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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猫怨 1 第三节 尸体

事情生在一个下雨天,那几天一直淅淅沥沥小雨不断,空气又阴又冷,我患了感冒窝在寝室,他们三个ฐ人都上课去了。窝到中午,我刚要去吃饭,寝室门开了,主席走了进来,他面带窃喜,蹑手蹑脚地闪了进来,怀里鼓鼓囊囊的塞了些什么เ。他回身关了门,把衣服拉链往下一拉,朝我说:“看!”

那只猫确实很小,主席把它托在手上,它直直地趴在那里,刚有主席的手掌长,它浑身精湿,毛上还带着很多泥浆和草叶。这时它突然歪过脑袋,幽幽地朝我盯了一眼,没出声,就又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我们几个听了有点害怕,互相看看,谁也๣没敢动手。

“哦!好好!”我们几个赶紧四下里找了薄木板什么的,朝那块坚硬的土就挖去。

我们七个晃晃悠悠地赶回去,走到楼下时,才现不只是楼后的灌木,而且楼ä前的一大排灌木都被拔了。我们个个ฐ以酒壮胆,看了一眼也没想太多,就互相挽着上了楼。

前๩一天晚上喝的太多,第二天一大早ຉ我就被尿憋醒了,于是赶紧下了床,惺忪着两眼就往2楼厕所跑。那时候天还没怎么亮,二楼厕所的灯还是那个死样,黄不拉及的,我顾不上想太多,方便完了又赶紧ู往回跑,准备再睡个ฐ回笼觉。

班主任介绍了一下:“这是大龙的父母,这是大龙寝室的同学,大龙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是他们送大龙去医院的。”

怕人多嘴๨杂说错话,于是只有我、大亮、班主任,还有大龙父母一共五个人挤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跑进水房的时候,突然现里面躺着一个人!那不是别ี人,正是大龙!

我突然想起来前一天大龙吐出的东西,就吐在这个便间里,于是心里一阵毛。大亮究竟是胆子大过我许多,他拔起身来,上去一脚就往那个ฐ便间的门上踹过去,可怎知那木门虽然古旧ງ却也结实,竟纹丝不动,原来是里面上了锁了。大亮以为里面有人,于是大喊一声“对不起了”,然后就回身扑向大龙,把大龙拉起来,朝他的人中穴就按去……

“恩。”我一边扒饭一边回应。

然而,命运的交响曲是不会因为个ฐ半音符的走音而影响到它的主旋律。

大亮在黑暗中半晌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说:“我以前也๣在老家听说过一个类似的事……你知道,我爹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能动人家坟头上的树……你听说过没有?”

他说:“以前有个人去我们村外的坟冈子盗墓,大黑天的在坟堆里乱ກ转,结果把一个坟头旁边的一棵小树给弄折了……你知道这树是什么เ意思吧?就是下葬的时候栽下的,寓意就是这个故去的人可以在灵间和这个ฐ世界上的生者一起存在……实际上这树就代表这那个故去的人……”

又过了一会,大龙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躬着腰咬着牙,一声不响地缩在床头,全然没了之前的神采。

大家都默默地点头,时间也๣不早了,几位女生这时站起来安慰了大龙几句,就走出去了,大亮和我把她们一直送到楼ä上,然后又回到4o8寝室。

没人敢接那电å话,只因为ฦ那电å话来的太不是时候。电话响了十几声,自己灭了,大亮过去一把把电å话线扯下来了。就在这时,大龙腰间的手机又嗡嗡地响起来了!大龙的手机调的是振动,振动的声音不大,但是那ว时候听起来,却象是一个男ç人在低沉地呻yin。

大龙握电å话的手直哆嗦,我们一齐把头凑过去一看,号码还挺熟悉,大龙犹豫了一下,使劲一按按键接了起来——“喂?!”

“咱们寝室厕所!近来都没怎么用,刚才突然往外冒水了!又黄又粘的水!怎么เ回事?!”

“啊?!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几分钟็以后,主席蹬蹬蹬跑了回来,我一见他,如同见到เ救星一样,一把拉过他就往寝室里跑。推开门一看,黄色的粘水已经滑下了台阶,在脚下的水泥地面一点点蔓延开去。我进门匆忙,一不小心踏在了上面,我“啊”地大叫一声,赶紧蹭着鞋底,主席在我后边,跨过那滩脏水,欠身伸出只手,把厕所门慢慢推开了。

厕所灯的开关一直是打开的状态,可主ว席推开门时,里面居然是乌黑一片。

主席伸手开关了几下厕所灯的开关,确认厕所灯确实是坏掉了。

我俩一齐探头看过去,在逐渐适应了黑暗的光感后,才现是便池堵住了,又黄又浓的脏水从便池里面一漾一漾地涌出来,整个ฐ厕所的地面已经是湿泽一片。

主席一步迈上台阶,拎起疏通马桶的那个橡皮碗,就朝便池的下水道杵过去,水一下子冒出来好多。可是上下杵了几次,却不见水位有任何下降。主ว席鞋上全沾满了脏水,用袖子抹了一把汗说:“不行了!得找水道工来修!”

我俩拿来拖把横在厕所门口堵住水,然后来到楼ä管办公室。楼ä管打了几个电å话,过了一会,一个ฐ管道工ื来了,我们就带着他上了楼。管道工推开厕所门,把两ä只穿着雨鞋的脚迈进脏水里,低头看了看状况,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ฐ可以伸缩和弯曲的金属棍,往便池眼里捅了捅,但是几下过后,还是不见水下去。他嘴里自言自语一句“堵大了”,然后一边咂着嘴,一边又掏出来一个不锈钢๐的钩子来。

他用那钩๗子朝便池眼里探过去,探了几下好像触到了什么เ,他突然转头问我和主席:“你们扔什么进去堵了?”

“没什么เ啊。”我和主席一对视。

然而就在我们对视的一瞬间,我俩的目光猛然凝在一起,我们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几秒钟,突然一齐想到了什么เ。我们冲着管道工ื喊道:“师๲傅快!快挖上来!”

那师傅愣了一下,然后就用钩子探进去一下一下挖起来。钩子转来转去,终于一下子搭住了什么เ,这时那管道工ื慢慢把钩子拖了出来,随着便池眼里的东西被拖出来,便池里的水突然“哗”地一下子全流了下去。

顺着钩子出来的,正是小白的尸体,那ว钩子,刚好深深钩๗进它张大的嘴里,钩๗子尖锐的一头,从它一边腮部ຖ冒了出来。那管道工把小白的尸体拖到明处,还低头仔细看了看,等反应过来以后,他“啊”地一声大叫着往后跳开了一步,猛地冲到房间另一侧的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好像要把手拧断ษ一样狠命地洗手,洗完以后,很夸张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用袖子胡乱抹了把头上的汗,就跑了出去,连钩子都扔了。我和主席顾不上管他的反应,强压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把身子探向前来仔细看去。

小白的死相很惨,瘦小的身子直挺挺地仰面横在那里,四肢耷拉在身体两侧,浑身的毛已经被浸染成半黄半黑的颜色,再看不到一丝白色的痕迹,一条后腿上还绑着那片固定骨头用的竹片。它的两ä只眼睛已๐经塌陷了进去——其实我并不确定那ว两个ฐ黑窟窿里是否还有它的眼珠,但是我分明可以看到的是,两股黄色黏稠的液体,正在顺着它小小的鼻梁往下缓缓流淌——怕是眼睛已๐经泡烂了……

我转过头看主席,看到他眼睛里的一丝愤怒,渐渐地,这一丝愤怒越升越高,这时他突然啪地把书包拽开,拿出手机来,颤๶抖着拨了几下,然后对着电å话大喊:“你给我回来!”

没过多一会,小胖和田à鸡一块回来了。田鸡还没进门,主席就冲过去要抓他,我料到可能如此,早就有些准备,一把把主席死死抱住,大声说:“先把话说明白!”

主席一边挣脱一边喊:“说什么说!还用说什么!”

小胖和田鸡吓傻在外面,不知道生了什么。我把主席一点点挪进屋子里,让他慢慢镇定下来。这时小胖和田鸡才迈入门来。一进门,他们就看见满地的脏水,水的尽头的台阶上,小白仰面躺在那ว,嘴里穿出一根长长的钩子。田à鸡腿一软差点倒下,他倒退一步,睁大眼睛胡乱甩着头,歇斯底里地朝我们喊:“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那你给我解释看看!”主席大声冲田鸡喊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那ว天就把它放在门里了,后来就丢â了!怎么เ会这样!”田鸡越说越急,越说越怕,他不敢看小白一眼,间或还浑身抖上一抖。小胖紧锁眉头,看得出他相信田鸡的话,但是也对小白的死非常不解。

我透过厕所里的昏暗的阴影,凝视着厕所里的每一样东西——水箱、水箱绳、便池——慢慢地,这几件东西开始有了联系,一幅幅画ฑ面在我眼前๩拼凑成了一个ฐ血腥的片断,连贯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在小白出事以前,为了方便拉水箱绳,我在绳子的末端栓了一个小球,估计他们三个没注意到,但是因为ฦ是我栓上去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但是这时,那小球已๐经不见了。

那天,小白被关在厕所里,它先挠门要出去,田鸡嫌它麻烦没理它,或者是田鸡没听见,总之没有放它出来,接着,小白突然现了半空中悬挂着一个小球,它就好奇地不断向上跳,想够到那个ฐ球,最后终于碰到了,球荡起来又甩过去,它又不断跳着,最后终于两只爪子一合,夹住了小球,可是这一拉绳子,水箱里的水就随之喷涌而出,它被吓得手足无措,正吊在绳子上的时候,小球突然无຀法承重掉了下来,于是它就跟着球一起掉了下来,随着绳子的摆动,刚ธ好荡进那股汹涌ไ的水中ณ,它瘦小的身子,还不足那便池眼的四分之ใ一的宽度,于是它就这样被冲进了黑暗的下水道里,塞在了某一个弯转的地方แ,阻住了水的下流,直到两周后,一只铁钩子才将它从黑暗处拖了出来……

我把视线从黑暗中挪开,看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三人,一句一句把我的猜测讲了出来,田鸡频频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偷偷看着主席,主席大概也觉得这说法可以接受,于是看着别处不再言语。

然而,事实却不像我想的这般简单。而且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因为小白好像从来就对小球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