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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放心去吧

与此同时,为了节约弹药,吴超越要求击针枪手没有命令不得开枪,又命令狙击手以米尼枪精确射击丘陵和城墙上的敌人,结果这一手效果还真不错,高精度的米尼枪接连打死打伤多名太平军士兵,把那些抢占高地的太平军将士打得不敢抬头,不是躲在树后石后,就是干脆ะ趴在城墙上无法射击前装枪可没办法爬着装弹。

小跑着逐步拉近了与太平军的距离,距离太平军阵地大约百米时,提前๩抢占了城墙丘陵高地的太平军将士已๐然抢先开枪射击,同时藏在拦路车辆背后的太平军士兵也纷纷扣动扳机,乒乒乓乓的枪声乱ກ响间,几个吴军练勇也๣接连中枪,好在距离太远,太平军火绳枪的威แ力已然大减,吴军练勇这才没有蒙受巨大损失。

“听说炸塌了六七丈,已经有一些长毛乘机杀进了城来,具体情况还没确认。”

“炸塌了多少?长毛杀进城里没有?”吴超越赶紧问道。

“废话,谁叫你们这些满狗故意打压我们汉人的火器发展?”吴超越心中嘀咕,嘴上却问道:“那ว么兄长,内城的守军可有什么办法应对?这任由长毛不断炮轰内城,对军心士气的影响很大啊?”

“唉,还能怎么样?还不是鸡飞狗跳,全城不安?”惠征叹了口气,恨恨说道:“愚兄就不明白了,满城那边的八千斤重炮,怎么就轰不过长毛的大炮?听说长毛那些火炮,还是吴三桂逆贼两百多年前秘密藏在岳州的老炮,怎么เ偏偏就是比我们大清现在的炮打得远?打得准?”

吴超越听了叫苦,无຀奈下也只好匆匆对耿桡和张继庚告罪,要返回驻地处理这起突发事件,结果还算好,早就炮声渐稀的聚宝门和朝阳门那ว边这会正好停了炮声,耿桡想都不想就挥手让吴超越下了城。吴超越谢了,带着一队亲兵匆匆回到自军驻地时,远远就看到自军驻扎那个ฐ尼姑庵外已经聚满了百姓,隐约还能ม冲到女人的哭喊声音。

“不是。”那来报信的练勇摇头,看看旁้边神情好奇的耿桡和张继庚等人面露难色,最后凑到吴超越耳边低声说道:“是练总你拣来那个ฐ小寡妇出事,她到街上买菜,被她的家里人看到要抓她,她就跑回了我们的驻地,她的家人又跑到我们的驻地闹事要人,还说要到เ官府去告你。”

耿桡一听大摇其头,连连说他不是没有这个胆量,是他手下那些绿营兵实在靠不住,而且他是神๰策门的守将,按规矩没有陆建瀛的亲自派遣不能私自出城作战。结果也就在耿桡与吴超越互相谦虚推让的时候,两个贪生怕死的鼠辈身后却突然有人说道:“耿将军,吴主事,若你们不介意,在下愿意派遣麾下练勇出城去与长毛交战。”

说罢,吴超越又对耿桡说道:“耿大哥,你是不是应该动一动了?拆房子的长毛肯定是辅兵,战斗ç力比较差,你带军队出去冲一冲,得手的机会应该很大。”

已经勉强算是小有经验了,吴超越没有急着下令军队列阵,而是命令士兵检查武器装备和干粮饮水,同时要求前方的江宁练勇继续施工ื,没有命令不许撤退。然后直到耿桡大声说太平军已经进入了五里之内,吴超越才下令军队上前百步列阵,象上次青浦æ大战那样布下空心方阵,三层队列ต且全部ຖ单膝跪下,为ฦ方阵内部的米尼枪腾出开火空间,同时吴超越又分出四十名亲兵手拿米尼枪助射,以弥补远程火力的不足。

为了安全起见,吴超越出城后当然没敢带着军队走出太远,过了护城河就让吴军练勇就地休息,又让用银子雇佣来的那些江宁练勇抓紧时间拆毁城外房屋,耐心等待太平军主动出手。结果也๣不出所料,出城后才过得一个多时辰,城墙上就传来了清军绿营的告警声,说是太平军那边已经有军队出击,还直接向着神策门开拔而来。

敌人的弱点找到了,最佳出手时机也发现了,但如何抓住这个机会却是一个ฐ大问题——吴超越胆子再大,可也没有胆量带着四百多练勇去找李开芳的四万多人拼命。不过难得全力以赴的仔细盘算了许久后,吴超越的奸邪三角眼又很快盯住了神策门的瓮城!神๰策门这里是没有聚宝门那边变态的三座瓮城,但好歹也๣有一座相当独特的外瓮城,只要能想把太平军骗进瓮城,放下瓮城内部ຖ那道锈迹斑斑的千斤ภ铁闸,想把城里的太平军杀光宰绝易如反掌!

再接着,之前就已经被吴超越发现的太平军体力问题也再度浮出水面——正月初二从武昌出发,不到一个ฐ月时间就打到江宁城下,如此高强度的长距离行军,途中又好好歹歹打了几仗,太平军将士再是如何的能ม征善战,这会也肯定累得够戗,体力下降战斗ç力不足,正是以逸待劳的大好机会!所以吴超越又得出结论,下一战越早打对自己้越有利!

“发逆分兵?去那ว里?”陆建瀛忙问道。

吴超越板着脸不说话,与吴超越勉强算是有点交情的惠征则是又拱手又作揖,连连替吴超越求情。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却有传令兵飞奔上堂,向陆建瀛拱手奏道:“禀制台大人,城外发逆分兵,沿秦淮河走东门外官道向北开拔。”

安排了吴军练勇暂时在仪凤门内的空地上等候,吴超越和惠征各骑了一匹马,随着祁宿藻一路赶到了位于西华门大街的两江总督府,然后靠着祁宿藻的帮忙,吴超越和惠征也没等门子通报,直接就进到了总督府大堂。

也是真正进到了城里,在大清官场上一向不怎么受欢迎的吴超越才终于明白买办爷爷的直系上司布政使祁宿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江宁城里的团练是不少,可是这些胸前๩写着‘勇’字的练勇在纪律方面明显比清军绿营更烂,在路边三五成群大呼小叫乱ກ糟糟的就算了,手里拿的刀枪旗帜ຒ也是东倒西歪,不少练勇腰上还干脆直接插着抽大烟的烟枪。与之相比,人数虽少但队列整齐的上海团练站在他们中ณ间,除了用鹤立鸡群之外再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也๣让吴超越由不得又生出这么เ一个担心,“老子辛苦训练出来的上海ร团练,别他娘的在江宁城里被这些双枪兵给带坏了吧?”

另,关于陆建瀛陆督宪负伤一事,所谓的陆督宪是惧敌过甚连夜逃命被王师巡夜士卒误认为是发逆奸细殴打致伤,纯数子虚乌有,谣言中伤!陆督宪负伤,全是因为ฦ勤劳王事,不辞劳苦深夜巡营,不幸被扮做王师士卒的发匪打伤!朗朗乾坤,公道自在人心,发逆贼匪再是如何的诋毁中伤,也绝不会伤害到เ陆督宪的半点清誉,造谣传谣的宵小之辈也只会徒劳一场!

发逆猖獗,沿途我大清八旗及绿营将士虽然英勇作战,奋起抵抗,钦๔差大臣向荣也亲自率军紧追发逆主力不舍,无奈逆贼势大,王师兵微将寡,难以抵挡,短短十四天内,黄石、老鼠峡、九江、彭泽及小孤山等军事要地先后失守,六安营参将遇寿将军壮烈殉国,钦差大臣、两江总督、咸丰帝座师๲陆建瀛也๣不幸被逆贼士卒所伤,折坠牙齿两颗,伤势沉重!不得已,陆建瀛为未雨绸缪计,只能ม是先行返回芜湖,重组江防保卫江南第一重镇江宁城!

“查!当然得给我派人去查!那个小瘪三但凡敢有半句假话,本官就马上上折子弹劾他伪报冒功!”

“东翁,应该不会是假的。”王齐睿擦着冷汗说道:“折子上有吴超越的签名和用印,他如果敢虚报,查出来就是一条不小罪名。不过也难说,要不小的派人去核实一下他的斩获,看看有没有弄虚作假。”

吴超越和布朗拼命给初上战场的练勇鼓舞打气和强调军纪的时候,上海ร团练正在向黄渡镇逼近的消息,也๣被青浦起义军的斥ม候送到了黄渡镇中。闻知清军逼近,正在商议会盟大事的周立春和陈木金开始还吓了一跳,然而问清楚来的清军竟然就是吴超越在上海ร组建那ว支只有两百多人的团练后,刚好把主力集结在黄渡镇一带的周立春顿时哈哈大笑了,道:“终于来了,想不到这个姓吴的小瘪三还真有胆量来,不过嘛ใ,来得好!正好找他新帐老帐一起算!”

…………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见吴超越选择了用普鲁士步枪做主战武器,一心想要开拓中国市๦场的美国人布朗当然是万分不满,除了不断数落德莱赛击针枪的种种缺点,又极力劝说吴超越向他购买更多的美国武器,还直接了当的向吴超越问道:“吴,你为什么เ不多买຀一些?就你采购这些武器弹药,最多只够装备两个连的军队,难道你只打算组建两ä个连的军队,这点军队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之后突然收到了吴超越这笔勉强不算小的定单时,普鲁士领事阿化威แ在喜出望外之ใ余,不但马上给了吴超越一个优惠价格,承诺保障弹药供应,还立即与本国军舰联系,让他们从备用武器中ณ拿出两ä百六十支m1้841和配套的刺刀弹药卖给吴超越,并应吴超越要求,又帮吴超越聘请了一名能ม够熟练操作德莱赛步枪的普鲁士士兵,帮助吴超越训练士兵操作和保养德莱赛步枪。

连繁体字都写不了几个的吴超越苦笑,冯三保则ท握住吴超越的双手不断摇晃,没口子的夸奖吴超越,偏巧那小箩莉端茶过来,嫌父亲的手挡住了桌子,便埋怨道:“爹,你放手行不行?我都没地方放茶杯了,要是把茶杯打翻了,娘是骂你还是骂我?”

“我的娘啊!”冯三保夸张大叫,还一把拉住了吴超越的瘦手,激动说道:“原来兄弟不但是官,还是专门管文曲星的官,我冯三保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有学问的读书人,你能ม来我家做客,是我冯三保家里的荣幸啊!”

吴超越苦笑,不得不说了实话,哭丧ç着脸说道:“少荃,我也是没办法,我从来没读过什么经义理学,你又说老师明天要当众考我这方แ面的学问,我不临阵磨枪准备点,明天还不得当众出丑啊?”

李鸿章笑了,笑得十分古怪,开始是莞尔微笑,继而是笑容满面,最后干脆ะ是捧腹大笑,还拍着桌子冲已经满头雾水的吴超越说道:“慰亭,你以为ฦ拿我的心得笔记去交给老师๲,就可以敷衍过明天那一关啊?你忘了老师在把你收入门下前๩,你爷爷已经告诉过老师๲,你小时候只读了不到半年的私塾?你拿我的理学心得去敷衍老师,敷衍得过去吗?”

祁寯藻再次点头,忙安排众人留守军机处,自己则ท去求见咸丰大帝转递奏折,穆荫一看这次机会更好,忙说道:“祁大人,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一道折子必须ี呈请皇上御览。”

祁寯藻苦恼的点头,也๣承认洋人这下子是瞄准了大清朝廷的弱点下手,而旁边的穆荫在同样震惊之ใ余,也很快回过神来,眼珠子一转就赶紧提醒道:“祁大人,皇上有旨意,六王爷的折子,要马上呈递到他的面前。”

吴超越不答,只是转向了布๧尔布隆等人,微笑着用中ณ文说道:“亲爱的布尔布隆公使先生,非常遗憾,似乎ๆ你们的工作人员在布๧置座位时,犯下了一个严å重的错误,怎么把座位安排成了南北走向?这座位安排,似乎应该是东西走向才对吧?”

“为什么เ?”鬼子六疑惑问道。

“够了,都给朕住嘴。”

穆荫开了这个口,僧格林沁、麟魁和一些看吴家祖孙不顺眼的文武官员也๣纷纷开口附和,全都指责吴超越这么做是故意陷害宋晋,吴超越听了喊冤,道:“诸位大人,天地良心啊,草民和宋大人前无冤后无຀仇,为什么要故意陷害他?再说了,草民一介布衣,有什么资格和能ม力陷害宋大人?”

“可惜。”吴超越惋惜了一句,然后又低声说道:“少荃兄之恩,小弟铭记在心,剩下的事不用少荃兄操心了,安心看好戏吧。”

李鸿章笑了,也终于肯定心中判断了,微笑答道:“柏大人和翁同书他们没什么过节,不过柏大人身为翰林院掌院,朝野公认的清流领ๆ袖却是翁同书๰之父翁心存,在这点上,柏大人心里或许会有一些不痛快。至于军机处嘛,这我就不知道了。”

宋晋一听大喜,忙向吴超越连连道谢,又十分客气的一再举杯向吴超越敬酒,没口子只是替那个巡街御史说好话,也不断夸赞吴超越的护送祖๢父进京的孝行,吴超越虽然觉得这事有些唐突,但也没有怎么猜疑,只是与宋晋酒到杯干,交谈还算愉快。

“多大点事?”吴超越一听笑了,说道:“宋兄请放心,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绝不会放在心上,你那位范年兄也用不着摆什么酒,约个ฐ时间地点,我请你们吃饭,大家交个朋友。”

“多谢肃大人。”吴健彰呻吟着道谢,神情痛苦的说道:“头晕的厉害,心蓬蓬蓬的一直急跳,手脚都发麻,动一下就困难。”

肃顺眨巴眨巴眼睛,没再质疑,只是提出要见吴健彰,吴超越忙把肃顺领进后堂,而吴健彰被宝贝孙子强拉到床上躺下装病后,这会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按照吴超越的指点在床上呻吟不断ษ,见了肃顺艰难起身,又装做气力不支的模样想要摔倒。吴超越赶紧ู上前搀扶时,肃顺ิ却眼明手快抢先扶住吴健彰,关切的说道:“吴大人,小心。怎么样了?那里不舒服?”

听到袁五八熟悉的声音时,吴超越已经远远看到了人群里的情况,刘丽川带着上百打手拦住道路,袁五八则ท带着二十来人挟持着吴健彰被包围在中间,同时让吴超越颇有些意外的是,翁心存那个宝贝儿子翁同龢竟然也๣在现场,还正操着公鸭嗓子叫嚷威แ胁,“你们想造反?你们想造反是不是?吴健彰是皇上亲自下旨捕拿的钦犯,你们救他就是造反,是谋逆!要满门抄斩!要诛灭九๡族!让路,马上给我们让路!”

“少废话!快让路,否则我一刀砍了这个老不死!咱们同归于尽!”

“弹劾翁心存滥用钦差职权,无理干涉洋人传教经商和禁止洋人进出上海城,导致洋人军舰开进黄浦æ江,炮轰吴淞口,使大清面临ภ与西方แ诸国全面开战的危险。”吴超越指点道:“只要把这口大黑锅扣在翁心存头上,翁心存就死定了,你和我的沉冤就可以得雪,你也有很大希望可以官复原职。”

“弹劾翁心存?”吴健彰这一惊非同小可,惊讶问道:“你要我弹劾钦差大臣?弹劾他什么罪?”

“这个……。”吴超越也๣有些为难,但转念一想后,吴超越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理想人选,赶紧说道:“布尔布隆先生,各位领事先生,你们如果想要迅速快捷的把外交照会递交给我们的朝廷,那么现在有一个人倒是可以帮到你们。”

“吴,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布尔布隆也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来上海的原因,就是因为愚蠢的清国朝廷任命的更加愚蠢的外交大臣徐广缙拒绝与我见面,也拒绝对我国的外交照会给予任何答复,我没有选择才来到上海,找到你祖父这位唯一能与我们西方人沟通交流的中国官员,让他替我向贵国的两江总督递交照会,现在你的祖父不再替我转递照会,我还能去找谁?”

阿礼国再次点头,脸色阴沉的说道:“广州那件事,本来我是极力主张以武力解决争端,但国会那ว帮软弱的议员却不肯答应。如果他们象我一样用青浦教案的手段,愚蠢的中国朝廷肯定早就让步了。”

阿礼国脸຀色阴沉的点头,布尔布隆则ท又说道:“还有,继广州后,今天上海ร也下令禁止我们西方人进城,如果我们再不做出反应,余下的厦门、福州ะ和宁波三座港口城市也很可能效仿,广州这块多米诺骨牌你们英国政府没有扶住,如果再不扶住上海ร这第二块多米诺骨牌,将来会有什么连锁反应,难道不值得你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