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安静着，彼此无话。过了半晌，他开口。
“到我这里来，让我替你承担那些伤痛，让我保护你。好么……”他笑，有些心酸的味道。我才现他很久没有刮ุ胡子，青色的胡渣爬满了下巴，看上去疲惫而落寞。
我忍着，做完全身检查。李响坚持做全身检查，他总是那么周全。
李响在一旁皱着眉，一声不吭。
“你都知道了？”我问，直入主题。
“我要回去。”我掀起被子，要走。
“先化验小便去。”她没有看我，直接扔给我一张化验单。
化验单上写着阳性。
他始终是真心关怀我的人，会设身处地为我考虑。我想着他听我说完之后，会停一下，然后跟我讲这件事的重要性。
于是我转念，拨给江和。
我往食堂走，他跟上来叫我。
我转过身，这样干净温柔的男子，却因为我如此痛苦。也许冥冥之中，我们都有前世相欠的人，所以这辈子无论如何在劫难逃。
“那ว你的画呢，你的梦想怎么办？”我问。梵高不画画，还怎么是梵高呢。我比谁都清楚，画画ฑ对于他的重要性。
“也许你不会相信，在这里，比在大学里有更多的空间，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依然不要我。
我打开抽屉，找到一张白纸，从包里翻出笔，给江和留字条。
“莫言，我想安定下来。苏晴可以给我想要的生活。”
“太甜了。”我放下勺子，将甜点推开。“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我说。
整整三天，躺在床上，粒米未进。
“生什么事？”文森特关切地问。
我忍俊不禁。“可惜我不会跳舞。”
他的舞跳得真的无可挑剔。
与同龄人相处总是艰难，却与文森特惺惺相惜。也许在心理上我已经不再年轻。的确是这样，我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深刻鄙薄那些浮夸的肤浅。文森特理解我，所以我愿意说给他听我的故事。
“乔，你的爱充满了危险的美感。”他这样说。
我紧紧抱住他的头贴着我的胸口，他在我的怀里剧烈颤抖。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
又有雪花飘落下来，一片又一片。
江和仍旧ງ没有回来。我一连又给他去了两封信，一天比一天等得焦急，兰姨的状况越来越不好，我不敢想。我知道迟早ຉ是要面对，但我不敢想。
我们终究输给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