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杜嫣瞧着塔娜冷笑道：“如此活色生香还会喘气儿的土特产，倒是不多见，相公每次总能带来惊喜呢。”
塔娜秀眉一皱，虽然汉语并不精通，但杜嫣的意思她还是听得出的，于是冷冷道：“这位夫人想必是秦大人的妻子了，我与秦大人清清白白，你没必要用那ว种吃人的眼神看我，管好你家男人才是正经，我是朵颜卫遣派的向贵国皇帝ຓ陛下朝贡的使节而已๐。”
…………
入关之后仪仗的速度明显快多了，官兵们其实都和秦堪一样归心似箭。不用秦堪催促，大家可谓健步如飞。
骑着高头骏马的塔娜随行在侧，见秦堪虚弱的样子，不由重重一哼，一道黑影闪过，秦堪接在手里，却原来是一张上好的硝制ๆ过的黑熊皮。
秦堪楞了一下，然后朝她展颜一笑：“多谢塔娜姑娘。”
真龙就是真龙，年纪再幼小，他也是真龙天子，龙能藏于九渊之下沉寂隐忍，也能腾于九天之上兴云布雨。
“臣反对！陛下封爵不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不知过了多久，杜嫣回了神，仍旧ງ一滴眼泪都没流，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那ว么平静无波。
朱厚照哭着点头。
朱厚照吆喝了几句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注意力也不在两ä只斗鸡身上了，沉默了一会儿便站起身，侧着脑แ袋疑惑道：“刘瑾……”
“这几日朕老觉得心神不宁，朝堂里出了什么事吗？”
挥刀的手臂渐渐麻木，胸腔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无论怎样张大嘴使劲呼吸也嫌不够，耳朵里听不见属下袍泽的惨叫，也不知那些熟悉的面孔几人活着，几人死去，秦堪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停的，麻木的挥刀劈刺，不顾每次劈刀后身躯露出的各种破绽，他知道这些破绽侍卫们会帮他挡住。
不知何时，浑身浴血的丁顺杀到了秦堪身边，与秦堪背靠着背互相喘息。
“秦帅，老丁跟您讨个人，杨志勇这孩子不错，回京以后让他跟我吧，我把他调教出来，将来亏待不了他。”丁顺ิ涎着脸笑道。
丁顺愕然：“千户也叫糟蹋？……大人，属下已被糟蹋很久了啊大人。”
“额直革，不管冲着谁，我们是第一个与他迎面撞上的，除了迎敌别无它法。”塔娜语气急促道。
一名满身伤痕的斥候被人搀扶着踉跄跑到花当面前，按惯例，大军前行时总要往周边散出斥候打探前路敌情，这名斥候是回报敌情的，可惜太迟了些。
“既ຂ然可汗知道，难道可汗便眼睁睁看着朵颜部像个反复小人一样投入明廷的怀抱？”
“火筛。我刚才说过，兄弟之间不仅要亲密，还要坦率，你的话激不起我的仇恨，因为ฦ我部ຖ落里成千上万活生生的战士不容许我的激动来葬送他们的生命，蒙古人有蒙古人的规矩，我不反对出兵帮你。但我们要按规矩来，你说呢？”
本来秦堪拟的这份名单经过了慎重考虑，里面所列的基本都是辽东原来的中低层官员和将领，并无任人唯亲之嫌，至于里面唯一一个辽东都司副总兵叶近泉，夹杂在诸多调任升任的名单里一点也不起网被大臣们忽略过去，关于叶近泉的来历，秦堪也只在奏疏上说是招揽来的武家子弟，颇识战阵兵法，可堪一用。
李杲和诸多犯官的府邸里被抄了大约近百万两银子，全是这些年与鞑子做皮毛，火器甚至生铁生意的商人暗中孝敬的，这笔银子秦堪暗中截留了五十万两ä，用这笔钱在辽阳城建了一个军器造作局，并招揽了一批有经验的工匠专门研制火枪火炮。
张永幽怨地瞪着秦堪：“秦帅，杂家千里迢迢来找您，您能否诚恳一点？给杂家建议时能否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蠢，可好？”
抽死刘ถ瑾都不敢，张永也不是干大事的人啊……
大军压上来的那ว一刻，辽东军全乱了，那种如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压力令所有人呼吸粗重，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不少军士扔了兵器扭头便跑，被赶上的监军压阵旗官一刀劈翻，杀了一个两个，却仍无法制ๆ止己方将士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泄千里。
原本尚可一搏的战事，随着宣府两万大军的加入而完全倾斜，对方แ也是边军，还有京中精锐勇士营，还有名震天下的朵**兵，这一仗怎么打？
塔娜：“…………”
身旁一匹马儿适时地打了个ฐ响鼻。聿聿低嘶几声。
于是秦堪对花当非常绅士地道：“你知道抽鞭子的时候怎样才令被抽的人更痛吗？”
秦堪侃侃而谈：“很简单，鞭子用盐水泡一下……”
蒙古人性情爽直，而且爽直得令人发指，我要的东西必须得到，不给我就抢，反过来，我给你的东西你必须得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人。
“秦大人，塔娜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她的名字令所有的小伙子魂萦梦牵，她像黑夜里最亮的一颗星辰，像大海里最晶莹的一颗珍珠，我把这颗珍珠送给你，你左ุ右推搪是何道理？难道我蒙古姑娘配不上你吗？”
…………
只不过火筛趁着夜色逃出朵颜营地后，黑夜里一支利箭既准又稳地射中ณ了他的后背。这支箭却委实出乎秦堪的意料之外。
“师叔，还有件事，先拔出你的刀，等会记得帮我挡刀……”
不用秦堪回答，塔娜已一脸杀气地跑来，手里拎的已不是马鞭，而是一柄明晃晃的蒙古弯刀，见面二话不说，迎头便一刀朝秦堪头顶劈去，也不管什么钦差ๆ，客人和恩人了。
秦堪心中一动，这块临时铺出来的长达一里的地毯多少能说明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