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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猫怨 1 第六节 猫眼

主席用手在沙滩上一下一下挖着,我走过去和他一起挖,初春的海水冰凉刺骨,挖好一个坑的时候,我的手已经麻木了。然后我们把小白连同那ว盒子一起埋葬了下去,又一把沙一把沙的埋好。我扭头看去,沙滩上除我们两个ฐ以外没有了别人,主席低头冲着那稍稍鼓起的沙堆看了一眼,点起一根烟,抽完以后,才默默往回走去……

那ว天我和主席回到寝室的时候,那些流出来的脏水已经被小胖和田à鸡收拾干净了,只是阵阵恶臭还一时半会散不去。从那以后,我们寝室的厕所就几乎从来不用,我们要是犯了内急,要么跑到เ隔壁老张寝室,要么เ就跑到教学楼里,哪怕再远也๣乐意,只是在我半夜实在实在憋不住了不得不去自己้寝室的厕所时,我才不得以进去,每当那ว时,我总能恍惚地感觉到一只小小的白色猫头从便器眼里慢慢探出来,然后转过头来朝我这看,两只眼睛都塌陷了进去,顺ิ着鼻子往外流着脓水。

主席伸出指头一下一下指着田鸡,气得说不出话来。田à鸡看起来不像在说谎。但是小白到底哪去了?难道在和我们开这种诡异的玩笑?

主席一心只想着肯定是田à鸡搞的事,一直瞪着他的眼睛;我和小胖对田鸡的话半信半疑ທ,不时看田à鸡一眼,也๣不说话;而田鸡坐在那边眉头紧锁,两ä眼望着厕所门,时不时突然瞟上我们几眼,目光中带着十分的惊恐。突然田鸡来一句:“你们说……一只猫怎么เ凭空就没了呢……”

我们试着推了一下,门却依旧在里面上了锁,大亮拍了一下门,里面也没人响应,我们正待要走,却见从门下那ว黑臭的小缝里渗出一小滩绿色的稠汁,好像从死人身上流淌出的血,已经晾了几天一样。大亮声喊,大家一哄而散都跑回寝室去了。

几天过去,我某一日突然想起那师傅说过的“命犯劫数”,于是很想知道师傅的情况,就让大亮打电话给师傅,问问她的近况,可是无论早ຉ晚,拨过去却总是关机,就这样连拨了两天,我和大亮终于坐不住了,一定要去她家拜访一下。

“对了大亮,刚才我听你说‘准备’什么?什么意思?”我问大亮。

安子这时候赶紧说:“我有我有!上一次去现场看球的时候买຀的!”边说着,他边从箱子里快翻出来一个望远镜出来,递给我们。

“喂?!”接电å话的不是大龙,而是他爸,声音很着急。

他爸刚要说话,只听见一个女人突然在旁边嚎啕大哭起来,那ว声音冲着鼓膜就刺过来,歇斯底里的很是恐怖!

大亮说:“其他兄弟呢?”

大亮不知道给谁打了一电话:“喂,你们在一起学呢么?……你们都下来,快!……对,在寝室!赶紧的!”

大亮睁圆了眼睛看了看我没回答,又转头继续看着那ว女人讲。

那女人接着说:“他家人觉得他死得蹊跷,所以要我给他做场法事,做法事的时候我就感觉门前阴气太重,于是就现门上有血迹……这事多少年了我从没和他家人说起,因为不想他们家人受到牵连,不过现在张娃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和他们关系也是疏远,我和你们说起来也已๐经并无大碍。”

“东西不会错吧?”那女人一边问,一边烧大龙的头。

那女人把大龙的头取了三根,烧成灰后,又用一个折叠的纸片把头灰倒进铅笔尾端的一个槽里,然后摇晃了几下铅笔,最后用锡纸封住槽顶。这时她又同时点着两根烟,叼在嘴๨里,双手合十捧着那支笔,放在额前,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

我决定下去找大龙,大亮和耗子也要跟我一起下去——我们四个关系比较铁。于是我们四个胡乱穿了些衣服就往下跑,和看门的老大爷先打了招呼,可能ม会晚点回来,然后就冲出了大门。

我定睛一看,大松一口气,在前๩面灌木里忙活的果真是大龙,他手里拿着个长长的什么เ东西,拄在地上看着我们,不说话。

就在他一拉门的那一刹้那,两个黑色的东西从门楣上劈里啪啦落了下来,大龙当时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我们几个ฐ男生抢上前去一看,原来是大龙的那双拖鞋!后面几个女生立刻๑凑了上来,问:“怎么เ了怎么了?!”大亮把身子一横,说:“没事!你们待会跟紧ู了我就行了!”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门的正中ณ央,竟拼着四条血线——之ใ所以说是“拼”着,是因为四条血线排列的很有规律,尾相接地围成一圈,每条血线又稍微延伸出一截——就好像是四排麻将摆好后的样子——合起来看,好像是一个异化的“口”字。

我们三个男的忽地一下站起来,刚ธ要问个究竟,只见大龙绿着一张怪脸,哆哆嗦嗦地说:“不……不是人。”

这时我身边一个ฐ小女生突然大喊了一声——“快关门”!给我吓得腾地跳起来,上去一脚就把门蹬上了,然后飞快地把门锁拉上。

“你们喊什么呢?不让人睡了啊?”老张一个ฐ人摇摇晃晃走进来,“整个楼都听见你们在喊……又怎么啦?”

“正要找你!刚才我俩在四楼看见一只猫的眼睛在地上!主席没注意给踩扁了!”我朝老张激动地大声说道。

“猫的眼睛?踩扁了?……不不,你们都踩扁了还怎么知道是猫的眼睛?”老张显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你不信?!你自己上去看看去!”我真的有些火了。

“恩恩,我这就去看看……哦,我先回寝室拿点东西,一会上去。”说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老张又来敲门了,左手上多了个小玻璃瓶子,里面是半瓶子水,右手拿了一个小镊子。

“在哪啊?谁带我看看去?”老张看了看我和主ว席说。

我见主席在一旁低头不语,显然受了大惊吓,我一咬牙,说:“我和你去!”

其实也就是几步路,顺着台阶上去就到了。老张远远就看见了那ว团粘乎乎ๆ的东西,于是两ä步跨上前去,蹲下来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把它铲起来,然后打开瓶盖,把那东西夹到瓶子里用水泡着。我看着他弄来弄去,想像着这是小白的眼珠子,赶忙又把目光移开。

“你这是什么?”等他弄完了,我禁不住问。

“福尔马林溶液ຂ,等我回去研究研究这是不是猫眼……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来我寝室,我让你看看更多。”说着他又朝我嘿๹嘿一笑。老张一边笑着一边把瓶子仔细封好,半瓶子福尔马林溶液把那圆形扁状的东西没了过去。“怎么样?去我那看看不?”老张一边若无຀其事的往下走,一边晃悠着瓶子里的水。

“到底什么东西?”我觉得老张的一举一动怪吓人的,于是加点警惕地问。

“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和这东西差不多。”说着,他又举起那瓶子朝我晃了一晃。

我没再言语,好奇心把我的双脚再一次牵引向了他的寝室。推门进去的时候,大杰正在床上躺着呢,见我们进来了,就眯睁起两眼问我说:“早ຉ上怎么了?主席喊什么?”

“没事,你睡你的吧。”老张抢过话头回应了一句。

“哦,那我睡了,困死。”大杰转过身冲里面睡了,一会工ื夫就打起呼噜来。

老张举手招呼了我一下,示意我坐下来,搞得很神๰秘的样子,于是我搬过大杰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时老张把手里的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搓搓两手,从床头垫子下面摸出把小钥๓匙来,一边摸一边看着另一侧床上躺着的大杰,生怕惊动了他。

大杰气息均匀,呼噜朝天,正睡得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