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之火,燃尽一切…
山下,出生之地,充满回忆之处,转眼间葬送在一片火海中。
阵阵呼喊,痛哭,惨叫,声声刺耳。
心,如同被一刀一刀凌迟,刃不见血,却痛彻心扉。
她,什么เ都做不了,目睹着不远处的人间地狱,只能任由泪水滑落脸颊,望着这一切,彷徨而无助,痛心而哀伤。
凌乱的发丝在风中ณ狂舞,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着,她用力拭去眼前的迷蒙,深深地看着,将这一幕刻๑在心间…
“小姐…”身后的妇人低声唤着,神色忧心。
她闭上眼,复又张开,转身看向妇人。
“兰姨,我们走罢。”
利ำ落上马,两ä人策马狂奔。
冷风刺๐痛着她的双眸,只穿着单衣,风从袖口中窜入,引来身子微微发抖。她直直地望着前方,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地鞭笞着身下的马,让其跑得更快。
爹爹,斐然哥哥,祈求上苍,让你们平安!
她心中一遍一遍地祈祷着,在夜幕的掩饰下,毫不迟疑ທ地离开生她育她的地方แ…
营地外,一片狼籍,空气中充斥着血腥。
数百名士兵跪倒在一座简易的营帐外,低声啜泣,痛不欲生。
她心下一惊,疾步上前。
“明叔,哥哥在哪里,爹呢?”
揪着营帐前黯然神伤,爹出生入死的副将霍明,她的手止不住地抖着,急切地问道。
明叔掀起幕帘ຈ,与她走了进去。
“斐然哥哥…”
如血的红袍,满身的伤口,熟ງ悉的面容,恬静安详,那双乌黑温柔的眼眸,安静地紧ู闭着。她跌跌撞撞地上前,握住他已๐然冰凉的掌心。
垂首,擦去他唇边的渐黑的鲜血,哽咽道。“爹呢?”
“元帅欲带兵突围,负伤力战,最后不敌堕崖身亡…明叔护着少主ว回营,不想少主伤重,回营不久之后…若盈小姐,请节哀顺便…”
若盈望向明叔,才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一刀甚至划开左臂,深可见骨。在她印象中硬铮铮的汉子,眼角竟有一丝泪痕。
她轻叹了一声“死者已矣,生者虽痛,却仍虽偷生。明叔,你该保重自己的。在盈儿心里,除了兰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小姐,”眼神一整,霍明毅然撕开衣衫,单手熟练地包扎起来。
“袁家军还剩ທ下几人?”她站起身,担忧地问道。
“加上伤兵不足两万。”霍明眉头一皱,神情凝重。
她一怔,父帅十万大军竟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天要亡我幽国么。
“没有向临近州县的太守要求增援?”
“有,”霍明咬牙切齿“但他们闭门不见信使,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担心祸ຖ及池鱼,见死不救!”
“霍将军,”又一将士跑至,沉声报告。“我军听闻元帅与少主殉国,众多兄弟只求战死,追随元帅与少主而去!”
她低头沉思片刻๑,深深地看着斐然哥哥祥和的容颜,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拾起兄长身侧落下的面具,轻抚上面恐怖狰狞的图腾,戴在面上,遮住了半脸。
“小姐,你…”霍明诧异地瞪大双眼“小姐,不可!”
“让兰姨进来,明叔,我别无选择了。”
霍明不忍地叹息着,顺ิ从地离开营帐。
兰姨走进营帐,一见若盈脸上的面具,便知其意。擦干泪痕,卸下若盈身上的素า衣女装,用长布条裹紧其胸ถ,为其披上血红的战袍。
与斐然少爷八分相似的容貌,换上红衣后,更是丝毫不差。若盈小姐虽从小喜爱舞刀弄剑,但如今孤身闯入战场,提剑杀敌…身为他们两兄妹的乳娘,夫人难产,失血过多死后,她一直视两ä人为亲生。现在,失去了斐à然少爷,心如刀割,她不能ม再承受失去若盈小姐了…
“小姐,”兰姨紧握着若盈的手,却见她微微颤抖着,扯出一抹苦笑。
“兰姨,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爹落崖,生死不明,斐然哥哥战死,袁家村被烧成灰烬,若盈一时间什么都没有了。”抬手抚上脸颊的面具“我终于明白哥哥为何每次出战都戴着面具,即使恐惧到极点,也不容敌人察觉到เ一丝一毫!”
手握哥哥的佩剑,轻轻挣开兰姨温暖的怀抱,若盈缓步走出营帐。
明叔手牵一匹黑马,立在营帐几步外。
“这是…‘御影’?”斐à然哥哥的坐骑,性格暴烈,却具灵性,除了哥哥,见人连踢带咬,无法靠近。如若她不能ม骑着“御影”到前方,根本没人相信她就是袁斐然!
缓缓从它左侧走近,手慢慢抚上“御影”的鬃毛,边轻抚边靠近它。
“御影…”才刚唤了一声,原本温顺的“御影”立刻๑暴跳如雷,它发现了,她的声音与斐然不一样。
若盈搂住马头,在它耳边低声轻唤着。
“御影,御影…斐然哥哥去了,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