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宇宙诞生瞬间所伴生的、代表着万物归亡的“信息表述”。
郝仁敲了敲控制台：“护盾情况怎么样？”
然而对于经历过母星末日、虚拟方แ舟、星际迁移，如今在一颗完全陌生的行星上开疆拓土的卓姆人而言，迎接挑战已经是一种生存本能，宇宙湮灭和行星末日对他们而言都差ๆ不了多少，如果拿起枪可以争得一线生机的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武装起来——至于这枪支的来源，那就更无关紧要了。
乌兰诺夫活动了一下略๓有些麻木的手指，并摩挲着手中电磁步枪冰冷而坚硬的枪身。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一直以工ื程技术人员的身份在各个开拓点活跃，从事着设计水车、磨坊、农业工具的工作，然而这种在基地边缘持枪警戒的体验对他而言却并不陌生，他忍不住会想起那些在虚拟世界中曾经历过的事情，想起那个没有被清除的梦境，他作为灰狐狸佣兵团的一员，在被纳米机群摧毁的世界上挣扎求生……
随着守夜人部队的脱离，那层黑暗视界就仿佛沸腾的油锅般剧烈翻滚起来，无数奇形怪状的阴影从帷幕表面脱离，在太空中迅速凝结成实体，化为ฦ各种各样令人一眼望去便头皮发麻的怪物——有的是长着无数肢体的巨人，有的是布满大大小小的眼睛的肉块，有的甚至干脆就是一团烟雾，烟雾中不断喷涌出溃烂的血肉和撕裂的面孔，这些盲目痴愚的衍生体紧咬着守夜人部ຖ队撤离的方แ向，成片成片地涌了出来。
郝仁一声令下，守望要塞所有的防护壁立刻流淌起如水的波光，数十万道刺眼的光束跨越茫茫太空，射向远处那片正不断涌来的衍生体大军。
“但在祈่祷结束前，谁都不能进去，”主教摇摇头，“或许教皇与神明的对话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而在祈祷室内，教皇奥图姆斯与神明的对话确实到了最关键的时刻๑。
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之ใ后，盖泽尔终于停了下来，他有些费力地撑起身子，看到不远处那ว副金色的铠甲â正咔擦咔擦地走到自己眼前，那铠甲华丽而优雅，如同传说中ณ众神的甲胄，但铠甲内却空无一物，只有如水的光芒在铠甲各个零件之间流淌，他的右手中执着一柄缠绕着火焰的长剑，左ุ手则正向自己้探来。
“你失去了专注，”从金色铠甲中传来了有些空灵的声音，让盖泽尔的注意力从其它的演武平台上转移回来，“否则你可以支持更久——你是这里最优秀的战士之一。”
“你俩……”薇薇安好奇地看看郝仁又看看莉亚，立刻๑就感觉这俩人有问题，“到底干什么了？你们一起进入了那个ฐ‘幻境’？你们在幻境中ณ看到什么东西了？”
莉亚也板着脸点头：“嗯嗯，我们看到的还是郝仁以前看过的那一幕，没啥大不了的。”
郝仁和莉亚终于忍无可忍，俩人异口同声：“闭嘴！”
莉亚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胸ถ前的伤口——在弑神剑被拔出之ใ后，那伤口便覆盖了一层光晕，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连带着被刺破的衣服也渐渐复原。
“继续吃呗，”莉莉大大咧咧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食物，“吃饱了才有劲儿打架……”
莉莉眼睛一翻：“房东的技术支援有哪次不是以打架收场的？”
南宫五月立刻๑就一尾巴甩在她哥头上了：“哥！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说的不错，但是在黑暗深渊之外还会有战场，”郝仁等南宫三八说完才解释道，“黑暗深渊牢笼这里的战场可以视作是‘神的战线’，但各个幸存文明那里也应该做好准备才行。”
下一秒，心悸感开始迅速消退，而大厅中则ท浮现出一缕光辉，光辉消散之后，莉亚站在众人面前。
“疯嚣之主的‘胎动’，”莉亚飞快说道，“我设置在黑暗领域中ณ的预警装置对全宇宙发出了示警信号。”
“拉赫瑞恩文明被困在这颗星球上，星球之ใ外是一片混沌虚无，虽然神力屏障保护了他们，但将来总有一天，这颗孤零零的星球会成为他们的孤岛，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恢复先祖文明的高度几乎ๆ只是个ฐ空想，”莉亚很认真地说道，“黑暗领ๆ域被独立的时空法则控制，因此我不可能把它融入到梦位面去，所以我想在拉赫瑞恩周围创น造出一片星空——就在启示ิ录号启程时咱们看到的那ว片星空，我已经记下来了，虽然不知道那是第几纪元，但拉赫瑞恩文明在曾经的某一天一定是沐浴ภ在那片星光下的……我想把它还给这个ฐ文明。”
“我会努力学的，”莉亚握着拳头在胸前晃了晃，“而且黑暗领ๆ域的混沌区域并不是什么เ都没有啊，有很多信息残片飘荡在它的边缘，我可以从里面提取出塑造群星的材料，而且我最近也学到了怎么在虚空中张开秩序场，还有世界ศ屏障的知识，我可以重塑黑暗领ๆ域的世界屏障，让它扩展起来……”
“我们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们来自世界树神殿，”莉亚仰着头，脸上是恶作剧成功一般的笑容，“没骗你啊，我现在就住在世界树神殿呢。当然，其他人的成分可能比较复杂一些，但那是另一个世界ศ的事情，跟你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你就把我们当一个团队来理解就好。”
“看得出来，我还记着你在雄鹰城说过的话，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对神的意见很大。”
然而康斯坦丝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这个ฐ世界也别无选择。
这是在无数时光泯灭，纪元交替，湮灭轮回中，从第一纪元伊始直到今天为止的唯一一次机会。
“侦测到高能量反应，全舰做好抗冲击准备——，2，1，冲击抵达！”
郝仁扶稳座椅，一边看着各处侦查探针ฤ传回来的画面一边询问：“诺兰，报告损伤。”
听到守护巨เ人的怒吼声，康斯坦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仿佛闲庭信步一样走在战场上的莉亚：“他们一旦杀得兴起就会高喊什么‘为了母亲’……这是世界树神殿的宗教信仰么？你们信奉一位拥有母性的神祗？”
“是吗，那他们的母亲们一定都是和他们一样强大的女巨人，”康斯ั坦丝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正顶着雄鹰城的近防炮拆解城墙的守护巨人，由衷感叹，“真是多亏了他们。”
查理曼哈哈大笑：“那你可要加油——下个时代说不定你就只能依靠铁锤和火炉来锻造兵器啦！”
几分钟后，莉亚治愈了查理曼粉碎性骨折的肩膀，而郝仁则带着莉莉和薇薇安踏入传送光束之中ณ。
郝仁将手从奠基石表面收了回来，数据终端也随之ใ飞起，不动声色地落在他肩膀上。
莉亚说的信心十足，一点都看不出来考场翻书的模样。
“等一下，”莉亚一边说着一边摆手，又低下头咕咕哝哝似乎ๆ在飞快地背诵着什么，只依稀能听清“重点”、“第一步”、“常见问题”、“实操技巧”之类的字眼，足足半分钟็之后她才抬起头来，“放心吧，我是可以治愈这种程度的灵魂损伤的……”
“刚才是不够了解你的情况，”莉亚努力挺着胸，“但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
“我们毕竟是在宇宙的残骸中重塑起来的‘残次品’，每一次这样的重塑，都会导致某种类似本源的东西不断流失，而具体表现出来，便是世界的层级一降再降，我们的文明层次也一降再降。
“最初的纪元交替战争，我们是在时间与空间的无尽战场上进行，在那之后，我们在群星之间抵抗湮灭，再往后几次，我们只能在一条星河中作战，再往后，我们只能龟缩在行星的阴影中，依托着战斗卫星群来抵挡那些从恒星中ณ心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怪物——而在一次次纪元交替之ใ后，我们终于退到了地表，我们的武器变成了刀剑和长矛，我们的战场甚至无法离开大气层。
郝仁听到เ“传承者”三个字的瞬间眼皮便微微抖动了一下：果然，这边有线索！
莉亚点头上前，站在欧文大公旁边，但她却并没有采取更多的行动，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第二天一大早ຉ，郝仁便起了床，并在驿馆的大厅中与莉莉、薇薇安和莉亚碰了头。
莉莉伸着懒โ腰，一边看着驿馆里零零星星的几个侍从和女仆一边随口说道：“先吃饭好啊——啊对了房东，刚才我出去晨跑来着，从领主ว城堡前面过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เ里面有人惊慌失措跑来跑去，你说会不会是出事了？”
“没错，这里的时间已经崩塌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纠结于时间轴的问题，”数据终端说道，“而且黑暗领域从一开始就依附在梦位面的世界屏障上，二者之间很容易产生资讯渗透和干扰，所以马尔基里极有可能ม是在遥远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上提前看到เ了世界裂痕的形成瞬间，但是反过来也可以成立——那个ฐ来自遥远过去的魔法师马尔基里，说不定是在前不久，甚至几分钟前才死在戈尔贡深渊里面的。”
数据终端在旁边幸灾乐่祸：“呵呵，你给莉亚留แ作业的时候倒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啊？”
“他们不是很了解德拉贡帝ຓ国的历史，”凯姆接过了话头，并将话题转移开来，“其实现在这座城市大部分区域已经重新改造过，完全按照要塞的方แ式二次建造，已经与当年的旧都截然不同了。当然，你们看到的旧皇宫仍然保留แ了原貌，另外还有几处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也保持着旧都时代的样子，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这些地方参观一下——除了不能进入皇宫之外，很多地方是对外开放的。”
数据终端的声音则在他脑海中响起：“更有意思的是，那ว座旧皇宫下方还有一些微弱的能量脉冲释放出来，其能量样本复杂程度颇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