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警学院 > 为青春谱一曲葬歌 > 第十章 那年青涩

第十章 那年青涩

对于从出生就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秦真真来说,父亲就是自己้小小领ๆ地里的一切。任何虎视眈眈想要踏进她领ๆ地企图抢占或者企图与她分享的不之客,都会引起她的敌意。林舒的突然出现可以说是受到了她不小的排斥ม,原因不仅仅因为害怕父亲被夺去,也๣因为安徒生童话对这个年龄层的孩子植入的根深蒂固的思想。老实说,林舒能否与小孩子安然相处是我最为担心的问题,单看她的妹妹们每每见到她时那副畏畏尾卑躬屈膝的模样,我就不禁感到后怕。当时我把这想法跟林舒说了之后,林舒大言不惭地反驳我说:“此等小儿怎可能难得倒我。”结果,对于一直将林舒视作死敌的秦真真,一向无所不能的林舒真就无一点办法了。秦睿有心站出来协调女儿与爱人之间的关系,却也在无意中将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吴旭ຓ然打算带着妻子简洁回家正式拜见父母,所以早早就慎重地做好了计划。秦睿每年都会带着女儿回到父母家中ณ陪伴两位老人过年,今年则ท是只送了女儿真真回去,自己้则是跟随林舒回到她的老家公开两ä人的恋情。秦睿现在的年纪已经不适宜谈长期恋爱了,他的意思是希望能ม够尽快确立关系组建新า的家庭,既是为了女儿,也是为ฦ了与林舒的这段忘年恋能够尽早从亲朋好友们茶余饭后的闲聊时间中逐渐淡去。对于过早的谈婚论嫁这一点,个性偏执誓做女强人的林舒并没有表示出不乐意的态度,我认为ฦ,这应该是简洁的前车之鉴多少赋予了她对婚姻的一些向往。于是林舒和秦睿敲定了行程,一行五人一道回去。

也许是最近跟简洁天天腻歪在一起的关系,甭说被我冷落了的陆尧,就连吴旭然都吃起了醋来。晚上四人在外面吃饭,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挨个ฐ抱怨,愈得意的我搂着身旁简洁的肩膀倚向自己,朝着对面好似深闺怨妇般阴沉着脸的两个ฐ大男人不停地呲牙咧嘴。吴旭然看不下去了,失落地低头扒饭。陆尧责备地用食指不停戳我的脑门。

陆尧窃笑地望着我,用足以让我听得清晰的音量在吴旭然耳边低声说:“瞧,谁才是这里醋意最大的娃,见分晓了吧。”

到了午饭时间,陆鸣说难得两ä人能ม够偶遇,于是顺理成章地邀请我到附近的西餐厅用餐。因为太过突然再加上他是陆尧的哥哥,我不免有些紧张,好在我对陆鸣的第一印象跟对陆尧的第一印象不同,陆鸣性格比较随和,让人觉不出有什么天差ๆ地别ี的悬殊感。吃饭之余他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陆尧,当然,这也仅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了。他偶尔会说几个ฐ冷段子逗我开心,不一会儿的时间,我们就跟普通朋友一样相谈了起来。我问他为何结了婚一年后才买຀房子。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当时是sheree说想住在家里的,我吧,不是在事务所里呆着,就是到处奔走,早出晚归的,住在家里有爸妈和陆尧偶尔陪着她说说话也不至于那么เ孤单,可是后来她又突然反口说想搬出来过二人世界,她最近怀了孕喜欢脾ຆ气,我拗不过她便只好顺着她。”

陆鸣看我有些晃神,忍不住问道:“你的精神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跟陆尧闹矛盾了?”

“什么เ你家简洁,简洁明明是我的。”简洁在我身旁้频频点头,我一把搂过简洁,扬起下巴对着吴旭然耀武扬威。弄得他只能ม眼巴巴地向简洁传递祈求的眼神。

陆尧从地下停车场里走了出来,我看着他,然后指着吴旭ຓ然说:“要不你将就点,把旭然给收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陆尧就笑脸຀盈盈地打断ษ了我,“不要紧的,不还有我呢嘛,只要你们在这里住下来,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还有,这里离你以后上班的地方很近的,你不是爱睡懒โ觉嘛,以后上班就不会觉得辛苦了。”

林舒快将我拦下,抢过话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的住下了,反正你跟旭然就住在旁边,将来灯泡坏了马桶漏水什么เ的就不用费心找人来修了。”

我离开若琳的怀抱,看着她早ຉ已泛红的双眼,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若琳,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了呢。”

“为ฦ什么?白天吃饭的时候你们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分手呢。”大学里相爱的恋人,大部分都逃不过毕业后天涯๹各自飞的魔咒,这点我明明应该知道的。

刘ถ成杰注意到我的眼神๰,待他转身向后看时,陆尧已迅地与他擦身而过,然后站到我身旁,抱着我的肩膀将我和刘成杰的距离拉开。刘成杰转回头,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看着陆尧,“真巧啊。”

我问:“陆尧,你怎么会在这?”

我沉着脸将视线移回窗外,陆尧右手悄悄穿过我的后背,搂住我的肩膀,温柔地对我说:“你这笨蛋,每次都等冲动过后才会去考虑后果。”陆尧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安抚:“好了,别想了,没事的,明天一早保不准谁都记不得了。”

陆尧的哥哥陆鸣和妻子谢芮的婚礼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举ะ行的。酒店偌大的会场里摆满了酒席,场面布置的既奢华又别致,充满了浓浓的幸福感。宾客陆陆续续进场,来的除了两位新人的亲人朋友,其他则都是政界和商界的大人物。陆尧和简洁不停地穿梭在会场的每一处,忙着打不完的招呼,完全顾不上我。我们常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晴姐也๣来了,她被老同学围做堆,穿过人墙看到了我,对我点头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示意我实在抽不出时间上前与我交谈。我一个ฐ人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眼前那些带着惯有做作笑容的人们忙碌地穿梭在光影之ใ中,光彩四射的晚礼服,够筹交错的高脚杯,此起彼伏的欢笑声,眼前呈现的种种全是我从未想象过的光景。

李逸见身旁้女友的脸蛋气得煞白,一边晃着手臂企图挣脱๳若琳死乞白赖缠着的手,一边惊慌失措地不停向女友解释这只是一个ฐ误会。见李逸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模样,若琳更加来劲了,拼命在李逸面前搔弄姿,气得李逸的女朋友直接调头走人。若琳紧ู紧拉住李逸的手,两ä人玩起了拔河。李逸亲眼看着泪奔的女朋友冲上了出租车,然后对着若琳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付我。”

“神经病,懒得理你。”李逸趁若琳放松力道之际挣脱开她,转身就走。若琳不肯罢休,大步走上与他并肩齐步。我和林舒跟间谍一样,缩头缩尾地跟在他们后头。

“秦教授,您怎么一个人到酒吧里来了,您爱人呢?”

“教授,瞧您说的,您不正值而立之年嘛,况且,您看您这外形,怎么เ看也跟我们差ๆ不了多少啊。”若琳所言非虚,秦教授身型挺拔,气质出众,光看外形,的确不像已养有一女的爸爸。

“怎么เ回答,诚实回答呗,都事到เ如今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难怪我们家猴崽子这次从学校回来后就一直闷闷的,原来是谈恋爱了,我这当妈的竟然都没现,女儿,真有你的。”

哄闹的圣诞节结束后没几天,就到了大考的炼狱周。大伙都忙着应付考试,暂时放下了恩怨情仇。像我和若琳这样的懒โ骨头,每到เ这一关键时刻都会头悬梁锥刺股地开起外挂,为了学分扛起枪上战场,不英勇就义แ誓不罢休。我们这群临时抱佛脚๐的半吊子姑且不说,同是尖子生,简洁和吴旭然就不像林舒和陆尧那ว样轻松上阵,他们特地做出一副巴๒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书本里去的样子,无຀疑是在恰当的时机找到เ了看起来合理的借口逃避。

学期的结束也就意味着我和陆尧即将开始成立关系后的第一次分离,虽然分离的时间紧紧ู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但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对于我们来说却已足够漫长,这不禁让我忍不住困惑地回想,当初与刘成杰交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是怎样熬过来的。

我用微笑轻易带过陆尧的调侃,然后看着他身旁明艳动人,明眸皓齿的女子问道:“这位是?”

那名叫谢芮的女子笑着说:“何止啊,我还是他未来的嫂子呢。”

不知为何,陆尧因为强忍笑意的脸渐渐变得怪异扭曲,最后实在没忍住,捂着肚子笑出了声。看着他那ว张阴晴不定的脸຀,我胸口的火苗顿时噌ຒ地蹿上了头顶,“你笑什么?喂,你没病吧?”

我猛然转身,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戟指怒目说:“别走近,有话就快说。”

简洁噗哧笑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在生气啊。”

“你别看陆尧平日冷静孤傲的,他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时,可是级容易冲动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生了什么เ,但我可以保证,他的出点绝对不坏。”

我越听越不爽,巴๒不得赶快失忆,好忘掉吴旭然说的话。

“我看你一副想知道的表情,就索性全告诉你,省得你日思夜想的。哎呀,说曹操,曹操到。”

“跟你们不同,我从小在加拿大长大,初中回国以后才认识的简洁,而且认识后不久ื我们就都各自有了交往的对象。”

“干嘛ใ关心这个ฐ,难不成你看上我了?”

陆尧把拖鞋摆在我脚下,过滤掉我提出的质疑,命令我穿上。

“走吧,去吃饭。”陆尧说,随即拿走了我那双高跟鞋。就在我还错愕于他是否就此打算一路都带着这双高跟鞋时,却没想他竟然直接把鞋丢â进了垃圾桶里,完了还不忘责备我说:“以后要穿的话记得买双好一点的。”

“刘成杰,我他妈爱错你了。你行行好,算我求你,滚出我的大脑吧!”耗尽全身仅剩的少许力气,嘶哑着吼完,一点一点脱力,最后不受控地跪坐在地,泣不成声。

追过来的陆尧看起来也๣一样消เ耗了不少的体力,在离我大约两米远的距离,靠着护栏,弓着背,曲腿坐在地上。

“他会后悔的。”

一如既往的空乏对话,无力感扩散全身。

脱离人群,旁若无຀人的我和陆尧立刻笑得四仰八叉。

陆尧深知我的弱点,闲扯当中时不时会穿插灵异怪谈,我捂住耳朵,他就会放肆大笑。

回到学校,林舒没有责备我的彻夜不归,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争吵。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依旧一如往常的相处,实际上却是背离了彼此,不再交心了。

简洁对我感慨最近宿舍变得太平了许多,她知道,林舒最近在忙着学业、社团以及感情的事,除了睡觉时间其余很少能ม够呆在宿舍里。她也知道,少了林舒在身边抬扛,我也๣变得不那ว么爱闹腾了。关于我的那点私事,明眼人一眼就能ม看出端倪,所以只要若琳在,耳边的噪音就从没消停过的时候。简洁和三八的若琳不同,不会使出浑身解数的闹着要你坦白,她只会当什么เ事都没生过一样,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不了解她的人或许会觉得她很冷漠,可只有我知道,安静的陪伴,是她关心人的唯一方แ式。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陆尧朝我走了过来。他俯下身,朝我脸庞逐渐逼近,我一脸讶然。等意识到时,他放大的脸孔已经占据了我整个瞳孔。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端详他,眼前如丝绢般散光亮的俊脸຀一定有不少女人为之ใ沉迷吧,而那ว双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深邃眼眸,有着和外表截然不同的热情,因为难得一见,才会让我不舍挪开视线。

约莫几秒后,意识复苏的我捂着脸跳到离他两米开外的墙边,嘴里支支吾吾地问他想要干嘛ใ。

“那ว个,他今晚有事,来不了。”简洁微微皱眉,艰难地抽动嘴角的弧度,笑的很是牵强。

一想起吴旭然,我转念又想了想,既然林舒能察觉到เ刘成杰对她的心思,那一直与刘成杰交好的吴旭然呢?

简洁模棱两可的说辞就好似对方只是一个ฐ普通朋友。我和林舒都察觉了其中的不妥,可粗神经的若琳却天真的一脸好奇,“明明就在自己女朋友的学校里举行比赛,却什么都没对你说?这男朋友究竟是怎么เ当的?”

林舒撅嘴嫌弃地说:“你这是哪部肥皂剧ຕ的情节?太老土了。”

我直面刘ถ成杰,不以为然地回答说:“自然而然就会了。”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冉,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

“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แ了,雨停了,我就先走了,你慢坐。”

我从容地套上外套,将自己的那ว份饮料é钱摆在桌面上。刘ถ成杰伸出一只手迅抓住我的手掌,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张放在我欲收回的掌心里。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即将在x市开张的酒吧地址和联系电å话,我希望你能来找我。”

我把名片随意揣在口袋里,道了句“再见”,便走出了咖啡厅。

太阳光线穿过云层稀稀疏疏地洒向地面,天空中出现的罕见的双彩虹吸引了无数行人驻足仰望,我望着正逐渐四散开的乌云,心里直牢骚:这雨是不是停得太晚了些。

我回到家,掏出钥๓匙转动锁把,打完麻将的老妈在这时数着手里零零散散的零钱钞票从我身后的邻๑居家里走了出来,看她老人家眉飞色舞的表情,想必这搓收入颇丰ถ。我大咧咧地搂上老妈的肩,坏笑着得意道:“大婶,收入不错呀,您女儿突然想吃烧鸭,您是不是该慰劳一下呢?”

老妈举起手中的一叠钞ๆ票当砖头一样地往我头上拍,“我慰你个头,下雨天的还往外跑,万一生病了可有你好受的。”

“哟,那ว我还求之ใ不得嘞,最好来个ฐ级无຀敌重感冒,那ว我后天就可以不用急着回去上班了。”

老妈在我肩膀上狠狠锤了一下,然后头朝地面连“呸”了三声,“不要乌鸦嘴。”

我得瑟地蹦起,不知好歹地翻白眼吐舌头。

老妈把钱揣回口袋里,走下楼梯。我问她去哪,她说去买຀烧鸭慰劳我那没个底的胃袋。我对着老妈消失在楼道拐角的背影大声嚷嚷:“我是真的不想回去嘛。”

为什么实现梦想的过程就非得是寂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