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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狼婆娘知道刘媒婆是出气来了,心想感觉也没有啥,受你几句污水点点咱也๣少不了什么,脸上仍然挂着笑,说:他们父子俩跟春花下地去了,家里就我一个,我知道亲家母气不顺ิ,趁这阵子没人,你要打就打几下,要骂就骂几句。

两人不敢停留,把搬不动的铁器埋好后赶快上路,栽逑娃背着七姨太,豁豁背着褡裢,天一亮就回到郭宇村。豁豁不放心埋在瓦沟镇的铁器,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后赶紧返回瓦沟镇,正走间突然看见一个疯女人浑身脱得精光,把豁豁拦在路上。豁豁睁眼一看,这不是六姨ถ太是谁?怎么昨天张鱼๠儿刚埋掉,今天六姨ถ太就疯了?那六姨太见了豁豁咧嘴一笑:小炉匠,你原来不是看上我了?我这就跟你走,给你做老婆。

郭团长知道杨九娃的脾气,既然人家决心要走,你就是想挽留也๣是枉然,但是郭团长依然不甘心,好意劝道:杨兄就是要走也不能说走就走,能不能ม再住上一两天,咱哥们喝喝酒,好好叙叙。杨九娃说,你只要把发给我们的军装收回去,再住几天都行。

铁算盘不恼,憨人有憨相。这多年风里雨里,铁算盘也练就了一些定力,你唾到我脸上我擦掉,绝不跟你生气,唾沫是你的,气是我的,气大伤身,犯不着跟你一般见识。铁算盘笑得苦涩:说那么เ多挖苦话没用,肉烂了还在一个锅里,赔赚都要硬撑到底。我看那药铺还是有钱赚,家有百亩田à、不如开药店。关键是要有一个好坐堂先生。

憨女用手在地上刨出了一个深坑,十个手指头已经鲜血淋漓,猛听得咯嘣一声,牙齿断裂了,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把那新挖的坑染红。她没有埋怨楞木,也许眼睛已经致盲,耳朵已经聩聋,压根就没有看见楞木,直到把儿子埋进土里,楞木紧紧地抱着憨女,憨女才爬在楞木的肩膀上,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楞木……

张鱼๠儿六个儿子四个女儿,四姨ถ太只生了一个女儿,其余九个孩子全是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所生。五姨ถ太、六姨太、七姨太没有儿女,自然谈不上继承遗产。瓦沟镇的人不太关心张鱼儿为什么会死,他们议论最多的是张鱼儿最小的三个姨太太的去留,六姨太人最风骚,有人便跑到刘媒婆那里提前压码,看能不能娶一个寡妇。

孩子醒了,拉出了哭声,牡丹红不依不饶,哭诉道:郭善人你睁开狗眼看看,你的儿子在老娘头上拉屎拉尿,这件事你要不管,老娘就死在你面前!

何仙姑诧异,这棕熊也๣会说话?问道:你究竟是人还是熊?

弟兄四个常年四季给人赶脚,银钱挣得钵满坛满,雇乘轿子根本就不在话下,四弟豹子看街头还有几个吹鼓手卖艺,于是连那几个ฐ吹鼓手也一起雇上,走到เ半道仨兄弟把抬轿子的轿夫换下,故意抬上“嫂子”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路,那ว春花好像在大浪里颠簸,肠子肚子牛黄狗宝都摇出来了,嘴里仍不服软,喊着:弟兄们使劲地摇吧,嫂子好像在云里飘,摇得越猛越袩和(舒服)。

两个汉子摆手:不是黑道生意,是黄道。想让大哥帮助我们从长安押运一批货物去陕北。

后来,据埋人的回来说,埋的确实是山芍药,那女人裹一条破棉絮,被两个人抬在一扇门板上,出门时鸨儿特意叮咛,千万不要连同门板一起扔掉。两人把山芍药抬到和尚壕,正好有一个挖好的深坑,两ä人把死人扔进坑里,来不及走开,立马扑上去几条饿狗……

何仙姑朝那ว几个护兵摆手,示意他们出去。护兵们也不在意,出了殿堂站在院子里。何仙姑劈头就问山芍药:你们一晚上日几回?山芍药的脸红到脖子跟,看那何仙姑问得认真,羞答答地回答:有时两三回,有时三四回。何仙姑断然呵斥道:日得太勤了,自然怀不上孕!山芍药没有料到เ何仙姑竟然这样粗野,说话一点也不遮掩,但是她不得不听,也许人家说得有道理。何仙姑继续说:种娃跟种庄稼一样,种籽成熟了才能发芽,郭团长的种籽还来不及成熟,都叫你抽干,想想,秕谷怎样发芽?回去跟郭团长说,三天日一回,保证能种上。

天黑时郭全发回来,媳妇年翠英告诉他,爷爷好像有啥想不开。郭全发来到爷爷的卧室,看见爷爷正端坐在炕上抽水烟,炕墙上点着平日຅里舍不得用的蜡烛,骡子驮笼放在地上,两条褡裢装得满满当当。不等全发开口,爷爷说:全发,今晚早ຉ点睡,明天起来早点,咱去凤栖。

楞木对留下来的汉子们说,你们回家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出发,主要的行当是运货,不用马驮,要靠人背,一来回得二十多天,每回三块大洋,我们管吃住。谁嫌吃苦现在打退堂鼓不迟。

刘媒婆想不到狼婆娘๤会来这一手,母女俩顿时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辛辛苦苦走了二十里山路,到头来连人家一口水也没有喝上。春花首先哭了:妈,咱们回家,我以后死了插老女坟,绝不再说婆家!

林掌柜拍拍两人的肩膀,说:我这里赶脚๐的已经够了,我可以把你俩介绍给一个蒙古族老弟,那人叫呼格尔,你们就叫他呼掌柜。

老实说,那牡丹红如果不是身怀有孕,早已经不是郭双有的老婆,女人家靠一张漂亮的脸蛋吃四方,更何况牡丹ล红在戏台上唱做念打俱佳,牡丹红这个绰号也๣不是随意得来的,必须ี得到เ戏迷们的抬举和认可,想那牡丹红当红时期,戏台下喝彩声一片,倾倒了多少公子哥!现在,还不到人老珠黄的时刻,却意外地怀孕,她害怕刮宫,刮一次宫等于到阎王殿走了一遭,万般无奈牡丹红只得暂且依附郭善人,等生下孩子再说。那郭善人根本就不是个理财的主,身上带一点浮银已经快用光了,日渐捉襟见肘,不得已回到郭宇村。

铁ກ算盘穿衣下炕,突然头晕眼花,才知道自己已经两ä天水米没有粘牙,看那炕墙上放着一碗米粥一碟子萝卜丝,那还是夜黑地里儿媳妇给他端来的。他开始思念老婆,想起他每次头疼脑热老婆都要守在身边侍候,端起饭碗一口一口地喂他吃喝。儿子媳妇到底不行,舀一碗稀粥放在炕墙上,管你吃了没有。唉!缺德事做多了,就断了自己的后路。幸亏有个侄子,要不明日死到这炕上都无人问候。他挣扎着来到院子里,看天上无数个太阳在燃烧,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院子里头。

晚上,师徒俩摸黑睡下,栽逑娃的屁股还是奇痒,便问师傅:这尻子越来越痒,师傅说,你趴下,我帮你治治。于是,栽逑娃便趴在炕上。师傅抽了一锅烟,对徒弟说:治起来可能有些疼,你要忍着。徒弟说:干爹,你快点,我不怕疼。于是豁豁脱了裤子,爬在徒弟的屁股上。

疙瘩婶不问这个女人的来历,首先烧了一锅米粥,把那女人的头扶起,一勺一勺地把米粥给那女人灌下,弟兄俩搓着大手站在地上,看那女人脸上的颜色由白变红,留海下一双毛眼眼贼大,心便毛糙得不行,

洋芋说:我这病疙瘩治不了,专门找你来给治治。怎么样?老牛还想吃嫩草?

听见柴门吱地响了一下,板材一愣,说:豆瓜爹回来了!豆瓜娘把板材抱紧,不让板材起身,说:你日你的,不怕,那是狗撞门。可是板材却听见了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撕开豆瓜娘,站起来,走到柴门跟前,伸手开门时发现,柴门从外边闩着。这么说刚才肯定有人来过,那人也真聪明,从外边把门一闩,等于给里边的人提醒,板材日豆瓜娘的事已经有人知晓……这样的逸闻靠风传播,将会传得很远。

杨九娃抱拳回敬:郭兄有所不知,杨某仰慕郭兄久矣,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客气?惊闻夫人仙逝,特来吊唁,别无他意。

张驴儿嫁女的仪式如期进行,青头爹备了一份不薄的贺礼。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连村子里的狗也喝得酣醉,迎亲的唢呐渐行渐远,青头爹喝完酒回到เ砖窑内,不见了儿子青头。

铁算盘不敢怠慢,关了药铺的门,背起刘半仙的药匣子,扶着刘半仙的一只胳膊,跟着两个士兵,走进了郭团长的官邸่,来到大厅勤务兵让铁算盘坐在椅子上稍等,把刘ถ半仙请进了里屋。刘半仙进屋后看见床上帐幔放下来,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勤务兵为刘半仙端来一把椅子,刘ถ半仙坐在床头,把药枕放在床边,帐幔里伸出来一只纤纤玉手。刘半仙装模作样地为床上的病人诊脉,诊完脉ำ后来到前堂,郭麻子端着水烟壶进来,问刘半仙:夫人得的啥病?刘ถ半仙胡诌到เ:贵妇人撞上了煞星,得夜深人静时为夫人“送灾”,方แ能“免病”。郭麻子将信将疑,但也不得不如法炮制,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想那“送病”也不会死人。于是就说:你们先回去吧,天黑后我派人来药铺请刘先生为夫人“送病”。

那鸨儿一张玲珑嘴,岂不知怎样应对?她马上接过郭麻子的话茬,说:男人四十一枝花,风头正旺,火力更猛,像郭团长这等职位不娶三房四妾决不罢休,一个山芍药岂能满足?郭麻子调侃道:这点种籽得留แ下,撒在自家田里。鸨儿应答如流:明日生下小宝宝过满月时,别忘记请老姐姐前来祝贺。郭麻子答道:那当然,还会将夫人的娘家人忘记?

堂倌看蒙混不过去了,把自己犯下的事实一五一十地交待出来。郭子仪听得明白,原来自己的药铺里出了内奸。但是铁算盘也不能ม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这一帮子货都不是好东西!叫驴子酒馆里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看着这一出闹剧怎样收场。郭子仪站起来,让王先生扶着他,说他想到药铺看看。只是门面重新刷了一下,药铺内基本上还是原来的老样,那ว副“郭记”匾额在柜台上静静地放着,见证了这家百年老店的沧桑。郭子仪用衣服袖子把那匾额擦了擦,李明秋过来问他:郭掌柜,虽然郭双有在當๰票上签字画押,事情还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是否把那匾额重新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