这份忧郁的神色，平添了学生们对孙先生的好奇与景仰：为什么เ少年得志、学业有成的先生会那ว么神情郁郁呢？难道是因为ฦ家庭的原因，还是看透了一切？
往来于太平洋东西海岸的邮轮，每个月一往还，所以邮件经常是一堆一堆地到来。孙元起最初的两篇论文都是分量十足，所以有些学者想和他讨论这方面物理学前沿的问题，孙元起也乐于回信，并总能给出很好的解答。这么เ两三次，很多学者都给他写信，咨询问题，盛赞他学识渊博，并热情邀请他撰稿，乃至前往讲学。对于这方面的要求，孙元起总是婉拒。
眼下，快到年关，崇实中学又放假了，孙元起才想起拜访孙家鼐孙大人。
孙元起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自然不讲究这个。老赵一家拧不过，只好一块儿吃。老佟有一次看见了，直说老赵一家“坏了规矩”又说“孙先生就是太好心了”孙元起看老佟也是一个人，吃饭不方便，就让大毛、二毛去请来一块吃。一而再、再而三，这八仙桌上正好凑齐八个人。
老佟扭过头，吃惊地看着孙元起：“看来孙先生读书，真是目不窥园啊！”先是赞了一句，然后接着说：“北京城的老少爷们谁不知道，这八大胡同是说前门外的石头胡同、胭å脂胡同、百顺胡同、小李纱帽胡同、王寡妇斜ฒ街、陕西巷、韩家潭、皮条营等八个地方แ。这里的婊子和相公，在大清国都是鼎鼎有名的。全天下，还有谁不知道？谁要是不知道，那一定是个ฐ雏儿！”
老佟又扭过头：“相公？就是卖屁股的小厮呗！一般在韩家潭，孙先生要去么？”
另一位则是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人，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位精力旺盛的学者。他用英国腔说道：“我叫卢瑟福（rutherford），原来在剑桥任教…”
卢瑟福，1871年8月30่日生于新西兰的纳尔逊，有兄弟姐妹12人，但身体很好，18๖岁获奖学金上新า西兰大学。后又获得英国剑桥大学留学的资格。1้89๗8年到เ加拿大任麦吉尔大学物理学教授，达9年之ใ久，这期间他在放射性方面的研究，贡献极多。19๗0่7年，任曼彻斯特大学物理学教授。1908๖年因对放射化学的研究荣获诺贝尔化学奖。191้9年任剑桥大学教授，并任卡文迪许实验室主ว任。1931้年英王授予他勋爵的桂冠。1937๕年10月19日逝世，他的骨灰被安葬在维特敏斯特教堂的牛顿ู墓旁。
“那今晚上去我那儿，正好喝一盅！”孙元起觉得这段时间来没少麻烦人家，便邀请道。
“这么เ说不就见外了么？”孙元起说“我也是一个ฐ人，过着中ณ秋节也挺没滋味的。”
“有拜帖么？”门子问。
门子也没为ฦ难他，转身一溜烟儿的跑进去禀告去了。不大一会儿，满面红光、精神矍铄ຄ的丁韪良迎了出来：“上帝ຓ啊，看看都是谁来，快请进，快请进。”
文章内容，对于孙元起来说是很简单。只是论文用英文写成，修改润色还是花费了将近两个ฐ小时。看看时间，已๐经快八点了，离昨天进马神庙的八点半还差ๆ半个ฐ小时。连忙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休息得非常好，先生。”孙元起答道“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等到了招聘会，才知道根本不是那ว么回事儿。中学教师职业好是好，可也架不住人多啊！各个学校的博士、硕士挤成一堆儿投简历。报纸上说了，现在一个教师职位，就有一个博士、两ä个ฐ硕士在竞争，旁边还有十个本科在觊觎。僧多粥少！既ຂ要力扛博士大哥的三板斧，还有提防本科师弟的板砖和乱拳，直折腾得心力交瘁。
这一日，老板在实验室布置任务，正在台上唾液横飞、激情澎湃的时候，一个ฐ悠扬的声音猛然响起：
大致翻了一下《康熙字典》，是先按部ຖ首检字，每个ฐ部首中又按笔画数检字，使用起来也颇为ฦ方便。但对于只知道读音、不知道字形的字，就几乎无能为力了。
孙元起给他们定下体例：先编写《汉语拼音方แ案》，毕竟现在人还不知道什么是汉语拼音；紧接着排好音序；再把《康熙ກ字典》中比较常用的字标好拼音，再把该字的常见意思抄到一张裁好的纸条上，然后按照ั音序放好；全部抄好之后，誊录到一本上，最后编写拼音检字和部首检字。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工作量还真不小。尤其是这四个学生，白天要听课、上课、整理教材，晚上还要回家抄字典，忙得是昏天暗地。幸好清末的学生很懂ฦ事，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否则ท，他们真得吐血了。
孙元起也在忙，除了备课、上课、指导学生、回答海外学者来信之ใ外，他还要写一篇论文，和卢瑟福说好的那一篇论文。
这篇论文孙元起筹划许久ื了，因为这篇论文要综合法国物理学家林纳（lenaraທl）、德国物理学家勒纳德（lenard）、爱因斯坦（einstein）、美国物理学家密立根（millikan）、康普顿（pton）、英国物理学家威尔逊（wilson）等人的结论，其中勒纳德、爱因斯坦、康普顿、威แ尔逊都是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由á此可见这篇论文的分量。想了很久，给论文定名为《光电效应：从现象到เ本质》。虽然很想起个“光是一种粒子”之类吸引眼球的名字，想想还是算了。
早在1887年，德国物理学家赫兹第一个观察到用紫光照ั射的尖端放电特别容易发生，这实际上是光电效应导致的。由á于当时还没有电子的概ฐ念，所以对其机制ๆ不是很清楚。直到1897๕年，汤姆逊发现了电å子，人们才注意到一定频率的光照ั射在金属表面上时，有大量电子从表面逸出，人们称之ใ为光电å效应。190่2年，法国物理学家林纳发现了光电效应的四个ฐ主要特征：（1）当光照到金属表面时，电子几乎ๆ同时发射出来；（2）单位时间逸出的电子数目正比于光的强度；（3）光电子的最大能量和光强无关；（4）对特定金属表面，都分别有非常确定的截止频率（也称为ฦ阈频率），入射光的频率必须超过这个ฐ截止频率，才能ม产生电å子，否则ท，不论光强多大，都无电å子逸出。
孙元起的论文就从剽窃林纳的发现开始，首先用实验表明光电å效应的四个主要特征，并测出几种金属的截止频๗率。然后说明光电效应的实验规律不能用已有的波动说理论加以解释。经典物理认为，电磁波是一种横波，其能量连续分布在波上。当它照ั在金属上时，横向电å场作用到金属表面的电子上，电子就得到能量。当电å子集聚的能量达到一定程度时，电子就能脱离原子的束缚而逸出。电å磁波的强度和电场强度的平方成正比，因此，给予电子的能量肯定应当取决于电场强度，所以我们应当期望出射电å子的最大能ม量取决于光强（每秒入射到单位面积的能量），而和频๗率无关。但从实验观察中ณ可知，绝非如此。这是论文的第一部分。
论文第二部分起，开始发展在之前《辐射强度与光波长之ใ间的函数关系》中提及的量子学说，提出了光的粒子说“光量子假说”用来解决光电效应问题。认为应当把光当成是由一个ฐ个ฐ的能量包所组成的，每一个能量包的能ม量是e，且每一个包都以某种方式保持其本体，以致使其全部ຖ能量可以集中在一个ฐ单一电å子上。光在空间的传播像粒子那样运动，当光射到金属表面时，能量为e的光子被电å子吸收，电å子把这能量的一部分用来克服金属表面对它的束缚，另外一部ຖ分就是电子离开金属表面后的动能ม。并得出著名的光电方程。即光子能量小于金属表面对电å子的束缚时，电子不能脱出金属表面，因而没有光电å子产生；当光子能量大于金属表面对电子的束缚时，电å子会立即脱出金属表面，以剩余能量作为动能运动；光子的频๗率决定了光子的能量，也就决定了电子的能量；光子的强度只是决定光子的数目，光子多，产生的光电å子也多。这样，经典理论不能解释的光电效应就被解释了。
同时也指出，根据光量子说可以立刻解释光电效应，但是用来解释光的干涉แ和衍射现象时又会遇到困难。从而认为光具有“波粒二象性”
紧接着，是论文的第三部分，则是包括密立根、康普顿、威尔逊所做的实验…因为ฦ孙元起手中没有实验器材，只能设计实验方แ案，并“预ไ计”实验结果。比如，仔细测量了光的频๗率和逸出电子能量之间的关系“可以”验证了光电效应量子公式。把x射线投射到石墨上，以观测被散射后的x射线，可以发现其中有两ä种不同的频率成分：一种与入射射线相同，另一种则会低于入射射线。使用“设想”中的云室，可以观测到带电å粒子的轨迹。这表明起作用的不仅是光子的能ม量，还有它的动量…因为现在，伟大的爱因斯坦还没有提出狭义相对论，所以很多东西需要、曲折地隐晦地指出。这比直接指出还麻烦。
1้9๗22๐年，爱因斯坦因光电å效应获诺贝尔物理奖。而康普顿因发现康普顿效应、威尔逊因发现用蒸汽凝聚观测带电粒子轨迹的方法，分享了19๗27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由此可以想见这些发现与发明的巨大影响。
这篇论文花了孙元起两个月的时间，写了九十多页。写完之后，才有些犹豫，这么个ฐ大小的篇幅有点儿不上不下：作为一本专著，嫌小；作为一篇论文，太大。
“算了，不考虑了，还是让《scນience》的编辑烦恼去吧！”孙元起心想。至于能ม不能发表，这从不在孙元起关注的范围内。试想能ม写进《物理学史》的东西，能不重要么？这么เ重要的东西，能不发表么？然后便把论文装进信封，寄给了美国。
在忙乱中，日子过得飞快。
等孙元起论文投寄出去的时候，已๐经是1้8๖99๗年的九月了。京师大学堂、崇实中学都已๐经结束暑假，开始了新学期。孙元起又开始了每天的奔波。至于孙元起的那ว四个学生，每天脚不沾地，字典才编了一半儿。那两个ฐ班的小学生，也一切照旧。孙元起已๐经开始考虑给他们是不是要给补上一门“思想品德”课。嗯！招聘老师也是必须ี的。
这天孙元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เ院子。刚进院子，就看见韩蘧、顾之麟他们陪着陈骥德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在“物理传习所”的牌子旁้聊天。这个ฐ牌子已经摆放在那ว儿已经有一两个ฐ月了，虽然房子只是一般的平房，不是很好，可摆上了这么一个ฐ白底黑漆的牌子，多少有一些庄严的气象在。孙元起在《光电效应：从现象到本质》的署名上，就恶作剧地署上了“instituteofphysicນalresearcນhandteaທching”的名字。
傍晚的阳光把孙元起的影子拉得老长。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好像被隔在陈骥德、韩蘧的圈子外面，插不上话，只在一旁倾听，时不时四下打量着这所奇怪的院落：有给小孩上课的地方แ、有给中ณ学生上课的地方、还有署名“物理传习所”即给大学生上课的地方…所以他最早看见孙元起走进院子，便悄悄地捅了捅身边的陈骥德。
陈骥德一回头，看见刚迈进院子的孙元起，便迎上去：“先生回来了…”韩蘧、周宗武他们也跟在后面，脸上带着笑意。
孙元起向他们挥挥手，等近了，问道：“以德，你不是去西学学堂么，怎么有空过来？…西学学堂还没开学？”
陈骥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倒是旁边的张纯心直口快：“他从西学学堂叛逃了！”
叛逃？孙元起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是逃课？不过，从天津卫到北京城确实不是很远。没有细问，只是说：“以德，刚开学就逃课，这可不好。你身边的这位，是你同学？”
陈骥德答道：“先生，这是我的发小刘ถ斌，字吉甫。他和我本来都是想去西学学堂的，去了几天，发觉没意思，就怂恿他和我一起，来投奔先生了！”说完，嘿嘿一笑。
那ว个叫刘斌的少年连忙上前见礼ึ。两ä下行了礼。孙元起才开始教训陈骥德：“以德，大学里面的精髓，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现的。如果浮光掠影的看一眼，就说这个不好、那个不行，是接触不到เ本质的。西学学堂是很好的，毕竟是早期成立的大学堂嘛…”孙元起心里想：这西学学堂乃是天津大学的前身，肯定是很不错的。
韩蘧和陈骥德关系不错，在一旁说：“先生，以德过来也是很好的。那ว西学学堂的教习实在不行，尤其是物理教习…他们叫格致…水平真不行，上课说不明白，问他问题，还爱理不理的，只叫人回去自己看书。以德在那儿，一天能跟他吵三回。所以，就回咱这儿了。…先生，照ั您以前说的，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反正先生也在教我们，多两个ฐ人，也没有任何影响。况且，咱们现在编字典，不是人手不够么？”
陈骥德也凑上来，涎着脸说：“先生的学问，在大清国可是数一数二的，要想学学问，还得到你这儿！吉甫看了先生之前的教材，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哭着喊着要来，我迫不得已，只好把他也捎上！”
听了陈骥德的马屁，孙元起哭笑不得：“你们家里人知道这事儿呢？”
“没事没事！”陈骥德笃定地说：“我不在家，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你别ี看刘吉甫现在这么规矩，从小家里就是花果山，他便是那没尾吧的猴儿。哎呦…吉甫，你捅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么？”
孙元起无奈了，只好说：“你们要来就来吧…不过，我这儿顶ะ多算是个大一点的私塾，和那些大学堂没法比，你们可得想好了！”孙元起觉得，把这些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要让他们知道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才是对学生负责任的态度，不是欺骗消费者。
韩蘧可不乐意了：“孙先生，我们这儿就是大学堂！你看，有小学生、有中ณ学生，我们几个，便是大学生。有老师、有学生，不就是大学堂么？”
周宗武、张纯、顾之ใ麟他们一个劲儿的点头。
孙元起叹了口气：“你见过只有一个老师、几个学生，没有任何专业系科的大学堂么？”
“有啊，我们现在不就是么？”韩蘧说道。
事实上，孙元起倒不用如此妄自菲薄。在中国大学的早ຉ期发展阶段，学生人数一直比较稀少，而学科专业也不是很齐全。比如19๗09年创น立的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格致科地质学门，那ว是中ณ国最早ຉ的高等地质教育机构，但是直到1้913๑年，只有2个ฐ学生毕业。此后因学生太少而停办，直到เ1้91้7年方แ才恢复，并改称北京大学地质学系，由曾留แ学美国的何杰任系主任，留学德国的王烈任教授，到เ1้92๐0年才有孙云铸等8๖人毕业。此后该系一直是中ณ国最重要的地质教育机构之一。
再比如著名物理学家、原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吴大猷先生曾就读的南开大学物理系，当时一共只有两个教授，一位是饶毓泰先生，一位是陈礼先生，他那一届的物理系毕业生居然只有他这个“孤家寡人”
也正是如此，培养的学生往往都是精华。南开大学物理系“三人行”的格局，却出了饶毓泰和吴大猷两位物理学大家。相反，进入二十一世纪，各个大学疯狂扩招，一届学生动辄上万，却能有几个ฐ成才呢？
孙元起不再纠缠这件事，只好对陈骥德他们俩说：“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说得没错。陈骥德、刘斌来了之后，虽然补习课程§悉汉语拼音需要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大家配合开始渐渐默契，教材、字典的编写都渐入佳境。到了十一月份，字典编写已๐经进入尾声，韩蘧、顾之麟他们遇到的问题也渐渐暴露出来。每天，孙元起上完课，便急匆匆地赶回去，解决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问题。
在农历七、八月间，京师大学堂文理分科，有四十九人学习物理、化学等科目。这样，大学堂中ณ学习物理的就有两个班，孙元起每周须在大学堂上六次课。即便如此，加上崇实中ณ学和家里小学堂的事情，每次在大学堂都是来去匆匆，有些惊鸿一瞥的味道。这几天，加上字典的事情，几乎ๆ是下课即走。
十一月的一天，钟声响起。孙元起收拾起书本、讲稿，循例问了声：“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京师大学堂的学生，都是乖乖๔儿，但知读经、写八股文，喜欢物理的很少。比如新一班中被分到理科的，半数是文史科学员太多，竞争不上而被分发过来的。现在上课的这一班，是原先仕学科的，鲜有人发问。孙元起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问一下，打算立马走人。
谁知道，今天太阳从西部ຖ出来了，居然有个学生站起来：“先生，学生想私下问个问题，不知可否？”
孙元起有些错愕：“自然是可以的。”说完，示意其他学生下课。
那个ฐ学生走到台前，身后还有三个ฐ学生，好像是对他问的问题很感兴趣的样子，跟在后面。这时候，孙元起感觉有点后世大学的意思了。抬眼望望窗外，深秋的夕阳挂在半空中ณ，地上是金黄的树叶，加上大学堂古老的建筑，美好中透着忧伤。就对学生说：“外面的景色很好。我们一边走一边谈吧。”
说完，挟着书本，往门外走去，那ว四个学生跟在后面。
在落满黄叶的小径上，孙元起回过头：“你们有什么เ问题呢？对了，我好不太认识你们，提问之前，时不时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当头的那个ฐ学生似乎是这四个ฐ人小团体中的领ๆ袖，面容淳朴，却有些豪爽的气概，当先回答道：“我叫左功先，字执中，湖南人。”
其次是个年岁较大的学生，身材只有一米六八的样子，留着髭须，看上去比孙元起还大些：“学生胡勋，字子实，湖北人。”
后面两个衣服鲜亮，看上去就知道是官宦子弟：一个ฐ叫曾广锡，字厚臣，湖南人；一个ฐ叫李国秉，字君衡，安徽人，最小。
孙元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些名字，平日改作业自然知道的，却与人对不上。
那个叫左功先继续说：“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几个ฐ对物理都非常感兴趣。先生教材是极好的，我们很快就看完了，觉得意犹未尽，便想私下里问问先生，有没有深一点的教材？”
“咦？”孙元起很惊愕，京师大学堂中ณ居然还有对物理感兴趣的！“你们都将六本教材看完了？”
事实上，孙家鼐老大人的影响力不是一般两般地大。孙元起七月份将剩余的三册教材交给他，说是转递给现任管理京师大学堂事务大臣许景澄，结果九月份京师大学堂的学生就领ๆ到了这三本书。
李国秉抢着说道：“我们早就看完了！先生的书有趣是有趣，就是太浅了点…”
“君衡！”那个年岁大的胡勋给了他一眼镖，李国秉立即不说话了。胡勋躬身说：“先生恕罪！”
孙元起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那六册教材，原本是给初中ณ学生用的，主要是培养他们的兴趣，厘清一些基本概念，建立一个大致的科学体系，确实不是很难，尤其对于这些青少年来说。于是解释道：“西方有句话说，数学是自然科学之ใ母。如果你们的数学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对于其他自然科学的学习也就存在严å重的障碍，而物理尤甚。如今中ณ国，普通民众重视文史，对于数学、物理的认识水平还不是很高，所以教材偏浅…至于更深一点的物理，可能要涉及三角函数和微积分，不知道你们学了没有？”
四人齐齐点头说：“学了！”
“我那里有一本刚ธ编好的物理教科书，比你们用的六本深一些。你们什么เ时候方แ便的话，可以去取。”物理传习所已经开张四五个月了，相当于一个ฐ学期，已经编好了《中等物理教科书》、《中等化学教科书》、《中等数学教科书》各一册。
“如果先生方แ便的话，现在就可以。”看来这几个学生有些见猎心喜，迫不及待。
孙元起就领着他们一块儿回去，路上聊一些大学堂学生学习物理的反应，普遍反应都是有趣、好学。这下就放心了。
京师大学堂离孙元起的宅子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这时候，正好小学堂快要放学，门口孙家的仆人已经准备好大车，单等那五位小哥儿出来。见了孙元起领着四个学生过来，躬身说道：“孙先生回来了…喔，这不是胡少爷、曾少爷、左ุ少爷和李少爷么，你们怎么有空到เ孙先生府上？”
四位学生都和他打招呼。孙元起很奇怪：怎么孙家仆人认识这四个人？不过觉得这好像和自己没有太大干系，也没有多问。便领着他们进了院子。w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