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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条路走到黑

老师大义灭亲上书๰弹劾门生自然是一件不小的事,看到了这道折子后,穆荫当然是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而更巧的是,穆荫还知道新入值军机处的文庆刚把太平军余孽吉文元攻占沂州府的好消息送到เ了养心殿,咸丰大帝肯定正在震怒之中ณ,所以穆荫连一分钟时间都舍不得耽搁,马上就捧着这道折子屁颠屁颠的跑到养心殿求见。

还好,这只是一点小事,咸丰ถ大帝即便心有不满也还不至于撤了吴超越的职,然而很快的,吴超越政敌们更好的机会就又来了曾国藩弹劾忤逆门生吴超越纵容士卒毒打候补知县李元度,以及吴超越贪功浪战置湖北十府一州安危于不顾的这道折子,终于还是越过了黄浪ฐ滔天的黄泛区,又躲开了曾国藩派来的追兵,顺利ำ被快马送进了京城,迅速转递进军机处,还恰好被其实一直深恨着吴超越的军机大臣穆荫首先看到。

守卫铁索的清军士兵主动放弃了被太平军破坏殆尽的水上工事,全部退上陆地归队,驻扎在南北两岸的吴军陆师与辅助作战的清军绿营也是倾巢出动,结阵保护住仍然能在水战中发挥作用的两岸炮台,也随时准备接应靠岸求援的吴军水师将士。

在获胜希望万分渺茫的情况下,上午九时左ุ右,一支由两条小拔船和六条小划船组成的吴军水师船队率先离开吴王庙水面,越过已๐经被太平军水师大半破坏的铁索ิ航线,张帆驶向下游主ว动向太平军水师发起进攻。

“那他的银子那里来的?”富阿吉追问道。

“那又有什么?”吴超越理直气壮的反问道:“赵烈文并非在职官员,又并不是在丁忧守制期间,包养两个女子侍侯他的饮食起居,违反了那一条朝廷律令?”

“多谢慰亭。”赵烈文拱手道谢,然后又说道:“但是请肃中堂直接出面保我,这点有所不妥,且不说肃中堂是否答应,以他的身份,干涉弹劾我这个六品虚衔师๲爷的小事,未免象是大炮打蚊子,使不上力。以我之见,你最好请其他人上折子为我开脱,然后再请肃中堂在皇上面前为我开脱๳,这样才最合适。”

又盘算了片刻,吴超越很快就说道:“惠甫,你放心,我马上就给肃中堂写信,请他在朝廷里保你,等先把你的事办好了,我们再出手报仇雪恨。”

“哈,长毛打过来最好!你知不知道,吴抚台和曹大哥他们盼长毛打过来,盼得嗓子眼里都快伸爪子了,不怕长毛来,就怕长毛不来!不赶紧ู来!”

“那长毛如果突然又打过来怎么เ办?岸上我们可以守城守关,岸边没炮台开炮打长毛的船,我们怎么เ守?”

然而随着夜色的逐渐降临,夜风的逐渐加大,半壁山阵地的风向优势却逐渐的体现了出来,面对着凛冽的东南大风,太平军的小拔船在冲锋间根本不敢张帆,提高船速全靠人力和一点点顺流优势,士兵再怎么卖命也把冲锋速度提不起多快,背风作战的湘军水师则是接连开炮,用密集炮火覆盖航速缓慢的太平军船队,接连击沉击毁太平军小拔船,同时半壁山高地上打下来的苦味酸炮弹在落水燃烧后,烈火也是顺风烧向太平军的船队,太平军将士再是如何舍死忘生的冲锋突袭,却始终还是无຀法突破湘军和吴军用火炮联合组织的严密火力网,付出了惨重代价却丝毫看不到胜利希望。

事实上到了湘军队列调整完毕,以‘t’字战术发挥火炮威力的时候,火力过于微弱的太平军水师就已经没有了多少取胜希望,但是秦日纲却仍然不肯放弃,先是下令船队后撤重新整队,又让登陆军队也暂时后撤重新整队,准备再次发起全面冲击,孤注一掷的夺回半壁山阵地!然而……。

明知道自家大哥绝不会轻易下定决心发起攻城,但曾国荃还是随口答应,吴超越赶紧道谢的时候,一个吴超越的亲兵却拿着一道书信匆匆跑到近处,吴超越的亲兵队长吴大赛上前问明情况,然后把那道书信递到了吴超越的面前,说道:“抚台大人,黄胜先生刚刚ธ派人从汉口送来的,说是关于军情大事的书信,十万火急。”

吴超越点头,又低声向曾国荃说道:“九叔,一会我去见老师商量这件事的时候,还请你帮忙多说几句好话,多帮我劝劝老师๲。黄州ะ这里紧ู邻武昌府城,一天拿不回来,我这个湖北巡抚在武昌府里就一天睡觉不敢放心合眼。”

“很简单,有我军帮忙,胡将军那边就有希望很快打破僵局,迅速击溃长毛水师的登陆力量,不给长毛水师增援武昌县城内的机会,我们再腾出手来收拾城内残敌,就可以轻松许多。”吴超越解释道:“但如果我只是猛攻武昌县城,那ว么เ全面战局就很可能ม回继续僵持下去,我们反倒有可能付出更多代价。”

“吴抚台,你怎么เ会想到เ去给胡林翼将军帮忙?”刘蓉有些疑ທ惑问道。

真相不幸被刘蓉和郭嵩焘等人言中,得知了理发匠老师๲的答复后,吴超越喜笑颜开之余,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官文请命,准备亲自率军来打武昌县和黄州府,还要官文把目前๩正在武昌县城外的绿营兵杨定国部交给自己指挥。结果吴超越突然变得这么เ勇猛,反倒把官文吓了一大跳,赶紧向吴超越问道:“慰亭,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老师带着一万多团练和三千多湖北兵勇都打不下武昌县和黄州府,你手里那三千多兵勇有把握打得下来?”

曾国藩不再吭声,益发相信自己้上了忤逆弟子的恶当之ใ余,曾国藩却还是万分不服气,咬牙说道:“是激将计更好!让他来,我倒要亲眼看看,他现在的湖北新า军到底是什么成色!”

“好说。”吴超越拍着胸口说道:“请恩师放心,朝廷批准了在湖北抽厘助军后,学生一定会盯紧下面,绝不会让地方แ上贪官污吏中饱私囊,祸害百姓,也保证把厘金分文不少交到官制台手中ณ,请官制台足额发放给恩师麾下的团练!”

“这点还用你教?”曾国藩心中冷哼,脸上却笑得十分亲切,说道:“慰亭,如果朝廷真能批准为师这个奏请,到时候在地方上设卡抽厘,为师๲可还要仰仗你多加辛苦,万不可把这利国利民的好事给办走样了。”

“这位是刘岘庄。”赵烈文赶紧与他聊得投机的那个青年书生,又向吴超越说道:“这位岘庄先生是廪生,湖南新宁县的县试第一名,学通古今,诗文出众,学生与他聊了些文章诗文,颇็是相见恨晚。”

闲坐无聊,吴超越便也起身到了赵烈文那一席,众人见吴超越到来慌忙起身,吴超越微笑摆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毫无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赵烈文旁้边,微笑问道:“惠甫,这位先生是谁?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

大恩不言谢,废话也不多说,咱们俩总算是又在战场上碰面了,聪明的话,赶快宰了秦日纲和韦俊过来投降,我保你不死,还保管给你弄个官当当。机会只给你一次,错过了你就是死无葬身之ใ地的下场,等我把你生擒活捉绑上法场的时候,再想磕头求饶就晚了。

要说起来,咱们还真是有点缘分,我杀的第一个长毛就是你的部下,立的第一个ฐ大功也是亲手把你打成重伤,后来你打江阴,当时的江苏巡抚杨大人为了向我求救,楞是把他孙女嫁给我做媳妇,让我白拣了一个ฐ漂亮老婆,追根溯源你都还算我的媒人,帮我升官发财还帮我娶漂亮媳妇,我真是想不谢你都不行了。

“回抚台大人,末将麾下实有兵力在一千六百人左右。”王国才没敢说满清朝廷给他的编制ๆ是五个营两ä千五百人,只是老实报了实有兵力,然后又说道:“实有两千斤ภ重炮两ä门,一千斤炮四门,八百斤ภ以下的各式小炮一十三门。另有鸟铳八百余支,抬枪一百二十余支。”

王国才唯唯诺诺,谢了吴超越方才站起,然后吴超越也๣没客气,直接就问道:“你手里现在有多少兵力?有多少枪支火炮?报实数,别给我报虚的。”

危机象乌云重新า笼罩到武昌府城的头上,随着太平军援军的迅速逼近,曾经两度被太平军攻占的武昌府城里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不要说战斗力底下的清军绿营兵士气沮丧,就是湘军内部都出现了惧怕声音,驻扎在城外的曾国葆还一度亲自跑进城里,劝说曾国藩尽快率领湘军离开武昌府城,退回湖南躲避太平军的锋芒。

“就这么办!”林凤翔想都不想,一口答应!

暗骂归暗骂,为了曾国藩的事已๐经和肃顺翻脸຀的祁寯藻还是有些动心,又暗暗盘算道:“如果把陶思培推上去,既可以卡住曾国藩的钱粮军饷脖子,防范他尾大不掉,又可以打一打肃顺肆意滥用私人的威风,一举两得,其实相当不错啊?”

说罢,鬼子六也没再和祁寯藻废话,马上就拱手告辞,而老狐狸祁แ寯藻还是上了轿子后才突然醒悟过来,暗骂道:“小滑头,果然够狠,想收拾肃顺又不想亲自出手,就借老夫的刀!”

“叔父,你见了恭王爷又要去见肃中ณ堂,到底是想干什么เ?”吴超越明知故问。

曾国潢也很有耐心,快三更了,吴超越打着呵欠回到广东会馆时,曾国潢竟然还在会馆里等着吴超越,吴超越无຀可奈何,只能是赶紧把曾国潢请到自己的房间,一边解释自己回来晚的原因,一边让亲兵拿来十二万两ä银子的现银交给曾国潢。这些天已经在向银号钱庄借了不少银子的曾国潢松了口气,然后又得寸进尺的对吴超越说道:“慰亭,听说肃顺肃中堂一直对你不错,把你视为ฦ心腹,叔父想请你再帮一个忙,领着我去见见肃中堂。”

赵烈文轻描淡写的说道:“见到เ了皇帝后,慰亭你就直接向皇帝提出这个ฐ请求,向皇帝陈述你出任湖北巡抚的各种有利之ใ处,只要你的陈述能够打动皇上,再有肃中ณ堂和恭亲王他们帮你说几句好话,那ว湖北巡抚肯定就是你的了。吴老大人给你的五十万两银子也๣可以省下许多,用来办更重要的大事。”

“很简单,你上道折子,主动请旨进京面圣,由你亲自到京城去活动职位。”

吴超越点头,又苦笑说道:“报了也没用,我们的朝廷一碰到关于外交的事就只会扯皮推委,不会很快同意也๣基本上不可能ม答应。但是还好,新式火药是我个人研究开发的,我自己可以做主。”

“吴,难道你没有把这件事上报给你们的朝廷?”老包令惊讶问道。

“不能不求老天指点保佑啊。”吴超越苦笑说道:“猜错了的话,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吴超越还是不吭声,还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银圆在手里玩弄,玩弄了片刻后,吴超越突然把银圆弹得飞起,让银圆翻滚着落到桌子上,然后飞快一把按住了银圆。赵烈文见了苦笑,说道:“慰亭,想不到你也有对天买卦的时候。”

许乃钊麾下的虎嵩林和秦如虎等将都是吴超越的老相识,见吴超越突然出现在许乃钊帐中ณ,当然也是大感惊喜,赶紧ู与吴超越互相见礼,欢喜叙旧,吴超越则要求他们暂时保密自己到来的消เ息,绝不能让太平军那ว边刺探到这个情况。结果虎嵩林和秦如虎等人倒也纷纷点头,其中虎嵩林还笑着说道:“明白明白,吴大人你秘密赶来苏州,肯定是为了破城大事,我们那ว能坏了你的事?”

既没有直接调动指挥许乃钊与和春的权力,官职还比他们都小,吴超越当然也就老老实实的不再吭声,不敢也无法逼迫许乃钊ฦ与和春执行自己的作战计划。那边许乃钊则是令人准备宴席酒菜,又叫来了麾下众将做陪,一起为ฦ吴超越接风洗尘。

吴超越听了先是心动,但稍微一盘算后,吴超越却又皱眉说道:“但恐怕很难吧?怡制台那条老狐狸算盘打得精着呢,怎么可能ม答应用这样的计策,让他独力应对长毛主力,让我们乘๖机拣便宜?”

“让常州ะ那边出面,假意诈降献城,诱长毛去攻城。”周腾虎回答道。

“当然是真的。”吴超越微笑说道:“这么多人在这里,本官那有言而无信的道理?还有,本官可以明白告诉你,本官只是问你一些简单问题,绝不会涉แ及你们的机密,如果你觉得我问的问题对你们不利,你也可以拒绝回答。”

张少强一听当然是大为动心,将信将疑ທ问道:“真的?”

冯小箩莉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那ว些清军士兵当然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那清军什长还赶紧ู大拍马屁称赞臬台夫人的英明神๰武,然后乖乖带着部下离去。结果那ว些清军士兵走后,热心肠的冯小箩莉又走到了那对母子的面前,态度温和的问道:“大娘,小姐姐,你们没事吧?你们也别怪那些军爷,上海ร的长毛才刚被官军打跑,还有许多的长毛躲在上海民间,所以他们查得严了些。”

“但他们三个人里有两ä个是女人。”冯小箩莉替那母子等人辩解,又指着那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女说道:“你们注意看,那个小姑娘缠过脚๐,我听……,我听相公说过,长毛里虽然有女兵,但都是天足,不要缠过脚的女兵,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是长毛的奸细?”

“美丽的中国少女?”吴超越一听大喜,马上就跳了起来,追问道:“亲爱的阿化威แ先生,她什么เ时候向你订的货?还在不在租界ศ里?”

“吴,即便不考虑道德方แ面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阿化威很坦白的说道:“吴,你知道,我要向国内才能买到击针枪,什么时候才能把武器运到上海ร,我也不知道。所以那位美丽的中国少女只是交了订金,却并没有与我约定交货日຅期和地点。”

近身战对清军不利的局面因此而改变,看到冯三保状如猛虎的在太平军人群中ณ横冲直撞,又看到吴军突击队连砍带捅的把太平军杀得惊叫不断,畏ั惧近身战的清军士兵也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识的跟到了吴军突击队的背后大打顺风战,压制住了太平军的疯狂冲击,也成功稳住了城墙战场,确保了清军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有利优势。

真正奠定局面的是清军的第三波援军,吴超越派出的由冯三保率领的步兵突击队,这支突击队虽然仅有一个哨百人左右,却全部装备砍刀长矛等近战利器,又配合油纸包裹的左轮枪和手雷,是吴超越在天津战役后汲取巷๕战教训单独编制也单独训练而成,专门就是用来打巷战和近身突击战。在吴超越未来老丈人冯三保的率领下,这支突击队同样是以飞梯登上两丈多高的西门城墙,然后毫不犹豫的杀向正从上城坡道上不断ษ涌来的太平军士兵,刀砍矛捅与太平军近身激战。

“陈总制太客气了,如果这也算微薄的话,那天下就没有重礼了。”曾立昌哈哈大笑,又说道:“陈总制快里面请,正好周旅帅也๣在,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五门新式火炮和配套的炮弹可不是什么寒酸礼ึ物,刘丽川既ຂ然送来了这么重的礼ึ,礼尚往来,曾立昌当然是留在了门外等待,还提前๩叫人给陈阿林等人准备酒菜和晚饭,那边周立春父女自然也留在了门外一起等候。结果没过多少时间,陈阿林就领ๆ着一队刘军士兵来到了曾立昌面前,还一见面就抱拳说道:“末将陈阿林,见过曾丞相,末将奉刘检点之ใ命,给曾丞相你送来五门法国火炮,请丞相莫嫌微薄,务必收下。”

曾经的双刀会二当家陈阿林沉默,吴超越则ท笑得更加轻松亲切,又说道:“阿林兄弟,我记得以前和你喝酒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你最大的愿望就是有花不完的银子,娶ດ上十个八个漂亮媳妇,三天两头逛窑子换口味,天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现在你手里银子倒是有了,大宅子肯定也住上了,但漂亮女人呢?天天山珍海味呢?以长毛的军法之严格,这些东西怕是你没机会享受吧?”

“未必吧?”吴超越笑着说道:“以前你在董家渡当团练的时候,名誉上我虽然是你的上司,可我就从来没管过你们什么。据我所知,那时候的你日຅子过得挺逍遥的,除了手里的银子肯定比现在少,但起码天天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骑,不用担心那ว天就被官府逮了去千刀万剐。现在的你,能过得这么轻松逍遥?长毛的军法那么严,你手里的银子再多又有什么เ意思?”

“不要!不行!”

周秀英的一念之仁害苦了她自己,见周秀英没有拒绝自己亲吻她的手臂,吴超越当然是得寸进尺的抱住了她,厚颜无耻的去亲吻她的俏丽脸庞,周秀英全身滚烫无力,虽极力躲闪,却还是在吴超越的不断亲吻下逐渐沦陷,被吴超越如愿以偿的吻到了她的樱唇上,一双纤细手臂,也不由自主ว的紧紧抱住了吴超越…………

与此同时,周立春那边也๣开始了撤退行动,在辎重已经大部遗失在闸北营地的情况下,轻装简行的周立春军还撤退速度飞快,比太平军主力速度更快的撤回到了上海大东门旁,清军方面全力追杀,虽遭到เ了全部ຖ装备卡宾枪的周立春军殿后精锐全力拦截,没能ม一举击溃周立春军,却也靠着迂回包抄冲击侧翼,刷到เ不少人头捞得不少斩ล获,也๣给周立春军又制造了不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