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晴强撑的脚,装作没事的人一般,笑道:“娘,晴儿这就来帮忙。”说罢,已是缓着步子挪到稻谷旁้,捡起镰刀,利落割了一把稻子。
韩晴双手不自主打颤,掌心的纱布慢慢渗出一丝殷红,包着的水泡早已被磨破,稍一用力就能让人疼的恍惚,继而又磨出了血泡。
屋外。
他细细打量怀里的人儿,她睡得甚不踏实,两道眉拧在一块,小脸更是紧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林宇文微微颔首:“福来楼乃是青阳县第一大酒楼,每日客无虚座。”
林有天见她沉默,也不多说,立时吩咐了云海去林母房里拿来一个木箱子。
本来快好尽的脚踝,在这般生死时速下,又传来阵阵刺痛。
若不是穿着长衣长袖,韩晴觉得自己้能晒脱一层皮。但也因长衫长裤ไ闷的发慌,豆大的汗滴不停往下流,一个人晕乎乎的当真快要中暑。
林母等人亦是在前头飞快收割起来,林宇文一介书生也不含糊,几人瞬间将稻谷堆的老高。
林有天握了握拳:“如今,我只剩这双手。”
林有天字迹刚毅大气、遒劲有力,连收笔勾勒的线条都甚是好看。
韩晴点头表示肯定,虽然知道有时候努力不一定会有用,但先天不足,不努力的人什么都没有!
韩晴摆了摆手:“张婶您别ี客气,家中还做着饭,我正愁着没有香料,才……”
林有天见韩晴一脸无辜讨好状,一只手情不自禁朝她伸去,想要揉揉她的碎发……
“辛苦你了。”
“唇齿留香。”
阳光透过树叶,细碎斑驳的光晕照在他的脸上,苍白的面颊,连汗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林有天抬头看她,心中一暖,但这玩意模样甚丑,怎好意思拿出手?
三个ฐ小家伙一脸兴奋,举着满是蚯蚓的瓦罐跟韩晴邀功。
韩晴神秘一笑:“我有法子。”
刘氏瞥了眼韩晴,道:“算你识相。”
刚出到เ院子,就看见张氏掐着自家女儿的小胳膊,龇牙咧嘴:“你个死丫头,让你去打个ฐ水,怎么就把盆给摔了!”
韩晴轻哼一笑,慢悠悠道:“小叔子已是童生身份,过些时日便要科考。二嫂排贬我娘家,这要传出去,怕是要被有心之人念叨林家后宅不和,治家不严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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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晴顿时来了兴趣:“那然后呢?”
林有天清冷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显得气色好上不少。他倒不是怕韩晴偷看,而是怕一双腿早已不成形的腿,吓着她。
独自在荒郊野外三个ฐ时辰,先不说会不会遇上豺狼虎豹,光是遇上强盗山匪,就够她吃上一壶。
一个饭桌,已是人间百态。
林家至少还有吃的,韩家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加上林家还有个童生,真要说起来,倒真是韩家高攀了。
一顿饭就做了林家三五天的伙食,一想到桌上一大碟的鸡蛋羹,还有满满的杂粮饭、大白面烙的饼,林母就一阵心疼!
并不是说吃食有多好,而是自从来到这里,伙食就从未见过油光荤腥,别说是油光,顿顿ู能吃个半饱就不错了。
“我见你拿着换洗衣裳๙和沐桶……却迟迟不见你进屋。”
韩晴穿着一身长袖衣裙,此前在屋里闷了三天,方แ才又一阵忙碌,早就憋出一身汗臭。
林家四郎,乃是林家鱼跃龙门的希望!
那急不可耐的模样,看的林有天一阵摇头,无奈感叹:果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娘,晴儿她真当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