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只是,这次,对一个刺杀他的杀手,他竟然会回护?杨远峥挠挠头,搞不懂。
“……嗯。”青年终于点点头,转过身,瞟了眼病床上的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终于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原来那ว些不是意外。
他们真傻,两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为什么要卷入那些帮派的斗ç争里呢,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好恨自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发现那个躲在黑暗巷๕子里的少年,恨自己为什么多管闲事地走过去蹲下来看向他,更恨自己在看到对方凶狠的目光时竟然不知道回避甚至去喊他们救他。
都是因为我……是我害的你们……
“一霖。”
已๐经有些熟ງ悉了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身体不由自主ว地发抖,头更深地埋下去,他抱紧胳ฑ膊,咬紧ู下唇。
那人在他身边蹲下来,他本能地想往后缩,忽然,有双臂膀轻轻把他圈住,和那天一样,有些紧却很温暖的怀抱,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眼角开始湿润起来,有什么เ东西不听话地要往下流,他竭尽全力把它们逼回去,肩膀却无意识地轻轻抽动。
头顶有只大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像是安慰他似的,一遍一遍,指尖滑过的地方很舒服,他想起那人的笑容,即使不抬头,他也能ม想到เ他的表情,宽容的、温柔的。
那人的声音一如既ຂ往地低沉平淡,抱着他的胳膊却忽然紧了紧。
“我欠你们一句谢谢,还有,对不起。”
那个ฐ记忆里单纯漂亮的男孩子,如今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次s级任务,一百多条生命,三年的流浪ฐ生涯,五年的空白,不停的杀戮和见不得光的近卫生活……
那浑身嵌着数不清的伤疤、消瘦苍白的男ç孩子。
当初救他的是他,换来他十二年地狱般的折磨,而现在他在自己怀里,是不是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一霖,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
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他慢慢抬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那双眼睛,眼波流转,像是上等的琥珀色琉璃,像是有种魔力,能将人吸进去。
“是谁。”
“什么?”
“害死他们的,是谁。”少年微微眯着的眼里蒙着一层冰,琥珀色的瞳孔里渗出一丝阴狠凌厉。
原来这就是tlion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只是他忽然不想看到这人眼里再有这种情绪。
“……他们,都已经被我除掉了。”感到怀里的人抖了一下,他安抚地拍了拍他,“那年,父亲想把一切都交给我,作为ฦ最后的考验,我去香港做一桩买卖……”
“合纵从我爷爷那辈就已经树了不少敌人,我从很小就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那些人想除掉我,本来他们真的要成功了,我没想到我还能活过那ว天……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那个小小的男孩子屏着呼吸走近自己,颤抖着蹲下来看向自己้时担忧害怕的目光,他到เ现在也记得很清楚,他警惕地狠狠瞪着他,弄得他很害怕,他却还是试探地跟自己้搭话。
那个时候,那个ฐ漂亮的、眼睛大大的男孩子,让他模糊中ณ以为看到了天使。
“一霖,忘了过去吧,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你,再不让你受到เ一点点伤害。”
谭一霖知道,他不该怪他,是他们自己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些纷争里,那些人丧心病狂,计划破灭了就把怨恨转嫁到他们身上,报复他们,这些,真的和眼前这个人没有关系。
这个人救过他两ä次,一直对他微笑,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的味道。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承受的十二年折磨,要向谁讨回来。那些肮脏的、疼痛的、让人疯狂的记忆,要谁来赔给他。
那两ä条消逝的生命,他的恨,究竟谁来赔给他……
一切都是因为救了他,可这个ฐ人,为什么เ连恨都让人恨不起来。为ฦ什么还是这么เ不可救药地想留在这个人身边,想看着他对自己微笑,想奢望那遥不可及的温柔。他恨得,都不知道该恨些什么เ。
没人知道,那五年他经历过什么เ。
集中营里,都是他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早早ຉ褪去了单纯,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无止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