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看见了,大惊小怪说:水果好好的,都被你糟蹋了!
更厉害的是,胡子生长的速度比我的头发还快。
直到国小毕业前夕,千载难逢的机会终於来临。
笑话要有笑点。林美丽天生憨胆,啥米拢呒惊,不时演出夜半吓人记,丰富平淡的生活。完全不像我,胆小怕黑更怕鬼。偏偏,家境惹祸,我兄姐国小毕业後,都到外地工作不住家里;我妈在镇上餐厅工作下班都很晚,我常常得独自对抗黑暗的惊扰。
窒息感消失,我大口喘着气,看着他眼底的哀楚,心无端疼了。对不起。
闻声,阿彬眼里闪过光亮,陡然露齿笑开了灿烂的阳光。
他揉揉我的头发,翻身躺在旁边,笑谑道:不怕被我捏死?
今年有芒果吃吗?阿旺舅每年都把累็累芒果,采回家私吞。
闻言,阿彬支着下巴审视半晌,猛然捏住我鼻子:你在骂我?
那麽多,鼻腔共鸣,我听见自己制造回音效果:你不怕吃到落赛?
嘿!阿彬翻身压上来,双手猛烈攻击我身上痒处。敢再惹我?
我咕咕发笑闪扭间,鼓足勇气紧紧抱住他,任由他在我腰脇使坏。
这是我第一次抱男ç人,他的身体结实而温暖,闻不到เ半丝尿骚味。
原来,抱着的感觉像腾云驾雾,飞过山飞过海,远离现实的拘绊。
喂!睡着啦?阿彬将我拉起,双臂轻揽,带种戏谑的神情在审视。他坐在我腿上,我的下体不知几时坚勃,不偏不倚紧贴着他下体,这种相拥的画面铁定不雅观。
猛地,阿彬站起身,边整衣边说:以後,我要去台北念书了。
他功课向来杰出,想必是考上台北的学校。这是极为不易的事,值得庆贺。我听了,内心却突生一股莫名的失落。世事多变,我们好不容易有交流,花才开就要凋谢?
最近看了那些书?阿彬重新落坐,随手翻开书。
金庸、琼瑶都看完了,有何建议?
他一听,拿书敲我的头说:不务正业!
如果有你一半聪明,我就满足了。
我观察许久,你行的。
啊?
不相信?
你一直在偷偷注意我?能ม受到他的关注,喜悦不由甜甜泛扬。
阿彬低头看书,嘴角微微上扬,默默不作声。
大人都爱装腔作势,实在很难懂,我随口问:妹仔在吗?
他漫应道:垂志带她回去看生母。
林垂志和我同年,却晚一年入学。更无趣的是,山庄里小孩明明不少,偏偏没人和我读同年级。害我放学时,常常独自一人走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间,担心踩到蛇尾巴。
妹仔长得楚楚可怜,是阿彬家的童养媳。
她乖巧听话,适合扮演小媳妇,激发我去玩扮家家酒的动机。最後一次玩时,表弟妹在院子张罗酒席,我和妹仔喝了我妈酿的葡萄酒,躺在蚊帐垂落的床上入洞房。
我玩过头,假戏真演。帐内幽暗,我和新娘讨论着电视剧里,谁跟谁洞房的剧情,彼此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妹仔脸颊๐酡红如火,秋水般的眼眸含着异样光采,怔怔望着我。酒精作怪,我浑身发烫,心跳好像在击鼓,下体硬胀难受,直欲去寻求什麽来解放。懵懵懂懂十二岁,我对男ç女间的床第事根本毫无槪念,却控制不住心底澎湃的慾望,色胆包天伸出咸猪手,在妹仔还未发育的身上颤抖游移,正要侵入裙带之际--
阿母!我回来了!
大哥的声音在厨房爆响,把我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适时给吓飞。
发什麽呆?阿彬探究看着。
不是应该由你,带她回去?
谁规定的?
你妈跟我妈说,妹仔是领ๆ来给你当媳妇的。
阿彬大笑,逼视的眼光尽是取笑味儿,说道:是你的媳妇吧?
彷若暮鼓晨钟,敲得我心惊惊脸发烫。无知侵犯差点酿成大错,真的很惭愧。
明天去爬山?阿彬语出惊人,很突兀,很意外的邀请。
我心动在窃喜,指着山庄後,远远的靛蓝山头:那里吗?
那里群山绵延像条长龙,藏着大地的宝藏,隐伏许多的凶险。山脚下就是么舅和阿彬父亲工ื作的矿坑。男人们出了矿坑单穿内裤ไ,全身乌漆抹黑,我都分不清谁是谁。
我妈曾在矿坑推过笨重的煤车,我每每好心跑去帮忙都会挨骂。
记忆最深刻的是,上小学不久,矿场上摆着三具盖白布的屍体。有人在啼哭、有人在议论。周遭的气氛很凝重,压得我快喘不过气,心里惶恐不安,拉着我妈脏黑的手紧紧不放。尔後,矿场播放露天电å影的夜晚,吸引力陡失,我再也不敢吵着要去看。
从小在矿区钻来钻去,爬山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
隔天下午,看见阿彬的爬山装束,我不由傻眼。
他头戴鸭舌帽,脖子挂毛巾,腰带挂水壶,拿把开山刀,好像要去打猎。
你什麽都没带?阿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