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吴非应道。
李璐扬起脸，目送他的离开。
她对自己这个不能留住他们共同孩子的身体充满厌恶，在相当长的段时间里她放纵堕落，无情地糟蹋。终于有天，她擦开眼泪，来到现在这个没人认得她的城市，用他留给她的钱教给她的本事开始创业。她要为他做些什么，至少她应该证明自己没有白在他身边呆过。
女人的腿软软地垂下，脚跟磕在宁愿腰间，长发散向两ä边，突然，有缕钻入宁愿鼻孔，痒，宁愿打出个喷嚏，定睛看去，颗心扑通声跃上嗓子眼，手颤，腿软，这女人虽脸色腊黄，但五官轮廓嫣然如工笔小画，这不就是自己这两天朝思暮想的她么？
女人的媚从来就不会天生就有，不经过男人，她们就永远不会成为盛开的。再说天这么热，情欲就像眼泉水，嘟嘟直往上冒，若不干点什么简直就是犯罪，对不起人生啊。人要学会随时随地取乐，用身体或是其他。杜兴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应该也是此信念的身体力行者。
她长得真像她啊。方爱，你还好吗？宁愿喃喃自语，坐回大班椅上，滴斗大的泪水溅入玻璃杯里，发出声脆响。来世等你，今生恨你。
小宝的头垂得更低了，良久ื这才说道，“花姐，昨天俺给家里打电话，说家里盖房还差上梁的钱。”
只是那男ç人有点儿可笑，像还没长大的孩子，嘴里竟哽咽出声，虽是可怜，却难怪女人如此决绝。吴非凝视着杯里的酒。那女人在浮在酒液中的眸子里臃肿不堪。她会变形的，迟早会有那天，她会变成这样。何必这般难过？吴非为这个男人觉得不值。那男人慢慢站起，灯光下，影子疲倦不堪，似被抽出了脊梁骨，曲折地嵌在吴非手中的酒杯上。他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泪，咧嘴，对着四周诧异的视线茫然地笑，跌跌撞撞往外走，很滑稽，像童话里的小丑。吴非的心酸，有人却笑出声，吴非朝笑声发出处瞪去眼，人在世上，谁又不是小丑？这世道，真情倒成了被人取笑的代名词。
黎明把玻璃窗敲得当当作响，它有点不耐烦了。不管睡得多香，也不管风雨又或阳光会有多大，每天这个时候总要爬起来，实在无趣得紧。据说个成功男ç人的标志是每早上睡到เ自然醒，看来，自己离成功还有大段距离。宁愿躺在床上，不愿动，连手指头也不愿动上动，脑海里转动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这满天的云，之所以鲜红，怕也是黎明因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爬上每个人床头而累得呕出来的血吧。这话真拗口。还好不必说出嘴，想想就行了。还是爬起来来，门外还有工作等着，它们就像群贪心不足始终张大嘴巴๒的野兽，是要吃人的。
李花是从农村来的。
她心知肚明不少农村女孩子在离开家门时就已做好这种准备，只是苦于找不到门路，又怕落入流氓手上为他人做嫁衣裳。对于犹豫不决的女孩子，李花就想法子留下，安排做杂事，晚上没事就让她们听听隔壁的叫春声。哪个女人不会想男人？再纯洁的女孩子也会有初ม潮，李花很有把握在潜移默化中把她们改造过来。她的努力令人瞠目结舌，狂风般横扫整个ฐ城市的情行业，人也迅速换了模样，谁见着都不敢置信几个月前她还是阻街女郎中的员，但她对林雪仍非常尊重。李花很明白，没有林雪的庇护，提供的资金与支持，她根本就不可能ม在这城市站住脚，更毋谈现在。李花总是很仔细地把那些从农村来的女包装好交给林雪。这种稀罕物，放在林雪处更能派得上大用场。
林雪打过电话给郭能ม。
郭能在用过那个ฐ女后也是非常开心，个ฐ劲地说，“林老板，果然信人。”大家好像都忘了那个晚上，或者说那个晚上根本就不存在，但林雪知道，自己是不会忘了的，只是她现在奈何不了他，她还得在他手下沽饭吃。杨局那边却仿佛点动静也没有，而且自从那天以后，杨局再也没有来找过她，这令她很是不安。要在城市中站住脚，就必须要学会遗忘，除非有那么天能扬眉吐气，这才能去把那些已遗忘了的事再次拣起。
林雪把事情向宁铁心做了汇报。她弄不明白宁铁心究竟在忙些什么，他好像对这个娱乐城忽然失去兴趣，完全搁手不管，下子天之涯，下子地之角，个星期没消เ息，忽然又出现在眼前，拉上些市领导与各种各样的公司老板来娱乐่城喝酒。宁铁心对她的工作总是个劲地夸奖，但奇怪的是，每隔段日子，宁铁ກ心就会致电要求她将娱乐城的盈利汇至个账号。林雪隐隐约约从男人的谈笑间知道宁铁心正在筹划个投资巨大的工程，据说有市里很多老板都入了股，政府领导对此也是大为ฦ鼓励。林雪对此并未多加打听，尽管心中不时地会冒出不安，但做好自己的事，这是她的义แ务，也是她的荣誉。潜意识里，林雪对宁铁心是有种近乎于献祭冲动的牺牲精神，而宁铁心所表现出来对她的莫大的信任，更令她感动不已。
事情终于出了麻烦。
太阳印在墙壁上，方แ方正正，破破烂烂，颜色洁白。这是种令人恍惚甚至接近要呻吟出声的错觉。墙壁上还有个ฐ很大的挂钟，时间就在那上面飞跑，指向七点。林雪揉着发胀的太阳|岤，陷入深思。已经有十二个时辰了，她还是联系不上宁铁心。
李花坐在旁้边那沙发上，拿着那张红色请帖ຆ，默然无语。请帖是许老虎送来的，就是宁铁心曾带林雪起去拜访过的许老虎，说是请她们俩去喝酒。这是不是鸿门宴？
“宁董还联系不上？”李花打破沉寂。
少了男人这块主心骨，女人就真的不行？林雪长长吁出口气，“李花，你看这事如何办是好？”
近几个星期，好几个后生与去做生意的小姐都莫名其妙挨了打。李花也正为这样的事头痛不已，做生意信誉要紧，若有客人投诉，那ว就不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林姐，我听你的，你怎么เ说，我怎么办。你说宁董咋忙得连手机都不开了？”李花并不清楚宁董在这个ฐ娱乐城的实际角色，只是刚刚见林雪直忙给他打电话，这才感觉到什么，小声说道，“要不，咱们把请帖ຆ搁边，等宁董回来后，再去？”
林雪叹口气，“请帖上的日子写得清爽，就今晚九点。若咱们托词不去，不是说不可以，却显得小家子气，徒让道上人看笑话。这是小事，万，别ี人就认定我们软弱好欺，明天打上门来，又怎么办？何况宁董既然把事务交给我们办，就是相信我们能完全打理得了，这样吧，你把阿芝与小月都叫进来，我们几姐妹好好商量下。”
阿芝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听到林雪提起这个在城市黑道里已๐近乎传说的许老虎，两ä眼放了光，嘟嘴，搂紧ู林雪，“林姐姐，带我去，好不好？”
“你以为真是去喝酒啊？”林雪没有好气地说道。
小月皱起眉头，“林姐，他既然这么客气地派请帖来，应该说这事还有得商量。不管如何说，水晶这边月例钱，我们从来就没拖过天。他若真要翻脸，这财源断了，心里也痛。我想他就是想给下面小弟个交待，而且指望能ม把花姐这块接收过去，赶了后生，让他的那些小弟来打理。”小月的声音悦耳至极，经过林雪几个月的刻意栽培，更是风姿诱人。
李花眉毛竖，就欲发火，见林雪脸色，咬咬牙，还是忍下。
林雪没有作声，小月说的她都清楚，轻轻咳嗽，从抽屉里拿出包烟，点燃，深吸了口，下定了决心，“我明白。去。我就不信他能吃掉我们。不过，得做好几手准备。李花，那ว几件打人事件查清是谁干的吗？”
“还不是刘三那个小瘪三在幕后指手划脚！”李花恨恨说道。
林雪哦了声，转过头问阿芝，“阿芝，这次有点麻烦，你还是别去，乖点在家里，与小月好生看店，不要出漏子。好了，快到约定时间，我与李花过去了。”两ä人出了门，李花有些不安，“林姐，真就我们两个人去？要不要找些后生，安排下？”
林雪摇头，“许老虎何等人物？有什么风吹草动哪能瞒得了他？这样反而显示不出我们的诚意，让人落话柄。也没有什么好怕，我刚已交待好小月，个小时与我们联系次，若无法联系上，就赶紧通知杨局那ว边。”林雪慢慢说道，她心里也没有底。
巨大的黑暗穿过翻滚的乌云重重在砸在城市上空，溅起团团烟雾。
种没来由的恐惧扼住林雪的心脏，她努力挺直身，在这个城市呆了两个ฐ，她听过太多关于许老虎的故事。车子七拐八弯去了市郊，进入家灯火通明的大酒店。刚下车，几个黑衣人迎上来，“林老板，许爷正在里面恭候。”俩人应着，下车，还没进门，阵爽朗的笑声迎出来，“林老板，果然准时，我喜欢。”
李花瞪大了眼，这就是许老虎？
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缓步踱出，双手抱拳，鞠，“林老板，这边请。这位就是李花姑娘吧？这几个月，你的大名如雷灌耳呀。”
中年人微微笑，藏在镜片后那双眼睛忽然生动起来，闪，竟然逼人，似刀锋般凛冽。李花却没注意到这点，这男人举手投足，无不风度翩翩，她都看傻了眼，这要送去做鸭，保管能卖好价钱。她悄悄地咽下口唾沫。
菜肴很丰ถ富，但谁也没动筷，来，不是来吃菜的。
林雪端起酒杯，“许爷，难为你能想起小女子，真的非常感激。我先干为敬。”酒喝过了，口而尽，许老虎哈哈笑，“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林老板想必也知道我为何要找你来吃顿饭吧。”
林雪脸色微微变，笑容更是殷情，“许爷肚里乾坤，小女子哪能摸得着边？这么久，承许爷恩典，让小女子混有口饭吃。宁董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是想再来登门拜访，就是不知许爷什么时候有空？”
许老虎咂咂嘴，“这酒是1886年的红酒，味道也算纯正，不过若牛饮，那就啥味道也没有了。凡事都得用心品尝啊。”
答非所问？林雪不知道如何把话继续下去。
许老虎拿起桌上的手帕纸，小心地抹去嘴边酒渍，“宁董好意，我心领了。林老板，麻烦你替我向宁董问候声。”他伸起手指着李花，“林老板，与你商量件事，我想要这个人。不知这个面子是否给？”
林雪与李花大吃惊，谁也没有想到许老虎会提出这种要求来。
许老虎悠悠说道，“她是个人才。林老板眼力果然是等。你那里好像还有个ฐ小月与阿芝吧？都不错。不过我可不敢都要，否则宁董怪罪下来，我吃罪不起。只要她个人，怎么样？”
李花脱口而出，“你凭什么เ要我？”
“因为你够狠，够胆，够有猛劲。”许老虎又是笑，轻轻拍了下手，“我也不会亏待林老板与你的。闲话休说，我先送给李花姑娘份大礼。”
房门开了，个男人被两ä个黑衣人倒拖进来，浑身是血，整个ฐ脑袋已肿得像个猪头，脚踝上还横夹着根木棍。
男ç人是谁？林雪与李花打个寒颤，互视眼。
许老虎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到两人身边，漫不经心说道，“听说前几个月，我有个手下惹恼李花姑娘，而且近段日子还老与李花姑娘过意不去。这种蠢货留在世上干啥？生意不懂得做，打打杀杀能成什么เ气候？李花姑娘，桌边有根木棒，你拿去出出气，他的手筋脚筋都已๐挑断了。打完后，这些小弟会把他拖出去埋了，放心，他们做事向干净利索。”
是刘三？两个女人都哆嗦起来，千算万算，谁也没算到许老虎竟然这样心狠手辣，先拿自己的人开刀。许老虎这样做摆明就是告诉她们，李花，他是要定了。
他怎敢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他不给自己面子，为何也点面子不给宁董？莫非林雪惊疑地往后退了步，脑袋里电光火石地闪，仰头，盯住许老虎。
许老虎没看她，从刘三双腿间缓慢地抽出那根木棒，似乎极为享受刘三痛苦的呻吟声，然后，慢慢塞入李花手中，手掌翻，滑入她的衣衫内，握住她的r房，来回揉动，“怎么？不想出这口气了？“
李花本来也算得上是强悍之人，此刻竟然不敢有丝毫抗拒，嘴唇发白，两腿发软，只想屁股坐下来，闭上眼，再也瞧不见眼前这堆正在地上缓缓蠕动不断发出哀鸣的已不能ม称之为人的肉。
林雪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许老虎把嘴凑到李花耳边，慢慢说道，“从今天起，你就算跟了我。今晚上就不用回去了，好吗？”说着话，挥手，刘三又被倒拖出去，个黑衣人迅速跑进，弯下腰开始抹去地上血迹。
李花抬起头望着林雪，两个女人脸煞白，谁也没有了主意。好半天，李花嗫嗫说道，“我那些姐妹还在等着我啊。”
许老虎又是笑，“不关她们事。你照样做你生意，你放心，到我这，只要你有本事，想玩多大，就玩多大。”许老虎叹口气，“街道上那ว些女孩子乱七八糟的，是要把她们统管理，统经营，这样才能步入良性循环，免了不必要的纷争。女孩子们也省得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着实可怜啊。”
敢情他老人家还有颗慈悲心肠？
就凭轻飘飘几句话，李花就归了他？林雪咬牙，“许爷，我们都是生意人。你说的，不是不行，可我在李花这投资的钱也不少了，这笔账怎么算？咱们也都是明白人，宁董回来后，我又如何向他交差？你现在这样做，不就是逼我向刀尖上跳？”
许老虎又是笑，“林老板，我刚才不是说过不会亏待你吗？你呀，咋这么心急？来，我们到这边坐下来谈，先喝点酒，然后，我再给你说说你们的宁董，呵呵，别慌，他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呐。”
去时双，回来个。
林雪失魂落魄回到水晶娱乐宫。许老虎说的话就若晴天霹雳，在脑海里阵阵轰响。阿芝与小月见林雪脸色不豫，忙迎上来，“花姐呢？”
林雪摆摆手，小声说道，“她有点事，晚上可能ม回不来。阿芝，你扶我去休息下。小月，晚上没有什么事吧？”
小月欲言又止。林雪奇怪了，“小月，出了什么事？”
小月勉强笑，还是没说话。阿芝在边插话，“还不是她的死鬼老公，人动不了，就打电话到我们这，说着许多难听的话。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吃着软饭，嘴里还这么不干不净？要是我，早甩他到爪哇岛。小月姐姐这么漂亮，三条腿的男ç人找不到，两条腿的闭上眼也能拈起十来个。小月姐姐，你说是不是？你呀，就是榆木疙瘩不会开窍。”阿芝气咻咻地说。
林雪暗叹口气，“小月，男人就像孩子，你多哄着他点，也就是了。”
小月默默地点下头。
进房，躺下，阿芝帮林雪脱去外衣，“林姐，花姐是出什么事了？那ว许老虎凶不凶？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เ，你先出去，我想静静”。林雪示意阿芝出门，身子直直地挺，突然，往后倒，下子就瘫软在沙发上，再也动弹不得。眼前暗，团团阴影忽起忽落，并发出尖锐的啸声。若仔细去分辨，不难发现，这其实是些单词，愤怒恐惧不安矛盾犹豫紧张灰心惊疑ທ
28
“玉姐，我想自己干家公司，你说行吗？”
床矮而平，铺有凉席，从帘子后面透过的光影在上面缓缓移动，淡红。床头炉麝香冒出清烟袅袅上升。陈平赤裸身子躺着，四肢摊开，腹部的伤疤已๐经愈合，小小的，像个句号。孙玉穿件镶了花边的丝袍跪在床边，嘴唇移动，细心舔着他胸ถ膛泌出的汗水，眼神却有点恍惚。陈平仰起上身，眨眨眼，笑，用头去拱她鼓起的r房，突然坐直，猛地抱过孙玉，手伸入她半敞开的衣领，往下摸，捏到เ那两堆奶油般的球状物，用力。孙玉啊了声，连串火花从被触摸之处溅出，微疼，脸色迅速绯红，“你要死啊。”
孙玉嗔道，试着去推陈平，推下没推动，手指却痉孪了，也就任他肆意轻薄，身子弓起，绷紧，打开，起伏，收缩，嘴里发出断ษ断续续的叫声，并不停地咂，似乎是咂着块清新芳香的薄荷糖，长长的指甲嵌入陈平的后背，抓出血迹，眼睛全闭得紧ู紧的。
她会淹死自己吗？噢，上帝。
身体的某部位被汪温暖的液体拉长拽紧捏硬挤压融化。陈平就像头发了疯的公牛不停地往前冲，眼睛却眨不眨地凝视孙玉的脸庞。光线让它变得无限优美，并晶莹地敷下层柔滑的细粉。她很美，但，在这些日子，衰老了不少，是因为心事吗？
陈平从医院出来后就搬入孙玉的家，对父母说是去朋友家住，父母唠叨几声后也没再多问，孩子大了是由不得爹妈的，何况陈平的离开也能空出屋子租出去。说是搬，其实就是手拎个皮箱，里面有几本书，几件衣服。但这些衣服立刻๑就被孙玉扔掉了，她为ฦ他买来各种各样的名牌服饰，陈平没有拒绝，说实话，穿名牌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