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不必急著回宫。”反正那小子就跟他师兄一样，都对其他众生下不了狠手，就算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皇甫迟眼中的怒意尚未散去，“朝中赞同废后的都是些什么人？”
为了成全她的忠孝，他再不愿也让她进了宫，他始终都忍耐著，不去强行带她离开。为ฦ了她想要守护的百姓，他愿意被困在国师这位置上，与她一同守护天下百姓，哪怕他对这座人间根本就谈不上爱。
“国师大人，求您去劝劝娘娘吧，她都一个日夜滴水没进了……”无计可施的春嬷嬷，跪在皇甫迟的面前不断ษ掉泪。
通过水镜与火镜的占卜，以及这几年来，各界众生始终不断前来与他抢夺徒儿后，皇甫迟总算肯去承认，人间圣徒，真的就在他的这一龙一凤中ณ，只是目前他仍没法得知，到底日后这圣徒一名会落到哪个徒儿的头上就是了。
“找猴子。”春嬷嬷灌下一壶提神的浓茶，精神不济地应著。
“照养。”才刚开始而已，孩子哭个几日总是免不了的，一来二去他俩熟捻了后，就不会日日都这样了，她对那只外表凶恶内心温柔的修罗有信心。
此事说来也挺简单的，之所以会有妖魔乱世，原因就是出在他这个ฐ国师身上。
“其他什么都不做？”她歪过脑袋怀疑地看向身旁的他。
他不以为然，“知道，但那ว又如何？你以为你能让我怕些什么？”
纪非撇著嘴角，纤长匀净的五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光滑的桌面。
“你真要嫁给那个太子？”
沁王藉由金钱堆累而成的欲望，自一开始时的偷偷贪污政务上数目不大的款项，到赈灾所用的赈银，到买断盐场抬高盐价，到私建民仓暗中鲸吞朝廷官粮、令市场米价居高不下，再到เ科举舞弊大赚士子文人的银两……
“你的承诺是什么？”
他是真的好奇，真的担心她，真的无所求的将她放在心底纵容，不像他人，总是利用与被利用，虽然他浑身都是冷冰冰的，但他胸口为ฦ她而生的这一点暖意，也是真的。
杀了一人后，一股寒意自她的心底冒了出来，所有的恐惧像退潮的海水般倏然自她的脑中远去，她手中ณ的剑变得更稳更快，转动著掌腕，在错身而过时将剑锋划过他人的颈่脉，受了数处伤的她浑然不觉身上疼，见来者一个接一个倒下时，她的心反倒是益加沉定，仿佛她杀的不是人，只是原上的草木。
不意外听见他这么说的老和尚，背过身子跚跚踱向庙门，将话留在夏夜清凉的夜风里。
充耳不闻的皇甫迟依然故我，不弄个明白不死心，让拿他没辙的纪非也只能由著他去看个尽兴。
两手覆上书房的门扉，皇甫迟一转身就见著了两张担忧焦急的面孔，他对老早就听到เ房内所言的他们摇了摇头，接著兰总管使劲握紧了双拳，春嬷嬷掩著帕子一路哭回了房里。
纪非颇抱歉地看向身为局外人的皇甫迟。
当年他是答应了子问他会守护这座人间没错，可他却从没说过，他也会尽心，虽然子问曾说，修罗的爱是一种永恒，但可笑的是，对于这座人间，别说是爱了，他就连点感觉也没有。
“怎么了？是不是忘了如何用筷子？”她边问边替他挽起过长的衣袖，以免待会儿会妨碍他进食。
“你这蠢鹰……”安静的书房里，突然冒出了纪非受不了的低喃。
这一场雪地里的偷袭与埋伏，并没有想像中的刀刃相交声，多亏了来袭者低估了北方的严冬，没料到这儿的天候远比中原之处严峻，使得他们的身手失了往日的灵活，也多亏了兰总管抹人脖子这门技艺老早ຉ就练得如火纯青，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踏入院里的来袭者已๐安静俯卧在雪地。
夜半不睡跑来凑热闹的兰总管也跟著点头。
见黑鹰一副张大了嘴错愕的模样，纪非笑著揉揉他的头，把顶上的鸟毛给揉得一团乱。
纪非一手掩著嘴，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咱们救的那ว只鹰。”
既然决定好黑鹰的去处了，一只装有碎布的竹篮很快就被送进纪非的闺房里，就近搁在纪非床边的小桌上，担心伤势不轻的黑鹰会被这天候冻著，兰总管还贴心地在小桌旁添了一只小火盆。
他音调低哑地道：“前一拨暗卫……已死尽。”
当燕吹笛赶至凤藻宫时，所见著的，是场他从未见过的噩梦。
眼睁睁看著已崩溃的皇甫迟不留任何性命，就这么杀了他所认识甚至是交好的众生，皇甫迟根本就不分是否无辜、不论是非，一心只为泄恨而杀，就跟个ฐ刽子手似的，用一种高高在上主宰生命的姿态，－－夺去眼前所见的性命，一股打心底泛起的寒意，令燕吹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师父？”
眼前的这人……是谁？
浑身散发著唯有修罗才会有的杀气，大杀四方毫不留แ情……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从小就宠著他惯著他的师父？这怎么可能会是那ว个温柔对待所有百姓的国师皇甫迟？
自钟灵宫赶来的大批鬼魅，纷纷自凤藻宫的两处宫门窜了进去，目标似是直指大殿，已经失去理智的皇甫迟见了，一转身就提著犹滴著鲜ຒ血的长剑追了上去，燕吹笛这时才醒过神来，紧张地追上像是想杀光一切的皇甫迟。
师父他想做什么เ？杀光这些众生，然后与三界为敌吗？
眼下这批鬼界的众生来数众多，若是一举歼灭了他们，必定会触怒素来护短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