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们要这样长久地在块了，刘莺皱紧了眉头，露出那种凶狠而妩媚的独特神情。
他坐过去，搂住她，柔声说：“别做了。”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他为什么无法摆脱她的吸引：他不是想占有她，而是想拯救她，以便挽救那ว个少年时代的心中ณ偶像和爱情之梦。
“还是老样子。也是看我总不回去，有点故意闹腾。”她盯着不停摆动的雨刷。
“别搭理他。有病！”她不悦地从红莲手里抢过柿子，下咬破它，啧啧有声地。西红柿在她手上慢慢地皱缩了。
先是保安，然后是派出所的民警，两方合力才治服了这伙斗殴者。没了热闹可看，又不想与公安打交道，她们仨趁乱从侧门溜了。下楼的时候正碰上臭虫殷勤地陪着个年近花甲瘦小枯干戴着黑色角质眼镜的男人边聊着，边走了上来。红莲和刘ถ莺撒娇地跟他打招呼，琴羽冷起脸，连头也不肯点下，视而不见地继续往下走。被他破了身不说，还骗去了不少钱。有时气极了，她也说些狠话：“逼急了，我就去告你。拼个鱼死网破！”气消了，她便忍了，大不了再不理睬这种人。
他们拿掉了她的那个野种之后，对他和余海ร霞的监视日益加强了。他往往会在不经意间被那窗帘后面闪动的眼睛吓着，尤其是晚上。他越大就越对他们的警惕疑虑戒备鬼鬼祟祟感到厌恶，但他也不得不暗中承认，他们是对的——即便她是那么让他恶心，可是他还是对这个傻子有着本能的冲动。当时他是那么เ害怕自己้的性冲动，视它为隐藏于身体里的妖魔鬼怪。
琴羽给她说乐了，在她肥嘟็嘟的雪白的胳膊上拧了把，说：“你可真的天生是这块料。”接着大笑了起来。
“你坐。别站着。”袁慧杰抽出支中华叼在嘴上，跟着把烟盒扔给他，“自己拿，别ี跟我外道。”他忙过来为领ๆ导点上，然后退回去，也点了支烟，弯腰驼背低头耷脑แ地坐在了茶几前面的电镀椅里，拘促不安地抽着烟。
“你手上看的是什么经？”
10
“没用。他不够岁数。”刘莺说，显出副见多识广的老成样儿。
“没事吧？”他淡然地问，掩饰着焦虑不安。
“嗯。没内伤。万幸。”迎春手里拿着做冷敷的冰袋。
她睡着了，腰上横盖着条毯子，露在外面的胳膊腿肩膀，到เ处青块紫块的。她整个脸都肿了起来，尤其是眼睛，像烂得要冒泡的桃子。他垂下眼帘，不忍细看，已经心疼得无可如何了。忽然就生出股莫名的怨愤来，好女孩怎么เ会平白无故地被人打成这样。红莲说她碰上了变态的客人。他不想知道细节，那也许比目击更让他受不了。她忽然抽搐了，嘴里发出梦魇中才有的含混之声，跟着清楚地叫了声：“妈。”迎春轻声地在她耳边哄慰着，手握着她的手。她并没醒过来，接着昏睡了。他烦恼地皱起眉头。
迎春接了个电话，匆匆梳洗打扮之后走了，副疲于奔命的样子。
天已经很晚了。他没开灯，坐在黑暗中，手里拿着烟，但没有点上。他既ຂ饿又渴还困，可他懒得动弹，连眼皮都懒得合上。他也懒得思虑。他就想那么呆着，永远的。
他没能通过得到她的身体而打碎那心中藏之ใ日久的偶像。他愈来愈深地陷入了这场感情，变得越来越心疼她，越来越想救她脱离苦海。这种拯救意识打知道她是小姐的那刻起便产生了，并随着与之交往的加深而日益强烈。他隐隐地盼着种自我牺牲，幻想着为了最终拯救她而丧ç失切。他编着个曲折浪漫苦难的爱情故事：为彻底拯救她，他要娶她，并与自己的家庭决裂；失去工作，身无分文，穷途潦倒，甚至是身染重病，不久于人世。但她因为他的毁灭而再生了，如凤凰涅槃。他每每为自己的想象而感动和激动，心中ณ既ຂ充满悲伤又充满甜蜜。连他自己都意识到有点为此上瘾和着魔了。
他委婉地透露过想把她包养起来的意思，可见她那蔑视的冷眼，他就不敢认真了。他还劝过她做生意，并愿意为她提供本钱，遭到了她的番冷嘲热讽之后也不了了之了。她的拒绝倒更加激发了他的热情，他不断地对自己说：“多咱她好了，不做了，像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去生活了，我再离开。”他也明白，别说自己这样的家庭背景，便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也不可能跟个这样的姑娘有什么结果。
她直没醒，有时候呼吸轻得让他不安，好像断了样。半夜，他叫醒她，按迎春的嘱咐喂她吃了遍药。她没认出他来，开始以为他是迎春，后来又把他当成了琴飞。他哄她把杯水都喝掉之后，扶她躺下，盖好毯子。她拉住了他的手说：“你怎么来了？我跟她们说了，谁也别告诉。”他不知道她这是在跟谁说话，也许是错把他当成陈风了。他没吃醋，已经难受得顾不上了。“红莲告诉你的吧？她喜欢你，你知道吗？上学的时候”她忽然疼得直叫唤。他问她哪里疼，她没说，只是咬牙切齿地咒骂起袁学勇来。
等她重新入睡之后，他关了灯，把椅子搬到了床边，在黑暗中ณ枯坐，渐渐合上了眼睛。果然，她又惊醒了过来，哭泣求饶，哀求他们放过她。他搂着她，哄着。她在他怀里发抖，抓着他手不放，糊里糊涂地管他叫爸，折腾了好阵儿才又睡了。他握着她的手，头低垂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滴到เ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