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凤率校尉们伏击时甚至隐隐生出几分优越感,对侯爷的神机妙算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民居内竟然隐藏着反贼,而且烧起了大火。
李二小心翼翼打破了深夜的静谧:“侯爷,下雪了,回屋吧,当心着凉……”
李二咧嘴一笑:“属下若是白莲教头目,被侯爷神威手段如此一吓,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裹了这些年教徒们送来的香火银子,拍拍屁股离开天津,有多远躲多远,跑到一个繁华大城里隐姓埋名住下,买个ฐ大宅子,买两个漂亮婊子当妾,从此过着神仙日子……”
“他说什么了?”
唐子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都是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兵者。危也,死生之大事,真以为义旗一举便能席卷天下?弘治皇帝和诸多名臣花了一辈子时间治理下来的江山早ຉ已渐渐巩固,朱家皇权威信深入人心。哪怕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宠信刘瑾等奸佞小人。但朝廷尚有李东阳,杨廷和,张升这些老臣苦苦支撑着。一年两年也动摇不了江山根本,天下百姓大部分还是只认姓朱的,此时举义แ旗,绝无胜望!”
秦堪朝他笑了笑,吩咐道:“去把陈伯爷单独请下来,就说本侯有事与他相商。”
“不知侯爷有何吩咐差遣?”陈熊拱手道。
似乎怕秦堪不懂,牟斌解释道:“白莲教从南宋创教一直至我弘治朝,原本拜的都是弥勒佛,故而亦称弥勒教。前几年我大明北方出了一个名叫罗梦鸿的道人,这人倒是天生的道家根骨,于成化十八年明心悟道,随即便创了罗教,罗教最初被称作无为教,这罗梦鸿悟道后写了五部ຖ经书,其中一部名曰《苦功悟道卷》,卷里曾提过所谓‘无生老母’的说法,这个ฐ说法却被白莲教剽去,从弘治十六年开始,白莲教所拜者便不是弥勒佛,而是无生老母了。”
“这罗梦鸿跟白莲教可有关系?”
…………
随同圣旨而来的,还有全副的钦差ๆ仪仗,以及禁中百名技击高手。
仿佛在严肃商议国事一般,秦堪忽然很公事公办地指了指刘瑾,语气无比正经地道:“陛下,刘公公也知道这个秘密,要不要顺便把他也……”
朱厚照ั哭笑不得:“秦堪,你别ี老是吓唬刘ถ瑾,人家好歹一把年纪了,经不得你三番五次捉弄……”
至于皇帝……没关系,下回再过招便是。
…………
这场景,这神态,这凄凉的气氛……二战犹太集中营里的犯人大抵也就如是了。
不寒而栗啊。
大臣们面面相觑,然后颓然齐声道:“陛下所言甚是。”
此刻๑他们才发觉,这四个ฐ字不是嘴上说说那ว么简单,是要付出代价的。
钟鼓司的钟声悠悠敲响,偌大的京师上空余音袅袅,这是皇帝召集大臣朝会的钟声。
陛下不是说今日老太后大寿,罢朝一日么?好好的突然开什么เ朝会?
勋贵班依次贺过寿后,接下来便是京中四品以上百官了。
前面都还好,直到神情异常的通政司左通政黄禄进殿后,秦堪的心终于悬了起来。
杀人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大明的文官跟别的朝代不一样。杀人这种手段只能令大臣们更加反弹,满殿大臣就像是一群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少年,越是打骂和镇压。他们便越执拗,脾气比驴更倔。
朱厚照ั怔忪半晌,索ิ然叹道:“朕……下罪己诏!”
秦堪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蹙眉盯着这本古籍。秦堪道:“岳母大人,不知您和岳父照书上的法子练过吗?”
秦堪笑道:“我和刘ถ瑾本质上不一样,至少他干的那些蠢事,我一件都不会干……”
秦堪叹道:“我的志向,说出来你不懂……”
磕完头起身,刘ถ瑾魂不守舍地往殿门外退去,额头上的伤仍火辣辣地痛着,可他的心里却大松一口气。
招惹不起杂家以后不惹他还不行么?谁知道这瘟儒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背后竟有如此一座大靠山。
“快!赶紧告诉大人。今晚咱们被人抢了!”
司礼监里檀香萦绕,香味很浓烈,浓烈得呛人。
一辆双马拉辕的马车悄然离开侯府进京师,趁着夜幕降临ภ,城门快关闭之前进城。
福宾楼如今的老板姓秦,名堪,授爵山阴侯。
刘公公勃然大怒,“近贤臣而远小人”,小人不就说的杂家吗?好大胆子!
刘ถ瑾出离愤怒了。
他秦堪若真是打着这么简单的主意,刘瑾情愿再被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