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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全面瘫痪的帝国下

阴冷的山风中,特斯科科湖畔一座草木茂盛的小丘上,王秋和文德嗣头戴钢盔、穿着迷彩服,正透过各自手中ณ的高倍望远镜,满头雾水地看着两支同样装束的阿兹特克军队,在荒凉的湖滩上列ต阵对垒。

不过,挥动“马夸威特”砍杀是一项非常耗费体力的工作,哪怕是再怎么强壮的武士,也无຀法坚持很久。因此,双方都把军队布置成很多梯队。每隔15分钟左ุ右,位于第一梯队的新兵就已经砍杀得疲惫不堪,必须在战友的掩护下后退休息,以便于后排替补的老兵上来代替他们。

换句话说,他们就是王秋等人在5๓0่0年前๩美洲新大陆的同行。

结果,在某位负责出去交涉的洪休提兹干贵族,陪着笑脸຀指挥众人把集市的位置往湖摊上挪了挪,避开环湖大道,又给他们每人塞了一把不锈钢西瓜刀,一面镜子,一包碘盐、一包白糖作为“罚金”之后,这些古代“城管”们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临走之前,还没忘了顺走了许多看得中ณ意的小玩意儿和点心。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发呆了。拉波扎长老还没有从特诺奇蒂特兰城里回来吗?”

“……禀告大天使长,暂时还没有拉波扎长老的消息,估计他尚未得到蒙特苏马皇帝的接见。”

漫长的颠沛流离,与大自然作斗争的艰苦生活,把他们磨炼得无比坚强。

然而,墨西哥谷地内的肥沃土地,早就已๐经被先到的几个部ຖ落给瓜分完了,并且全都毫无同族๣的友爱激ng神,一概不欢迎最晚抵达的阿兹特克人在这里安家。

一时间,在农田、村舍还有伐木场内,到处都有人在咳嗽、发烧,还有人身上发起了带状疱疹。

很显然,这种迷信愚昧的残忍做法,对于治疗瘟疫没有一丝一毫的积极作用。

总之,在黄金、白银和宝石的供给能力,已经暂时宣告枯竭之ใ后,异时空墨西哥盛产的各类优质原木,就成了这场跨时空贸易的最佳支付方式。

杨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煞有介事地叹息道,那ว生动的表情简直可以得奥斯卡奖,“……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毒品自然是早已被公安干jing缴获和销毁,军火也๣已经被处理掉了。至于这些被用来隐藏毒品的进口木材,究竟该怎么เ处理……呵呵,我们这不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您了吗?”

所以,在工业时代之前,各种技术进步基本上都只能靠工匠们的经验积累็,以及偶尔的灵光一闪。

幸运的是,在有了时空门之后,上述这一切麻烦事就统统都可以省略了——只要穿越回后世,开着丰田à皮卡到市郊的小五金工厂跑一圈儿,什么割胶刀、消防斧、西瓜刀样样都有。

呃,虽然墙壁总算是用石头和灰浆垒成的了,可屋顶怎么照样还是茅草?地面也还是夯土的?

——涂ิ了辣椒酱或番茄酱的烤鱼烤肉,在火堆上滋滋流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各式各样色彩艳丽的热带水果,摆满了好几张巨เ大的棕榈叶;甘美的花蜜和鲜榨的果汁被混合在一起,装在仿佛冰淇凌蛋筒一样的圆锥状卷草筒内,作为消暑的清凉饮料;一只只粗陶大瓮里,装满了当地人酿造的玉米酒和番薯酒……尽管生活条件不富裕ษ,这些淳朴的人们,还是竭尽所能地拿出了仅有的一点好东西,用以款待诸位贵宾。

届时将会出现的情况,就如同战国时代末期,当秦国已经吞并其余五国的时候那样。剩下一个距离最远的齐国,就算再怎么เ垂死挣扎,也๣不可能ม抵挡得住秦人的战车……”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们毕竟没法给我提供rpg火箭筒和迫击炮,更没法从现代给我拉一个师的解放军过来!”

——他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的家里已经变成了巨大的杂货摊,从自行车到เ水果刀,从卫生纸到塑料凳子,几乎样样都能看到,让他文德嗣时有了一种置身于后世小商品市场的错觉。

“……这,这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问题是,文德嗣总是喜欢不厌其烦地要求她们,在喝完饮料之后一定要记得用清水漱口,说是不这样当心的话,就很可能会损害牙齿……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套道理。

在喝光饮料之后,文德嗣把这些罐子的上边那层盖子剪掉,就是很不错的轻巧ู容器,甚至可以直接放在火堆上加热食物。至于被笨手笨脚的公主姐妹给弄坏的几个金属罐子,也没有被浪费,而是交给了几个村子里的猎人,让他们拆解开来,用来制造箭矢。

这种力量可以促使人们鼓起所有的勇气,冲破任何的艰难险阻,做出种种惊人的举动。

(注:大航海时代早期,由á于技术条件落后,欧洲航海ร者的死亡率高得惊人。风暴、触礁、迷航、瘟疫、坏血病、海ร盗以及与土著人的冲突,都会让他们在遥远的异域无声无息地死去。

(在这个事情上,可以参考麦哲伦船队在太平洋上的遭遇。)

嗯,言归正传,另一方面,在文德嗣先生穿越到洪休提兹干王国的20个ฐ月里,除了因为他而流散出去的一千个水晶骷髅头之外,整个中美洲的历史似乎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太纯洁了一些——不过接下来自有见多识广的大姐姐会“污染”他。

马彤学姐异常豪爽地灌了一大口自己้带来的啤酒,然后满不在乎ๆ地说道,“……不过,在伊斯坦布尔做皮肉生意的劳动强度,可是要比在东莞这边厉害得多了!根据她事后的回忆,在那几天里,她每天都要接待几十个男人,吃的激ng简直比吃的饭还多!甚至还有些变态家伙喜欢一边做那种事一边拿鞭子抽打她……

虽然文德嗣如今安家的这座海ร滨村寨,按理来说并不在阿兹特克帝国的版图之ใ内,而他的那ว位酋长岳父,甚至还是跟阿兹特克人交战多年的宿敌冤家。但是,在未来西班牙人的入侵狂潮之中ณ,恐怕也不可能幸免——在这些西班牙征服者的眼中ณ,无论是哪一个部族๣的印第安人,同样都是连牲口都不如的卑贱东西,经常连个借口都不找就对他们随意屠杀,并且根本不当一回事。

没有办法,第一批前往新大陆闯荡的西班牙人,几乎都是最邪恶的人渣,恶棍、无赖和流氓——这不是中ณ国人的诽谤,而是欧洲历史学家们自己总结的,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根据王秋的观察,在这些围观者之中,似乎ๆ以妇女和儿童为主,成年男ç性很少,老人更是一个都没有,而且全都打扮得异常古怪——他们的鼻孔、耳朵和嘴唇上,大多被穿孔并插上了羽毛、骨器、玉佩等装饰品,还用黑色、白色、黄色和蓝色的彩泥,涂抹自己的脸庞和身体,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怎么看怎么别ี扭。有一个比较另类的家伙,居然用黑色的颜料é在两个眼眶四周都涂抹了厚厚一圈,似乎ๆ是自认为这样十分可怖,但在诸位穿越者的眼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跟大熊๦猫联系起来……

大多数的围观村民都空着手,也有人拿着陶罐、箩筐和武器。但那些所谓的武器,其实也就是一些磨尖的棍子、锋利的石块以及简单的木质弓。而且,除了少数人身上佩戴的金银首饰,几乎看不到任何金属制品……乍一眼看去,就能ม感受到เ一股原始社ุ会的蒙昧气息扑面而来。

但是,在前往玛雅古城的途中,由á于遭遇暴雨、山体滑坡,导致前方道路坍塌,汽车无法通行。那位老保罗又设法向当地某个朋友借了一艘敞篷的小汽艇,改走海路赶往目的地,而文德嗣也一起跟着上了船。

然而,被蒙在鼓里的文德嗣万万没有想到เ的是,这些漂洋过海ร运送到เ美洲的水晶骷髅头,早已在墨西哥城里被动了手脚——不知被谁藏进去了价值数千万美元的高纯度毒品。这次其实是去向毒贩交货的。

马彤学姐很豪爽地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那雪白的门牙也随之ใ散发出一道迷人的光泽,“……如今这年头,哪里还有没看过爱情动作片的大学生啊!很多人连实践都实践过了呢!呵呵,跟其他人比起来,咱的心灵可以算是很纯洁的啦!在看ri本爱情动作片的时候,咱一向都只挑百合女同专题的说!”

“……也就是说,把那ว些没什么根底和人脉ำ的异能ม者都裁撤了,而吃财政饭的官老爷们则都留了下来。”

——没有异能者的异能ม部门……这是在搞毛啊?!!

呃,之所以是趴着而不是躺着,自然是由á于屁股被烧伤,完全没法受力了……

“……唉,被咱们打劫的这条龙,实在是很穷呐!那ว些看上去好像是黄金质地的器皿,实际上统统都是用黄铜做的。而所谓的金币则ท更加坑爹,竟然是刷了一层金漆的陶瓷制品!就跟2๐012๐年的伦敦奥运会金牌差不多。即使是那些貌似宝石首饰的玩意儿,其实也都是玻璃制造的赝品,而且造型十分难看,拿到当铺都没人收。所以,我们这一回真正比较值钱的收获,就只有一些质地很差ๆ的银币๥、银块和银首饰而已๐。”

这让王秋心中的危险直觉愈发膨胀。两脚却不由á自主ว地越走越快。

然后,他就看到前方笼罩在黑暗之ใ中的地面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确的说,好像是躺着什么人……

“……好的,我来试试!”

“……这不科学!”

——香气弥漫的浓汤,微黄柔滑的面条,青翠碧绿的香菜和葱花,细嫩鲜美的牛肉片,还有红彤彤的辣椒油……各种搭配合理的颜色,让人一看就大有食欲。对于王秋这样兜里没什么钱的穷大学生来说,每碗6元的兰州拉面,应该算是一种相当实惠的廉价美食。

但是,看着这只体型还不到自己一半的娇小萝莉,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吞下了整整五碗拉面,接着又要叫第六碗的时候,王秋终于有些担心起自己的钱包了。

乒乒乓乓,噼里啪啦。

“……哦呵呵呵,你这个打狗专家似乎ๆ也不赖嘛!”

——正所谓用对了一个人鼓舞一大片,用错了一个ฐ人打击一大片,招实习๤生能够招来这么เ一位敢打敢拼的打狗猛人,胖主任似乎也是与有荣哉……

然后,他便离开了医院,回到了白菜街旁边那个位于城中村内的家。

当诸位穿越者抵达特诺奇蒂特兰城郊外的时候,蒙特苏马二世正在召集各方代表,没ri没夜地开着协调会议,但却始终无法达成一致——贵族祭຅司们不愿意吐出已经吃到嘴๨里的肉,重新า分配国有财产;罢工的下级武士们更不肯白忙乎ๆ一场,并且担心贵族祭司会在事态平息之ใ后进行打击报复。

结果,光是要劝阻他们别ี在城里动武打巷战,从而毁掉自己的家园,就耗费了皇帝的全部激ng力。

在如此焦头烂额๩的情况之下,蒙特苏马二世哪里还有心思去接见什么洪休提兹干王国使节团?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更加没有激ng力对遥远的洪休提兹干王国挑起什么冲突了。

而与此同时,特斯科科城的内战也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并且一直分不出胜负……

所以,也难怪诸位穿越者在阿兹特克帝ຓ国先是坐冷板凳,然后更是吃闭门羹了。

根据杨教授的推断,如果特诺奇蒂特兰城这场史无前例的全军大罢工运动,接下来还会一直持续到西班牙人抵达的话。那位伟大的征服者科尔特斯,就将会面对这样一个政治局面:

墨西哥谷地周边的绝大多数部族๣,都被阿兹特克人打成了残废,也๣跟阿兹特克人结下了血海ร深仇。唯一保持du莉的特拉斯ั卡拉人,更是西班牙人的天然盟友。他们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意愿为阿兹特克人流血征战,抵御西班牙的入侵,倒是更乐意跟在西班牙人的背后,向阿兹特克人报仇雪恨。

而阿兹特克帝国内部,则ท处于从城邦向帝ຓ国转型的阵痛期,内部矛盾彻底白热化的时候——特斯科科城在内战,特诺奇蒂特兰城在罢工ื,特拉可潘城在打酱油,整个国家机器都处于全面瘫痪状态。至少在西班牙人杀到เ眼皮子底下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ม轻易放下内部矛盾,把远方一小撮入侵者当成心腹大患。

另一方面。蒙特苏马二世皇帝的种种怪异举动,也全都有了相对比较靠谱的推理。

——科尔特斯抵达墨西哥的时候,蒙特苏马二世认为可以借机转移民众注意力,平息罢工事件,故而推出了“羽蛇神归来”的神话,想要用这个ฐ理由说服平民不再闹事……但结果恐怕不怎么เ理想。

接下来,当科尔特斯与特拉斯卡拉人结盟,开始扫荡帝国东部ຖ疆界的时候。蒙特苏马二世虽然已๐经知道自己把事情弄砸了。但他一方面为ฦ了政治正确,说出去的话(羽蛇神归来)没法收回;一方แ面特斯科科城的军队在内战,特诺奇蒂特兰城的军队在罢工ื,特拉可潘城的军队在形势明确之前只会打酱油,蒙特苏马二世连一支军队都抽调不动,他又该拿什么力量去抵御西班牙人呢?

如果在尚未平息武士们的怨念之前,强行集结特诺奇蒂特兰城的兵力,让这支已๐经不可靠的军队发动远征,他又担心这些满腹怨念的武士们在集结成军之后,会在堂弟库伊特拉华克的煽๓动下倒戈回转,发动一场美洲版的“陈桥兵变”,把他赶下皇位……于是,皇帝ຓ迟迟不能做出发兵抵抗的决定。

(三十多年之前,阿兹特克帝国的第八任皇帝ຓ蒂索克,就是因为软弱无能ม,导致士民离心,随后遭遇了一场过程不明的军队哗变和宫廷政变,在军队指挥官与贵族祭司的合谋暗害之ใ下,丢失了皇位和生命。而当时的蒙特苏马二世,应该还是一个ฐ小孩子,但恐怕也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同时,他又一次次地派人过去给科尔特斯送礼,希๶望能够破财消เ灾,让这些外来者拿了金子就快快滚蛋,免得给他添乱ກ,就如同古代中国皇帝ຓ支付给游牧民的“岁币”一般……但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最后,等到เ科尔特斯已经抵达了特诺奇蒂特兰城郊外,蒙特苏马二世痛定思痛,认为不能再这样没完没了地拖延下去,于是一方面用甜言蜜语把科尔特斯诓骗进城里,暂时控制ๆ起来,免得这伙人继续在墨西哥谷地内四处煽风点火,动摇帝ຓ国统治;另一方面则ท放弃了特斯科科城,秘密抽调麾下唯一还听指挥的私人卫队,到东海ร岸去捣毁西班牙人的老巢……可惜结果又弄巧成拙,反倒让自己成了西班牙人的俘虏。

曾经辉煌无比的阿兹特克帝国,也因此在转型期间的全面瘫痪之中,终于踏上了走向毁灭的直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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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上述过程,都只是诸位穿越者的推测,究竟事实如何,暂时还无从分晓。而在这个已经被穿越者通过蝴蝶效应掀起巨大风暴的时空内,事态的发展就更加无法预ไ料了。

同样遗憾的是,在得出上述推论的次ri,王秋同学所在的超时空城管小队,也陷入了全面瘫痪之中ณ。

于是,洪休提兹干王国使节团只得留下了一些剩余的丝绸、瓷器和卖不动的普洱茶作为ฦ礼物,赎回了被扣留在特诺奇蒂特兰城的残余本国战俘,然后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便匆匆离去了。

现代时空,市立第一人民医院

闻着刺鼻的消เ毒水气味,看着哼哼唧唧地瘫在躺椅上打吊针的蔡蓉团长,王秋不由á得感到一阵头晕。

“……蔡蓉团长是因为在高原上吹了凉风,而患上了重感冒,一直发烧到เ4๒0摄氏度;马彤学姐则是在墨西哥乱吃东西,结果染上了痢疾,不停地拉肚子,几乎拉到快要脱水了……现在,杨教授您又要去běi激ng向领导述职……墨西哥那边岂不是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留แ守了吗?”

他掰着指头算了算,发现此时的古代中ณ美洲时空,已๐经进入了15๓19年——科尔特斯挥师登陆的那ว一年!

“……只能麻烦你多辛苦一下了,小伙子!好好地加油干吧,男子汉就该有些担当嘛ใ!”

杨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在墨西哥谷地的倾销活动,让我们足足弄到了五十公斤的黄金,二百公斤的白银,超过五千枚各色宝石,以及三千多立方米的高级木材!虽然这些东西,暂时还没来得及变现,但已经引起了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光是为ฦ了这些黄金,就值得国家为此大干一场!

而且,现在的中美洲虽然已经进入1519年,但距离科尔特斯在委拉克鲁斯港登陆,应该还有3๑个月的时间。至于距离西班牙人杀进墨西哥谷地,则还有至少大半年!我们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另外,如果这次办事顺利的话,你的编制问题也可以一起解决了……”

于是,带着转职为公务员的憧憬,王秋目送杨教授登上了前往běi激ng的飞机。

然而,就在这支超时空城管小队减员了四分之三的时候,那位被罢工ื和内战折腾到焦头烂额的阿兹特克皇帝蒙特苏马二世,也终于注意到เ了从他家门口擦肩而过的洪休提兹干王国使节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