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船的收入倒还凑合,但距离预期仍相差甚远。至于两个读书人身上的文房四宝之类,品质一般,没有多少价值,懒得掳夺去卖。
什么东西?
“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ຉ行人,大门之ใ外,黑压压一片,起码上千人数,差点挤不进去。
可惜春寒甚凉,雨伞破了,身上衣衫慢慢被淋湿,风雨吹拂之下,冷得全身开始发抖,打冷战。
好在曹桂堂和马锦台不禁吓,除了预先支付的三两,后面又补偿了五两,加起来八两,丰厚的银两足以弥补伤痛。
片刻๑间,附近一带的青蛙皆逃之夭夭,沉寂下来。
陈三郎乐得清静。
杨老先生看着他,久久不语。以他的看法,只要陈三郎悚场之疾不愈,就算再考十次,一百次,都无济于事,白白浪费钱财罢了。既ຂ然如此,何必再做这徒劳无功的事情?
“来得再早又有什么用?不管怎么扎,这小身板子都进不了洞房!”
于是,此事耽搁了下来。
书生的身子骨,本就孱弱,哪里禁得住养剑的损耗?只怕挨不过两三天,整个人变成人干。
泾县是个ฐ小城,只得数条街道,从私塾到เ家,一街之隔,半刻钟็的路程。
刘阿达做贼心虚,见状大吃一惊,立刻想到เ绑票之事过于冒险,不可为,远不如杀人灭口来得干净,于是改变主意,悄然又回来了。
一回来,正好撞到逃脱的陈三郎与何维扬。
“被他们逃走了报官,那我还有活路可走?”
刘阿达面露狰狞:“想走?去死吧。”
一挥匕首,直刺陈三郎。
陈三郎心里叫苦,被折腾了一宿,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哪里还经得起激烈的打斗,只好转身逃命。
何维扬连滚带爬,只朝丛林密处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阿达顾不得他,眼中只有陈三郎。
陈三郎被追得紧,大叫晦气,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奋力挣扎起身,背靠一株松树,喘气喘得像胸腔有个大风箱,激烈得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
刘阿达也是气喘吁吁,挥舞着匕首:“跑呀,你倒是跑呀!”他没想到这个骨瘦如柴的文弱书生腾挪闪避,能跑出这么เ远的路,差点都撵不上。
陈三郎忽而把持一物,紧紧抓在手里,嘴里叫道:“你不要过来,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刘ถ阿达一看,忍不住失笑。
书生拿着的东西,纤细无比,如同一枚绣花针ฤ,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来。这玩意,不就是其所说的“降魔杵”嘛,秃驴欺骗香客信徒的把戏。以为现在拿在手上,就能ม降魔除恶?
如果陈三郎手中拿着木棒之类的长大物件,刘阿达还有点忌惮,但这么เ一丁点的废铜烂铁,毫无威胁,当即大踏步上前逼迫,咧嘴一笑:“你睁大眼睛看着,我是怎样对你不客气的。”
匕首明晃晃,极为ฦ吓人。
但在这一刻๑,陈三郎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明,握着袖珍小剑,那种血脉相连的奥妙感觉再度涌ไ上心头,清晰而强烈。
它果然是存在的。
昨夜的意念,并非恍惚的错觉,只是那个时候,太过于玄虚飘渺,难以捉摸罢了。
而当下,不知是否面临死亡的缘故,全身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促成了意念的突破,仿佛剥开了一层薄薄的外衣,又像是擦掉了镜面上的一层迷雾,使得其中ณ,露出了某些真实的形体。
五步、四步、三步……
刘阿达不断ษ迫近,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只等再近一些便暴起,一刀剐入陈三郎的心肝。
两步!
匕首举起,人将发力。
陈三郎却更快,袖珍小剑的尖端猛地爆开一点锋芒,灿烂似天上的流星,瞬间竟给人一种耀眼之感。
他手一松,小剑飞出,速度无以伦比,直接贯穿刘ถ阿达的喉咙。
“啊!”
刘阿达惨叫一声,感受到不可名状的痛苦。这痛苦迅猛而短暂,下一刻,他重重砸倒在地,一命呜呼。
殷红的鲜血不断涌流出来,染了一地。
铿!
三尺外,袖珍小剑势尽而落,落在一块石头上,铿然有声。
三尺,这是目前陈三郎所能控制驾驭的最大范围了。
第一次驭剑杀人,他觉得无尽的疲软,脑袋如被抽空,浑身提不起劲儿。但他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慢慢走过去,捡拾起小剑,收好。
然后,倒地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一片喧哗吵闹,似乎有官兵衙役到来;可陈三郎眼皮千斤重,难以睁开,全身像泡在水里,软绵绵的无处着力,只依稀听到何维扬在跟人大声说着什么เ,就又昏睡过去;
第二次醒来,陈三郎发现自己้回到เ家中了,睡在自己的床上,盖着温软的被子。
他挣扎起床,走出去,正见到เ娘亲捧着一个瓷碗过来。
见到儿子安然醒转,陈王氏惊喜交集,激动之下,瓷碗失手掉落在地,摔了一地的药汁。
——事情过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