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手臂？”洪亮几乎ๆ不信自己的耳朵。
狄公惊叫：“什么？！你说什么？孟老太被人杀死了？”
洪参军狐疑不解，正待开口问，狄公扬了扬马鞭，说道：“洪亮，你此刻๑即去柯府，打听实柯元良今天早是否出去过。不管问谁，也不管用什么手段，但须问得确实。这事至关重要，你千万小心行事，不可误了。——我这里就去见紫兰小姐。”
狄公停顿了下，看了看沉吟不语的洪参军，慢慢捻着胡子，又继续说道：“但是，柯元良的话倘使只有部分属实，他说他不知道琥珀与董梅约会的地点是谎话，那么，我可以这样断言，董梅与琥珀都是在柯元良本人的直接策划ฐ指令下被谋杀的！”
“不，他们且是不忙哩。你看那店堂后有张桌子，他们在桌子上放了六个大酒坛，今夜这六个大酒坛黄汤盛的满乎乎的，随你自个ฐ儿舀，务要灌个痛快。两边桌上又堆造了成山的盘碟菜肴，随意挑拣，文不收。菜肴都是珍佳上品。人家卞相公柯相公请起客来可真个有丞相的肚量，吃人眼红得慌。他们自个儿又上上下下地张罗，忙得没入脚处，偷个ฐ闲儿还同这个那个厮恋几句嗯，你要不要洗洗毛发？”
这边玉兰镇定自若，视死如归。席上客人早吓灰了脸，不知所措。狄公被玉兰顿抢白，又摊出这些犯罪之确凿事实，言之成理，时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狄公上前打了招呼：“不知先生是黄掌柜不？”
“早死了。”
“嗯，孟掌柜给我的印象也颇็有学者的气度，象个上流人物。高先生，告辞了。”
突然她哽噎住了，双手蒙面，低声地抽泣起来。
陶甘沾沾自喜，轻轻叫道：“老爷请进。”普慈寺他未能查出香阁的暗门，直引作自己的羞耻，如今总算补了过失。
“我将林藩的行迹前前后后反复思量了遍，我问自己为ฦ何林藩要选拣濮阳这样个小地方来作他的藏身之地，而不去京师大埠过纸醉金迷放浪形骸的生活。联想到他贪婪的本性，我疑ທ心他在濮阳做的是套贩私盐的勾当。陶甘说，他的宅邸选在水北门附近，那里向荒僻冷落，正是他做犯法勾当的好去处。水北门下虽有铁ກ栅，但包包的盐则可化整为零，传送出铁栅之ใ外，逃避官府的关卡缉查，由运河运出濮阳。林藩在水北门外不是有田庄么，水路贯通，只须水门两ä边两条船互相接应便成。陶甘见田庄外有货栈有码头，更可证实他干的是什么勾当。
酒过三巡，座上之人渐觉神酣耳热。鲁县令声拍手，下边簇拥队女乐，四位花枝招展的舞妓应着檀板丝竹的节拍翩翩摇摆而出，向座上跪叩行礼毕便长袖拂，飘然成列摆舞起来。说不尽乐声柔婉，舞态婆娑。座上之人无不鼓掌喝采，酒兴愈浓。
王仙穹哭丧着脸答道：“回禀老爷，小生犯此等行止，礼法不容，只是时邪念难抑，心中也委实知道利害。故此十分的小心，每回都是深夜之后才敢去与纯玉约会。那半月街幽暗狭仄，夜间除了更夫并无闲人行走。即使遇有过路行人，也可向暗隅暂且避过时，故向不曾泄漏机关。再说，那时纯玉自己站在窗前接应，见有可疑ທ声影便打唿哨报知”
木栅窗洞里闪出了灯光，有人急急拔去门闩，上前开门。
狄公与陶甘出了丁香小姐的房间。
“他身上散出的那股腻香与我被击昏前闻到的样，那衣袍的窸窣声也样。这歹徒很可能ม已偷听了我们适间的全部说话。走，我们此刻便去关赖子房间找宗黎。”
陶甘答言：“没有。你前脚刚走，欧阳小姐后脚跟到เ。她卸了戏装，仍是那ว么清秀文静，皮肤细腻，但我见她不像白玫瑰。我相信我们头里在走廊上遇见的真是白玫瑰，你不是听她说话软柔悦耳么เ？而欧阳小姐则声音沙哑。再说欧阳小姐也比白玫瑰瘦削得多，缺乏种妩媚之态。”
山势峥嵘，峰回坡转，石级如羊肠线，峭壁如犬牙交错。眼看着三顶软轿轻捷向前，狄公陶甘渐渐脚力不支，落在后面，大汗蒸腾，气喘咻咻。折过个凉亭，忽见山道断绝，出现个百丈深涧。深涧上架起三条石板以为天桥，天桥两边有铁索护定。人行在天桥上不兔胆战心惊，魂悬魄荡。陶甘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老爷，去年夏天，有三个ฐ年轻女子在这道观不明不白死去，老爷不是还打算亲自来这里勘查么？我没记错的话，这道观叫朝云观，那死去的三位小姐个姓刘，个姓黄，个姓高。姓高的听说就是从这天桥上舍身跳崖的，当时也没寻着尸身。你看那桥下，高深莫测，云雾弥漫，多险啊！”
“当铺的蓝掌柜？从来没听说过。我们从来不同那类喝人血的交往。我们的掌柜姓刘，在江夏城西门开着爿面馆——但我们已๐用钱自赎了出来，与刘ถ掌柜断了往来。当然他还不肯放过我们。”
众人见那空地后正有间树枝搭就的茅棚，茅棚顶上长满了野草，四周片滑涔涔的苔藓，门窗紧ู关着。茅棚前面的空地上有段树桩做的砧板，砧板旁堆着乱稻草。四周阒寂荒凉，即使在白天也像个坟场样，令人心寒胆虚。
狄公道：“你且按押这段经文中我留出的字样。”面将那幅黄绢递与陶甘。
狄公欣然允纳：“我这里即修书与泾北县令，你两个ฐ先去那里连络就绪，再行潜伏。泾北县见我书信，必然协力配合，此事乃可望成。你两个更须小心谨慎，见机而作，万不可小不忍乱大谋，贻误全局。”
老庄头道：“这人用灌了铅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