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滩占据了整个ฐ江段，这一个江段，是人为防守的缺口，防守的责任，交给了自然。江水虽然不深，但是水流如此湍急，没有人可以在江流站得稳──站不稳的后果，又被急流冲走，被急流冲走的后果是，身体不知道哪一部分，会无可避免地撞在奇形怪状的严石之上，再接下来的后果是一定是撞上去的肢体碎裂，而绝不会是严石受损。
白老大也笑适，我赶紧ู寻找电源，幸好，农庄有电，白老大看我忙着，有点感慨：“录像带？这东西，现在发展得这样迅速，嘿，不知多久，末曾看电å影了，人老了，只是好静。”
白素笑了一下：“那ว是水粉，要用的时候，拿出来放在一块细滑的石上，磨出粉来，搽脸用的。”
只不过，在人类的历史上，还没有脑袋碰赢过钢刀的例，要碰赢钢刀，唯有更利的钢刀，一次一次下来，人类的明，遂得以进步，从石块到铁器，从铁器到火器，乃至今日的火箭大炮核弹，花样翻新，科学进步，可是原则却一直没有变过。
白素า没有什么表示，但她立时又道：“断口处的肌肉收缩，以致皮肤都倒卷了起来，连这样的细节都如此有真实感。”
杀机本来是深藏不露的，这时，渐渐现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
我则不然，立时接了上去：“简直是心理变态之ใ极的血腥狂魔。”
在石台旁观看着厮杀的，一共是十一个ฐ人，除了三个一组的三组之外，便是那ว一胖一瘦的两个老者。十一个ฐ人盯着台上，神情反映，甚至及不上在观看一场演出，全是一副漠然。
白素过了半晌，才道：“拍得真好，是不是？”
在那群疾走者的身后不远处，沿着江滩，可以看到密密麻麻搭建着的窝棚。
这一次，我同意白素：“就算目击了，也起不了作用，小伙心里会想：她杀了那男ç人，正因为她心里有我。恋爱的人。
对自己้所爱的对象，总向好的方面去想，不会向坏的方แ面去想。
所以才说爱情是盲目的，心灵上彻头彻尾的盲目！”
白老在闷哼一声：“打打杀杀，变成情情爱爱了！”
我道：“电影总是这样的。”
白老大托着头，翻起眼来望着我，忽然又要我把第一卷录像带拿出来放，然后在那个断腿人处停下，他指着他，说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这个人，我见过！”
我一听之下，不禁大喜过望：“那ว太好了，只要找出其的一个人来，就可以知道整个片的来龙去脉了。”
白老大盯着荧幕，又重复道：“错不了，这个人，我见过！他见过这个人，照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这时，他脸上现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像是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个人。
我在等着他说出这个人的来历，想催他，可是白素却轻轻碰了我一下，不今我出声。
过了一会，白老大才道：“是他……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至少有五十岁了。”
我呆了一呆：“这……是一部ຖ旧片？”
白老大的神情更疑惑：“有点不对，我是将近五十年之前见过他的。”
我有点生气，但是在白老大面前，自然无法发作，只好道：
“这不是太戏剧化了吗？”
白老大瞪了我一眼：“那年，我到金沙江去，受哥老会的龙头招待，住了一个多月，见识了不少在江边发生的事，这个人……”
我听到这里，有点骇然：“你不是在那ว个时期见到这个人吧？”
白老大却点了点头：“就是那次，在金沙江边，我见过这个人，一定是他。虽然他那ว时断了腿，坐在一块有小轮的木板上行乞，潦倒不堪，连小孩都可以用石块掷他，他也不反抗。我那时年轻，看出这个断腿乞丐虽然污秽不堪，给人当狗一样呼喝，可是眉宇之ใ间，另有一股非凡的忧郁，想来末曾断腿之前，也是一条汉，所以──”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见到那个断腿乞丐，不可能是这个人。”
白老大茫然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说就是这个人。”
我还要开口，白素道：“你让爹说下去好不好？”
我向她看了一眼，她神情十分兴奋，好象是有了什么新发现。我没有再说什么เ，瞥足了一肚的气，要不是白老大所说的十分有趣，我一定要大声打呵欠，表示ิ抗议。
白老大道：“我向身边的人一问，人家告诉我，这乞丐本来也是一个极出色的‘金来’，属‘外帮’，在一次决战，他的双腿，断在张拾来闪电一样的快刀之下。”
我趁白老大略๓停之际，插一句口：“片拍的是张拾来的传奇，那可以肯定了。”
白老大没有答腔，自顾ุ自说下去：“他断腿之后，居然没有死，爬回‘外帮’的地区，‘外帮’的人一见他没有死，又是这副德性，引为奇耻大辱，把他赶了出来，他只好来到哥老会的地盘，挣来的金，也叫‘外帮’收了去，就只好靠行乞和讲故事为生。”
我又问了一句：“讲故事？”
白老大仍然不理我：“他是唯一能在张拾来刀下活下来的人，哥老会觉得自己很有面，也就由á得他去，他讲的那一口胶东话，在全是四川人的哥老会，也没有什么人听得懂，可是他一直重复着同一个故事，久而久之，自然也弄清楚了内容。”
白老大说到这里，才向我望了过来：“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故事？”
我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句，心自管自在想问题。
我想的是：假定片拍的是张拾来故事，那么，在张拾来的传奇冒险生涯之ใ，曾被他削断了双腿而又活下来的一个对手，自然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又假设片大部分依据事实来拍摄，那ว么这个断腿人自然也是一个真正的存在。
所以，白老大曾在金沙江畔，见过一个断了双腿的‘金来’，也就不是什么出奇之事。
想到这里，我咕哝了一声：“这片真实程度相当高。”
白素道：“你不听爹说下去？”
白老大神态有点怪异，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或许是由于我的态度不是十分热衷，扫了他的兴，所以他才不想说。
虽然我不认为他当年在金沙江畔曾见过一个断ษ腿的‘金来’有什么重要，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还是装出有兴趣的样：“那个断腿人说的是什么故事？一定极有趣？”
白老大狠狠瞪了我一眼：“别装着有兴趣了。”
我只好尴尬地笑，事实上，我正心急地想看片，看看接下去发展的情形怎么样。
白素却道：“别ี理他，爹，你自管说你的。”
白老大又想了一想：“我才不理他，只不过这件事有点怪……还有一个我想不通的关键，等我想通了再说。我遇到过一个断腿人，他的腿断在张拾来的刀下，我们看到的情景，是照当年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拍下来的，那ว可以肯定。”
这一点，我和他的看法一样，刚ธ才已惹得老头有点不愉快，此时不再一迭声说“是”，更待何时。
白老大又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心急想看下去。不过，张拾来在哥老会的地位十分高，虽然那ว女人样很俏，张拾来也是没有道理爱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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