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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刀笔吏

这时,刘老汉的几个孙子孙女都从堂外进来,围在母亲吴氏身边,跪在地上哭泣着。看得众人都有些心酸。杜文浩对刘老汉的几个孙子道:“想不想救你们爷爷的命?”

“好!你别磕头了,要救你爷爷,你就照我说的做!”杜文浩一边示范一边说,“等会你跪在我这里,用一只手托住你爷爷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住他鼻子,然后用嘴往里吹气,听我的口令,我按压你爷爷胸部五下,你就往里吹一下,注意嘴要包实,别让气从嘴角漏出来。明白了吗?”

钱๥不收听罢脸຀色铁青,带着两ä个徒弟跟着庞雨琴急匆匆来到了衙门。正好赶上他老婆赵氏在堂上谩骂杜文浩,作证证明他昨天没有诊察过刘ถ捕快的伤。钱不收勃然大怒,高声喝骂,抢步上了大堂。

虽然没听清,但声音听到了是丈夫的,赵氏转身一瞧,果真是丈夫来了,还以为是来帮忙作证的。喜笑颜开道:“老爷,您来得正好。这挨千刀的庸医杜文浩é……”

“每家五十两,城里那么เ多户人家,他不得赚上百万两银子?”

“要好好说,兴许给他个几吊,不给就停尸?哈,这是携尸讹诈啊!谁爱给谁给,老子是肯定不给的!”

许四海说的声音很大,大堂月台下旁听的众人出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一个ฐ矮个子黑衣人躲在人群中,高声叫道:“庸医故意杀人,和打家劫舍的贼寇有什么分别!应该千刀万剐!”

“对!杀了这庸医!”

“是……”张老汉的儿子声音压得更低了,差不多凑到了杜文浩耳边:“是天下酒楼的掌柜说给店里伙计们还有一些熟客,这样传出去的!”

张老汉忙嘘了一声,低声道:“杜先生还不知道吧,这酒楼的东家,就是县里主ว簿廖德廖大人,用他老婆许氏的名义开的这酒楼!听说,这廖德廖大人,与庞县尉庞大人是对头,两ä人平时没少掐架!”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呻吟着叫道:“哎哟妈呀!阎大夫,快帮我看看吧,伤口痛死老子了……!”一瘸一拐走进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穿着捕快短衫,正是昨天阎妙手医治的那个大腿被打了一狼牙棒的周捕快,拄着拐来复诊来了。

“哎哟……,老子这伤口处胀痛的厉害,而且像火烧一样,痛死我了……”

“这话倒也对!”与钱๥不收打交道这么些日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เ谦恭地和自己说话,这让杜文浩有些不自在,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说道:“这秘方แ有些繁琐,你们须得用心记住。”

杜文浩道:“伤口先要清创,就是清洗创น口,清创的药方是‘三黄栀银汤’,即大黄、黄芩、黄柏、栀子、银花适量,水煎后用纱布过滤,淋入伤口清洗。如果条件不许可,可以使用淡盐水,就是一盆清水,加一小勺盐。处理伤口之前๩,必须ี认真洗手,用皂角粉仔细清洗,指甲要剪短,指甲â缝要彻底清洗干净,这里是最容易滋生病菌……,这个什么邪毒的。清完手之后,要把手在消毒药水里浸泡一盏茶的时间。浸ฤ泡的药水叫做‘苦黄蛇汤’,即苦参、黄柏、大叶桉和蛇床子,水煎后过滤即可。”

正说到这,钱不收忽然叫道:“加药!——用参附汤!刘ถ捕快元气大亏,阳气暴脱,汗出粘冷,四肢不温,呼吸微弱,单纯用复脉散已经难有奏效,要用更峻猛的药!参附汤人参甘温大补元气;附子大辛大热,温壮元阳,定能回阳周脱!”

这汤剂灌下之后,刘捕快神智似乎稍稍平稳,伸在空中的手也放了回来,只是偶尔乱挥两下,嘴๨里喃喃自语也少了一些。两人这才稍稍放心。

傍晚的时候,阎妙手故意慢慢走过街心,转头朝五味堂里张望,显然他已๐经知道杜文浩为刘捕快实施剖腹疗伤术的事情,特来探查情况。

晚上,杜文浩检查了刘捕快的情况,刘捕快虽然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但生命体征比较平稳,他这才放心,说明手术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是吗?”庞县尉一听剖腹疗伤术,禁不住皱了皱眉,瞧了一眼杜文浩é:“先生是这样吗?”

刘老汉站起身,悲泣道:“先前杜先生就说了,试试看能不能治,我们当时没答应,抬了人去找别的大夫看看,结果,城里所有大夫都说没治,想着杜大夫恐怕也没办法,所以抬回家了。”

一旁的龙捕头凑过来,低声道:“老爷子,这杜大夫曾经治好了县尉大人的小妾,那小妾也是神医说过救不了了的!依我看,就让杜大夫试试,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就能ม救活呢!”

那老者终于点点头:“那……,那就有劳先生救救我儿吧!”

这时,钱๥不收扫了一眼几个ฐ伤者,心头一沉,叫道:“快放下!”拿起那张方子递给先前那ว对中年夫妇:“这里忙不过来,去济世堂照方แ拿药,不济再来!”

钱不收吩咐两个徒弟,让阎妙手妙手负责手脚受伤的几个ฐ捕快,让憨头负责那躺在门板不停呻吟的,而钱๥不收自己诊治痛得打滚的伤者。

雪霏儿噘着嘴๨,一把将他手里的书๰夺了过来。

“不!你答应了教我和雨琴姐学医的,现在自己却拿着医书看个没完,把我们两晾一边,你说话不算数!”

“闭嘴啊,你!”

杜文浩不理他们师兄弟两争执,惊讶万分望着钱不收上下打量:“你……,你真是钱乙๗钱仲阳?”

“五味堂还指望你呢,你也๣说了要帮五味堂展的!你想想,你要靠你自己去挣名气,要等人家都认可你的医术,没个十年八载的成吗?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何不趁这机会,把钱๥不收拉过来,五味堂不就一步登天了嘛!”

“钱๥不收大名鼎鼎的神医,那可是几十年行医挣来的,在这四里八乡๥包括府城,都是赫赫有名的,谁不知道啊?如果他来五味堂当坐堂大夫,五味堂的生意那还不是一日千里啊!”

“好词!”林青黛鼓掌道,“这词是先生所作?”

“这不难,八千里路云和月,已经点名了志在远方,所以谜底是‘远志’,对吧?”

庞雨琴点点头:“好啊!”

刘氏带着庞雨琴走了之后,林青黛还没从刚ธ才的惊喜中ณ回过神来,傻胖、吴聪等人已经欢呼起来了。

古代“女科”就是现代的妇产科。杜文浩é心头一动,庞雨琴这话倒还真是有道理,如果有个女助手,遇到妇产科这方面疾病就好办了。微笑点头,问:“学医很枯燥的,姑娘受得了吗?”

“那好,我可以教你女科医术。”

“非也!既ຂ然先生一个铃医都知道这两ä个经方,想必已经不少人知道,只是老朽自己้还蒙在鼓里罢了,所以说不说都一样,先生能将二奶奶的不治之症治到这个程度,老朽的确有几分赏识,故诚意相邀,既然先生志在高远,老朽也不强求。”

钱๥不收有些惊讶,转身瞧了一眼:“此话当真?”

“嗯!脾虚不是脾伤,小儿伤食,应当消导化滞,这病自然就痊愈了,可你却误以为ฦ是脾虚,投以益气健脾之ใ药,加之小儿家人误补人参、鸡汁等,导致邪实壅滞,纳呆厌食,腹胀如鼓,要知道,不管是食补还是药补,都会误病的,不仅不能治好本身病症,反倒会加剧病痛,正所谓‘误补益疾’啊!”

“嗯,那你们现在说说吧,该如何下方?”

阎妙手刚才没把自己和杜文浩é打赌的事情告诉师父钱不收,刚才随口一句话,刚ธ一出口就后悔了,后悔得要拿脑แ袋撞墙,可说已经说了,想赖赖不掉。期期艾艾道:“他说我们以前๩治疗张老汉的小青龙汤不对症,我就和他打赌,赌他解释不通为什么เ不对症,他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打赌输给了我了。我们下的赌注就是他要输了,再不能提让师父您拜师的事。师父你不用担心了!嘿嘿”

阎妙手本觉得自己替师๲父挡了这场不大不小的难堪,居功不小,没想到,师父压根没领情,根本没理这茬,反倒问那ว姓杜的是如何回答的,有些沮丧,想了想,说道:“他就说了那些,再不肯说了,说让我来问师父您。他摆明了说不出来!张老汉的病师父您也看了,分明就是风寒客表,水饮内停之证……”

“你别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