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妾的手段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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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颠簸一路,终于到京城。锦瑟和阿布自幼在乡野僻壤长大,见京城人烟熙ກ攘,街市繁华,自然十分好奇,指指点点不知不觉便过去半日。

锦瑟虽自身不惧生死,但凡遇见弟弟的事情却免不了方寸大乱,惊慌之下竟只顾着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锦瑟退回屋子,从地上破棉袄夹袖里拿出一只簪子,紧紧别在脑后,垂手静静站了一会,强作镇定,从从容容出门,随众人往上院书房而去。

她忙垂下头,不敢说话。

心便随着那刀的刺入,呼啦啦碎了一地,看着帐内一幕,锦瑟不能动也不能想,只是疼呵,弯下腰去,也不能抵挡那如骨如髓的疼,她宁愿,段昕真的拿一把刀来刺穿她,也好过亲眼看见他与旁的女人亲昵缠绕。

“听说,你责罚了铭心斋里的一个丫头?”

“是。”见段昕神๰色仍旧冰冷,没有因为ฦ她的讨好而松动,且单刀直入说起晌午的事情,鸣鸾心下不由忐忑,期期艾艾:“那丫头太过无礼,妾身为正王府规矩,因此教人责罚于她。”

“倒不知,她犯了什么เ错,你教人打晕她还不停手?”段昕淡淡问道。

鸣鸾一惊,段昕从未过问过王府内务,老王妃修身静养,除非大事由老王妃定夺,其余家务都由á鸣鸾做主。可是,现在段昕问她为什么责罚一个下人?他居然亲自过问这样一桩内务小事,脸上又分明含着怒气,难道,那锦瑟真的不同寻常?她又要多出一个ฐ敌手了?

思及此处,鸣鸾赶紧ู定住心神,斟言酌句小心翼翼回话:“王爷,妾身当时的确命人责罚那个丫鬟,但只是教人掌几下嘴而已,想来下人们不懂事,出手过重,也是有的。”

“住嘴!”段昕冷喝一声。一双手竟然控制不住地微微轻颤๶。

意识到自己表现过激。段昕不禁蓦然怔忪。为什么เ会这样?为ฦ什么会觉得心疼?

他刚回府。便听子安说起园子里地事情。初时倒并不以为ฦ意。仍旧在铭心斋书房里和子安闲聊。喝茶。看书。就当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可是。他心属不宁。听不懂子安说旁地话。失手打碎茶盏。看书看不进去一个字。网

仿佛唯留下**空壳在书房里。而整个心神被什么东西抽走。逾想静。逾不能。他甚至为自己找种种借口:只是去内宅转转。我并不是想阻止她被罚。她和我没关系。我便是出去走走罢了。

有了这个可笑地借口。终于理所当然地去了内宅园子。

不想,在二门口便看见她被人搀出来。

一张小小的面颊苍白如雪,因沾着斑斑血迹越惊心怵目,紧闭的眼角滑出一滴泪珠,颤巍巍ณ的却总不肯掉下来,便教人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心酸,想要搽去那滴眼泪,怜惜她:“别哭……”

经过他身边的一瞬间,她睁开眼睛,虚虚望向他。即使伤重如此,那ว眼神却没有祈求也没有恨,深邃的黑眸是望不到底的幽暗倦意,还有一抹倔强。

顷刻间,他心里如被那眼神击中,有什么เ东西突然迸碎,坍塌深陷,虚弱得几乎站不稳。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而是他。

面前的女子和那个在庄子里浓妆艳抹虚荣取巧,和在清晨中睡容宁静,不粘人间烟火的女子真的是一个女子吗?

她时而艳俗,时而清丽,时而倔强,次次都在他心里留下印象深刻,一次一次打动他,一次一次使他心悸,到底,她想做什么?

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扶走,他却不能ม按捺中心底一抹悸动,鬼使神差,居然当即转身出府去找太医,拿到เ药立即亲自给她送去,现在,又跑来含香院跟鸣鸾质问,他一定是疯了!

段昕怔怔地看窗外细雨飘拂,凝集飞檐形成水帘ຈ,一滴一滴落下,在青石地面砸出水花,又归于寂静,又一滴水紧跟落下……青石地面已经被砸出一个ฐ个小小的水洼——水滴石穿,那个ฐ女子,已经驻进他心底,挥不去,抹不掉了吗?

段昕突然回身,一言不走出含香院。

他一刻也๣不多停留,翩翩如玉树临风的身影汇入雨雾中ณ,剩下鸣鸾一个人惶然失色,将半寸长的指甲â掐在手里,疼痛,使她有一种自虐的快意——总有一天,她会一一讨还!

锦瑟一天天好起来,脸上的淤血重伤,渐渐变淡,只剩下一抹暗暗的青痕,再过几天,便会消失不见,可是,有些伤,留在心底,难以抹杀。

柳树儿芽的时候,锦瑟又回到铭心斋伺候。鸣鸾素า日行事不得人心,下人们积怨甚重,经过挨打一事,铭心斋里的丫鬟们对锦瑟既ຂ同情又好奇,围上来唧唧咋咋地说了一大通话,霎时间便熟悉了。

春月见闹得实在不像话,拉开众人,板着脸教训道:“王爷和子安先生在书房里,你们这么大声,仔细被王爷听见。”

丫鬟们吐吐舌头,轻笑散开。

春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过身,犹豫片刻,才道:“锦瑟,你和秋儿去书房伺候,记着,端茶续水手脚要轻。”自锦瑟被二夫人责打后,大伙儿不敢再称呼她为姑娘,只怕又惹出祸端。

“是。”

秋儿端起青瓷茶具,一面用眼神安慰锦瑟。

锦瑟轻轻吁了口气,掀开帘子进书房。

王府的书房自然比庄子里的书房更雅致,锦瑟却无心细看,只端着茶盏垂敬上。

段昕正和子安说话,见丫鬟进门送茶,先还未在意,直至一双芊芊素手端着青色茶盏递到跟前,圆而透明的指甲,映着窗外洒如阳光,出润泽的微光,倒真应了那句“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沾”的诗句。

顺着指尖而上,便是青丝秀垂肩,散幽幽清香,黑的,素白色简袄,无一丝多余饰物,再顺上看,一双秋水剪瞳衬着雪白的肌肤,白的越白,黑的越黑,眸色沉静如水,脉脉望着他。

突然之间段昕心慌意乱,接茶盏的手一颤,“啪”地一声脆响,茶盏掉在地上。

屋内人都唬了一跳,还不等段昕回过神,锦瑟已经跪在地上,轻声道:“奴婢失仪,请王爷恕罪。”

她口中虽说着道歉的话,面色却平静无波,语气疏离而遥远,是一种陌生的,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见段昕脸色暗沉不说话,屋内所有人都不敢吭气,许久,锦瑟低下头,将摔碎的茶杯拢在一起,用帕子包好,揣在怀里,起身垂手,站在一边。

她做这一切时,段昕神色越来越古怪,又是疑惑,又是了然,又是惋惜,又是怜悯,又是生气,又是怒气冲冲却无处泄,总之,十分古怪。

子安看看段昕,又看看锦瑟,再看看段昕,再看看锦瑟,嘴角轻轻扬起,轻咳一声道:“王爷,我们说到哪了?”

“什么?”段昕却似没有明白。

“我们正在说向皇上奏本一事。”子安提醒道。

“唔,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罢,子安,你陪我出去走走。”段昕仓促做出反应,不等子安应声,逃也似的出了门。

突然之间,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这是她第三次下跪,第一次,是因为救弟弟,情有可原。

第二次是被逼迫,他后来听说,即使被鸣鸾命人打成重伤,她都没有求饶一句,可见性子倔强到极点。

第三次,就是方才,只是因为一盏茶杯,她便跪地道歉,似乎是软弱地屈服于王府规矩,但她那样云淡风轻道歉,仿佛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整个人从整件事情中远远抽离,仿佛跪在地上的人已经失去魂灵,只剩下一张无所谓的面具,虚空的,再触摸不到。

之前,不管怎样,她都是生动的,活生生的一个人。

难道,是他错了,不该带她回王府?

是因为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对什么失望?对王府或是对他?

不,不是,她根本不知道龙凤簪子代表的含义,所以,婚约等于不存在,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主子而已。

“王爷,你怎么了?”子安紧跟段昕一路匆匆而行,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了?”段昕喃喃重复,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我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个ฐ女人而已,而且是一个ฐ虚荣的,想爬到主子床上的女人而已,他为什么要关心她的事情?

脑海里突然出现锦瑟说过的话:“是奴婢自愿,并没有糟蹋之说,能伺候王爷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心甘情愿伺候王爷!”

段昕止住脚步,冷冷想到:这样一个攀求富贵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废心思。

子安差点撞在他身上,待看清段昕的脸色,不禁闪过一个念头: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值得期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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