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耸耸肩:“对我来说,一个歌剧院地下的迷宫,一个既是音乐家,建筑师又是机关设计师,还是致命杀手的天才也够不可思议的。再说了,塞壬对你来说也够不平常的吧。”
是露西。
男人忍不住微微坐直了一点。
她检查着活动装ณ置,不甘心地承认,比她能做到的好太多。
还有哪个白痴会装修一个舞台啊?!
歌剧魅影也仿佛被声音催眠,一步步走向冰冷的地下湖。
医生掀起厚重华丽的天鹅绒帘子,用手杖在后面的墙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一个ฐ雕像无声地挪开了一米,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他赞叹了一声,侧身钻了进去。
不,并不是动物,而是一个赤着上身的人,他只穿着破旧的裤子,光着脚,头上套着一个烂麻袋。在她端详他时,小女孩感觉到少年也在通过麻袋上的两个小孔打量着自己。她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裙摆。
女孩只有六七岁,身上的小裙子又破又烂,但是看得出料子很好。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已经饿了好几顿,但精致的轮廓和光润的头还残留แ着过去养尊处优的影子。她有一双形状非常美的眼睛,正警惕地盯着笼子里的另外一人。
他看起来是个少年,但是非常瘦,小麦色的皮肤下看得到少年纤细的骨骼,也许是十四五岁,也可能只有十一二岁。
“缩什么?”,少年冷冷地扔过来一句,“我要伤害你,你逃得掉吗?”他的声线很美,语法流畅而优雅,说话像音乐一样好听;但是像野兽直觉就知道畏惧更加强大的掠食者一样,这个少年只一眼就让孩子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小女孩抱着膝盖蜷成一小团,不敢说话,只用大眼睛盯着少年。
少年突然站起来——他身材出奇修长,在笼子里只能半蹲着——像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一步步向小女孩逼近,手里拿着黑糊糊的不知什么。
小女孩连滚带爬地退远了一点,贴着铁笼站直,双眼露出倔强又绝望的神色。
黑影笼罩了她,一只手向她抓来。
小姑娘猛地一头撞向对方脆弱的腹部,小拳头抡圆了砸出去!少年侧身险险避过,一手拽住摔打挣扎的两只小手,一扭,有什么掉在地上出啪嗒一声。
一块边沿尖锐的小石头。
“自己的爪子还没长出来呢。”少年冷笑着戳了戳她软乎乎的小手。
坏事了,敌方แ武力值过高,力量悬殊,目测负隅顽抗是没有前途的。
这个时候只好拿出萝莉的软实力了!为了少挨揍,卖个萌算什么เ!!
女孩不再挣扎,抬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抽抽搭搭地说:“求你……求你不要伤害我。”
少年愣了愣,俯身凑近,没有五官只有两个ฐ黑洞洞眼眶的麻布袋像是儿童噩梦里的怪物,年幼的孩子弱弱地呜咽了一声,泪珠子在大眼睛里转来转去,一颗颗掉在少年的手背上。
少年像是不认识似地看着手背上的液体。
手上的钳制松开了。
一个沉重坚硬的东西被塞进了小姑娘手里。
少年沉默地爬到离她最远的角落,背对她躺下了。
奇怪,没有打骂,连嘲讽都没有。
她低下头,手里的是一个盛了水的木瓢。
“水!”她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大口大口喝起来。
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对、对不起……”女孩擦擦嘴,用带着口音的法语小声说,“我以为你是坏人……那个胖子说你是坏人,我以为你想欺负我……”
“我就是。”少年硬邦邦地说,“你怕我?哼,没错,大家都怕我。”
小姑娘爬到他身边,讨好地把一条他当被褥的破布盖到เ他身上。少年不领情地抓住甩开:“滚!”
她有点气馁,但仍然鼓着勇气:“我叫露西迪亚!”
“我叫‘你走开’!”
“……”
“好、好吧……请不要生气了……”可怜的孩子碰了一鼻子灰,伤心地转过身爬开了。
她重新缩起来,细声细气地打了个小喷嚏,揉揉鼻子,抱着肩膀准备睡觉。
少年回头看了她好几眼,烦躁地嘟哝着,一骨碌坐起来,掐着小丫头腋下整个提起往角落里一丢。
没有摔疼。
她落在了一堆柔软的干草里——这笼子比野兽的窝也不如,一些干草、几条破布破麻袋就是笼子里唯一能保暖的东西了。
少年离她地远远躺下,赤身躺在冰冷的铁条上。
露西在草堆里舒服地蹭了一会,不舍地搂着破布,又看着少年瘦削的脊ิ背——他什么都没盖,却躺在风口挡住了漏进帐篷的寒风。她低头叹了口气,把干草分成两ä份,铺上麻袋破布,腆着脸又挨到少年身边。露西推一推少年的肩膀——少年的肌肤和她的手一样凉——指指简陋的‘床铺’:“睡那里。”
少年盯着两堆草看了一会,又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直看得她手心冒汗。“你要我睡那ว里?”他的声音有点不确定,“睡在……在你身边?”
露西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