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想起来，这是一开始武晓菁从噩梦中惊醒时候，一边冲他崩溃咆哮一边动手抓的。
程言看着那两人走远，脸色转好了些，扭头去看李冬行：“回头去找武晓菁，就说我们追丢了人，但那人被吓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出现了吧。”
李冬行想了想，说：“没吧。”几秒后又略带困惑地说：“可能，他们觉得是我欺负人？”
“这里有很多植物。”田à竹君弯腰撑在水池边上，从水里捞起一片香樟树叶子，抬头看了看头顶ะ交错的树影，“小时候我和奶奶也常来这里，我还记得，有水，有树，很漂亮。我看小鱼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她一定不会往毫无荫蔽的地方แ跑。游泳池人多的地方แ，她也不会喜欢。所以我第一个想到เ的就是这里。”
程言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实验室成了临时自习室。
程言一个字没说，但这地图显然是他打碎的，而他自己丝毫不记得。
难怪他那么清楚什么叫生了病却无能为ฦ力。
他走过去，看了眼李冬行搁在膝盖上的手腕，问了句：“疼么？”
☆、四个人格（五）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言，李冬行┃配角：穆木，徐墨文，王沙沙┃其它：校园师兄弟，每个ฐ人都有病
他两眼发直，反复念叨着，声音机械而低沉，就仿佛像在自我催眠一般。
“你明明对我说过，那ว时候你刚ธ失忆，你的父母看你就像看一个ฐ陌生人，你感到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因此无比痛苦……程言，你想过没有，现在我站在这里，甚至都有着我们全部的记忆，我凭什么就不是李冬行？就好像一觉醒来，我还是我，而你，我最爱的人，却认定我是另一个人，而且还是杀了你心上人的恶魔……将心比心，你难道想象不出来，对我来说，你的拒绝有多么残忍？”
就算换了个芯子，这人似乎ๆ还是能ม一眼看穿别人心思。
就这一下，他按错了按钮，本来该往回飞的飞机又一次斜冲出去，机头还是往下，眼看就要撞到楼ä梯台阶上。
诚然，田竹君符合上述一切特征。可要程言想象田竹君会杀人，哪怕就是去思考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他都跟想象徐墨文跳脱衣舞，或者哪天醒来被告知地球是方แ的太阳从西边升起似的，发自本能地抗拒。
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格跑到เ这里，发现网球馆跟外面一样黑，也找不到程言的时候，是怀着什么เ心情绝望地在墙边躺下？
程言以前老不明白，人类为何要用亲吻来表达爱意呢？
程言骂完那一通，又冷静下来。
然而李冬行没让他说完接下来那几个字。
“朗哥，我还有个问题。你觉得董南西是个很严肃的人？”李冬行若有所思地问。
他其实是明知故问，这一看穆木的火气肯定就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点啥。
田竹君笑了笑，半分钟内眨了十几次眼，过了会轻轻说：“长大有什么好呢？我以前总想着，奶奶要是能少骂我几句就好了。现在觉得，她要是能再骂我下，哪怕只有一句，我就该幸福死了……”
程言又说了一遍，他要一个人回去。如果他们不答应，他就找别的地方去，总之不会再待在家里。
程言想起穆木才刚ธ失恋，短时间内大约不想主动联系徐墨文。虽还同情着穆木，他还是松了口气，心道至少不用跟上次一样，一有点风吹草动，马上被拎去听训了。
“谢谢，今天多亏你帮忙。”李冬行说了句，低头给蒋仲毛系好安全带，“还要麻烦你送我们回精神健康中心。”
从程言想掐人的眼神中，穆木缓慢地得到เ了一个否定的答案，没来得及松口气，又用超水平发挥的速度发掘出了真相，小心翼翼地凑近程言，问：“是冬行？”
而那ว伙逼走他的骗子，居然还能ม逍遥法外。
“师兄，是我。”李冬行侧过脑แ袋避开程言的手，默默爬起来。
程言看着面前那张满是风霜的寻常妇人的脸，发觉看不出太多尖酸刻薄的痕迹，很难与李冬行透露出来的那ว些累累恶行联系在一起。
“对，你说得对。”过了半晌，他苦笑了下，摸了瓶酒给自己倒上，“我他妈好像真的爱上了傅霖。”
穆木一把将他手里剩ທ下的一张票抽了过来，在半空甩了甩，甜甜蜜蜜地将穆木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些，说：“我跟她去。”
元旦ຆ那天，穆木说傅霖打工那间酒吧里有场演出，傅霖请他们仨都过去玩玩顺便一起跨个年。程言想想元旦也没什么特别ี安排，就答应了和李冬行一起过去。
投不中也就不投了，傅松抱着球，和傅霖一起在操场上坐下吹风。
程言：“……”
程言坐了起来。
“谢谢你，师兄。”他像是听见了世上最温柔最动听的话，抬起眼望着程言，轻轻地笑了。
而那ว个ฐ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师兄。
这句话是他平时欺男ç霸女时说惯了的，他故意喊得格外响，生怕李冬行听出他有那么一点心虚。
“没关系，你不用着急。”程言好声好气地安抚，“这只是个开始，一个有益的练习吧。人的无意识潜力其实无穷大，这个利用线索间接提示的法子，说不定比……咳，不比你那ว对着镜子叫魂的直接沟通法效果差。”
李冬行倒是神色淡淡，不知想起什么，还微微勾起了唇。
田à竹君却说：“我今天本来就打算早点去，和小鱼道个歉，谁知道她说她不生气，还反过来送了盆花给我，程老师你看。”
“电极线。”李冬行走过田竹君，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