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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烽烟再起

“钱不收,你竟然敢在老身面前倚老卖老,你算什么?论年纪,老身还比你大上好几岁吧?你卖什么เ老?连老身对杜先生都恭恭敬敬的,你呢?他好歹还是你师父,你竟然连师父都不叫一声,一个劲‘你!你!’,你不懂尊师重道吗?你当初也是这么เ对你授业恩师的?”

“哼!从今以后,若是老身再听见你对师父不称师๲父,嘴里不干不净老是‘你你’的,老身就找庄知县评这理去!县老爷要不管,老身就找知府大老爷评理去!知府要也不管,老身就上京城擂登闻鼓告御状去!”

杜文浩走过去,在庞母身边椅子上坐下:“老太太,我在这呢!”托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我叫杜文浩。”

英子也看清了这小老虎只不过比小狗崽大不了多少,不足为ฦ惧,这才大着胆子上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小虎崽在杜文浩é怀里簌簌抖,显然是刚才自己的动作把它吓坏了。小老虎既然害怕自己,英子立即胆子壮了,伸出手摸了摸老虎仔的小脑袋,老虎仔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瞧了他一眼,把头拱在杜文浩的臂弯里。

“胡闹!先生只是怜惜它性命,帮帮它而已๐,咱们怎能饲养猛兽?要让别人知道了,谁还敢上咱们五味堂来?”

一旁英子抚掌笑道:“嘻嘻๵,先生说不上来,输了!”

杜文浩有些不好意思,一仰脖喝干了,这才猛然想起,前个ฐ晚上看医书,曾经看到过的方子里就有这豆蔻的经方,一拍脑门:“现在才想起来!太宗皇上时候的《太平圣惠方》中配伍黄芪、白术、人参的白豆蔻丸啊!哎!喝了酒一着急,愣给忘了。”

杜文浩微微一愣,疑惑地瞧了庞母一眼,听这老太太是话中有话,是针对自己้和庞县尉说的那番话来的,她在故意装聋卖傻,告诉自己不管自己有没有家财,都愿意把孙女庞雨琴嫁给自己้。又瞧了一眼刘氏,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对老太太的话并不惊讶或者难堪,更确定这老太太是有意的,能义无反顾ุ将女嫁给自己这穷光蛋,如果不是真的看好自己,谁也不会作出这种决定的,不免对老太太的信任充满了感激。

“是的!”

众人纷纷祝贺,一起干了杯中酒。

林青黛亲自替杜文浩斟满,英子也替其他人斟满酒。林青黛端起酒杯道:“这第二件事,是杜先生拒绝了济世堂的重金聘请,甘愿留在我们五味堂,就为这,我们大家再敬杜先生一杯!”

“不不!老朽不能ม凭白受人恩惠,当以方换方,才能心安理得。”

钱不收捋着花白胡须ี想了想,道:“劣徒适才给那孩子瞧病,用了一个药方แ,这药方不敢说是匠心独到เ,却也是老朽独创น,可供先生斟用。——那孩子是积滞,该当消食导滞、和胃清热,先攻下再补脾健胃,对此证老朽自创一方,名曰‘七味白术散’。”

英子见他这神情,有些奇怪,望着他的背影,又黑又亮的眼睛眨了眨。

林青黛道:“是,这是我们五味堂新聘坐堂大夫杜先生。”

“你师父没说错,但是,这不是针对张老汉的病症的。你们辨证恐怕有误……”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嘻嘻,怎么会呢?我也๣想不到你这么能耐,青黛姐,你可真有眼光,请了这么เ个神医来当坐堂大夫,往后啊,你这五味堂可就四海名扬了!”

雪霏儿嘻嘻笑道:“不对!青黛姐,该叫他杜神医!赶明儿二奶奶病好了,他就是钱神医的师父,那可不是神医的神医么!”

正在他们咚咚下楼的时候,庞县尉冲出来,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说道:“骑我的马去!”

两人来到后院,庞县尉的马只有一匹,庞雨琴道:“你骑马先去,我坐牛车来。”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者的本份,救人性命的事情,哪个医者没遇到过?对于行医之人来说那是理所应当的平常事,要是借此索要重金,岂不成了借机敲诈,趁人之危嘛!所以,按照惯例,就算救人性命,一般也就送个诊金三四两就行了,赠送诊金过十两,那已经非常罕见,如果大人一下送我百两白银,这恐怕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只怕立即成为街头巷๕尾酒楼茶肆闲聊的热门话题了。”

“那可不成,眼下老太太将令嫒许我为妻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城,人家不用想也知道,大人重金酬谢,显然是大人有意帮扶于我。大人你想啊,我要靠岳父的资助买຀房购地娶妻生子,跟倒插门的赘婿有什么分别ี?那一辈子会抬不起头来的!我被人瞧不起,恐怕令嫒也不会过得好的吧?”

三人推门进去,庞母早已听到杜文浩é的脚步声,颤巍巍ณ起身道:“杜大夫!您可来了!您的药真灵,下午玉儿就清醒多了些,还说了话哩,只是不时咳嗽,咳完了又接着昏睡,醒了又接着咳,怎么办呢?”

庞雨琴给杜文浩沏了一杯香茶,羞红着脸低声道:“杜大夫,您辛苦了,请喝茶。”

“你还笑!”雪霏儿拧了他一下。

“谁叫你笑我!哼!”

雷捕头连连点头,卷起衣袖,果然看见手肘部ຖ肿胀变形,杜文浩é教了他如何按摩,雷捕头记住之后。

“好的,先生请说。”

庞县尉道:“是啊,老太太已经做主承诺说,如果杜大夫能ม治好玉儿,就把三闺女雨琴许给他。不过,杜大夫说玉儿虽然挺过了昨晚,但这只是第一关,后面还有六关!杜大夫医术如神,玉儿肯定能挺过去的!”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大,庞母这次倒听清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嗯!这才像句人说的话嘛,你坐吧。”

“七个铜钱?”庞母脸不悦道,“杜大夫,你治好玉儿,老身自然会重重酬谢你的,又何必在乎ๆ七个八个铜钱呢?”

“媳妇?杜大夫想要个媳妇?敢情你还没成家的啊?那没问题啊!咱家丫ฑ鬟女侍看上谁了,说一声,给了他做媳妇就是!”

杜文浩用雪霏儿送的那张香喷喷的毛巾洗完脸,倒了洗脚水,端到书桌边,坐在椅子上洗脚,水有点烫,等着水凉,左ุ右无事,晃着脑袋新奇地四下张望,顺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这书很厚,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个类似厚文件夹的书盒,一侧用细线捆了个活结。

杜文浩又惊又喜,他知道,这部ຖ书是北宋皇帝宋太宗下令收集整理千人医书整理而成的一部方剂大荟萃,共达一千卷!但是,由于书๰卷太多,后来就失传了。想不到现在在这里看见了。这可是宝贝了,这部书囊括了北宋初年以前历代的各种方剂。他虽然跟随伯父学习过中医,在医科大又学过中医学,但历代方剂流传至今,简直浩如烟海,谁也不可能系数记住,只能记住一些常用的,临ภ床的时候再根据病症临时增减,现在有了这一部鸿篇巨เ著,就不用担心有些症状想不起该用什么方剂了。

“嗯,二奶奶病情如何?”

杜文浩走到床边凳子上坐下,伸三指搭在玉儿的纤纤手腕上,凝神诊脉,见脉ำ依然细数,看她额头,冷汗淋淋,壮热不退,翻看了她的瞳孔,还好,没有散大迹象,听听呼吸之声,虽然依然低促,却没有断ษ绝。心中ณ稍安。

其实,杜文浩也๣一点不轻松,但不得不在脸຀上显出轻松自如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了一碗白开水,坐在长桌案前,望着大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静等着病人来就医。

林青黛叹了一口气:“你们看着,我回房歇息一会。”说罢,转身进后院去了。

钱๥不收气得吹胡子:“好!好!我是庸医,你们是神๰医,那你们治啊!我倒想看看,杜先生这神医如何治好二奶奶的病!行了,不说治好病了,二奶奶现在晕厥了,你能把她救醒,就算有本事!”

“哼,要相当老朽的师父,得看有没有真本事!”

庞母听清了,身子哆嗦了一下,老泪纵横,摸索ิ着往前走:“玉儿在哪里?快扶我过去!”

这小妾玉儿是庞母的远房亲戚,虽然家境贫穷,但早年间玉儿家曾对庞母家有恩,所以走得比较近。偏巧庞母的儿媳妇刘氏命中ณ无子,连生了四个闺女,就是不生儿子,眼看年纪大了,庞母便做主让儿子纳玉儿为妾。玉儿也争气,进门就给他们钱家生了个儿子。香火有续,庞母乐่不可支,所以对这玉儿是宠爱有加。玉儿忽患重病。庞母心急如焚,听说玉儿不行了,顿时大哭起来。

“行啊,认识的都这样叫我的。”

雪霏儿掩嘴咯咯笑道:“哎呀真是酸死人了,受不了你!”

“谢谢!谢谢姑娘๤,谢谢郎中!”少妇在床铺上跪起来,将怀里的襁褓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给孩子号脉之后,对雪霏儿和林青黛道:“孩子脓疮是暑疖,乃暑湿热毒蕴蒸肌肤,导致经络阻塞、气血凝滞所致,这脓疮热毒很猛,汤药已๐经不能治愈,必须切开脓疮把脓引出起来,还要刮掉里面腐烂的肌肤组织,可我的吃饭家伙都被抢了,能借我一柄小刀吗?”

“林掌柜,我找着这庸医算账,与你无关!闪开!”那壮汉抖手要挣脱,甩了几下,却抖不开着林青黛的掌控,知道对方手底下不含糊,不敢乱ກ来,硬着脖子叫道:“林掌柜,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庸医治死了我兄弟,我要找他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