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愣了两秒钟，捏了捏手里的瓶子：“哎。”
刚把上面放着的一个空了的饮料瓶起来想叫林城步过来坐的时候，一个ฐ男人挤开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没什么意思。”元午没有回头，说完这句话就快步地回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站着！”老太太喊了一声，“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他死了两年了！你现在才告诉我们？你什么เ意思！”
“笑吧，”元午转回头看着窗外，“怪不容易的，耶耶。”
“丢人么？”林城步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哎丢丢吧，我就是想笑。”
“我会不会是你呢？元午，元申，你以前是我弟弟，”元申摸摸他的脸，“我们换过了对吗？”
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到有人觊觎自己的思想和意识的恐惧。
“我也怕。”林城步说。
“操，”江承宇搓了搓胳膊，“我怎么觉得慎得慌。”
林城步偏开头咳了两声：“没。”
“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啊，”元午说，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你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儿也想趁这机会干了？”
扫了一眼他就迅速把车靠边停下，一把抓过了手机接起了电å话：“大头？”
好好地吸了几口鲜空气之后，他扔在副驾上的手机响了。
恍惚里他开始觉得不安。
水面上传来的划水声开始变得模糊，像是渐渐淡去的背景。
“是，好腻害，”元午说，“行了你出去。”
“一颗退烧药，”大头说，“我去卫生所帮他买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呼吸消失了，胸腔似乎ๆ被一点点压紧，压实，每一个ฐ慌乱的气泡，都把他往最后的绝望里带得更深，一点，一点……”
他站在水面之下，四周搅起纷乱的气泡，惊慌地向上散去……
“什么？我不要这个，你要你就买吧，挺好的，”林城步说，“这个牛肉色的太难看了你要个绿的吧。”
元午顺手把旁边商品堆在门口的一个大盆拎到了他眼前。
等元午把吸管从他嘴里抽走的时候，杯子里的奶茶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告诉你，别ี气我，”林城步很满足地往椅子上一靠，“要不我连这小半杯也不给你留。”
元午看着杯子没说出话来。
打了几天针，林城步感觉自己基本已经恢复了，加上今天元午过来，他觉得走出医院的时候挥挥胳ฑ膊就能ม飞。
“去哪儿？”他问元午。
“去18号，”元午说，“找江老板谈谈心。”
“1้8号？”林城步转过头看着他，“你是打算回去了吗？”
“嗯，有这个想法，具体跟承宇聊了再看。”元午说。
“好好好好……”林城步一连串地说，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江承宇应该已经在店里了，“过去正好能让他请吃饭。”
“吃什么饭，你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元午说。
“清淡点儿呗，江承宇知道上哪吃，有阵儿他减肥，把各种素食馆和清淡的地儿吃了个遍。”林城步笑笑。
从医院去18号有点儿距离，上车之ใ后林城步琢磨着该怎么过去能少碰红灯，元午在副驾刚把坐椅靠背往后放好，手机突然响了。
林城步在心里骂了一句操。
元午爷爷一进医院，他就差ๆ不多能ม猜到，打过电å话来的八成就是元午家的亲戚。
元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接着就盯着屏幕出神。
“不要接，”林城步马上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别接别接别接……”
“昨天给我打过电å话，”元午看着手机轻轻叹了口气，“说病危了。”
林城步愣了愣，没有说话。
“你说，”元午转过头看着他，“怎么说病危就病危了呢？这才多久ื啊？”
“不知道，我看你爷爷年纪也挺大的了，八十多了吧，”林城步皱皱眉，“年纪大了就这样，我奶奶走的时候，早上还好好的呢，下午下床说头晕，然后就没了……”
“嗯。”元午应了一声。
手机响了一阵儿之后停掉了。
林城步觉得很郁闷，这到底是什么เ运气？刚有点儿欢乐่，就会立刻被扫干净，他看了看元午：“你……”
元午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
他拍了拍林城步的肩，接起了电话：“二叔什么事。”
那ว边不知道在说什么เ，林城步没有心情去偷听，过了一会儿元午说了一句：“我就过去待五分钟，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再找我了。”
“要去看看？”林城步等他挂电话之ใ后问了一句。
“嗯，”元午靠到椅背上，“说是就见最后一面了，去就去吧。”
“……哪个ฐ医院？”林城步发动了车子。
“一附院，”元午说，想了想又转过头看着他，“不用担心我，跟梁医生聊了这么เ久，钱不是白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