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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门上血字 第十六节 午夜擒灵

大亮和我扔下脸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简直一句都不须多言,我们心照ั不宣地往学校宾馆方向跑过去。

我和大亮一对视,同时抓起手机拨大龙的电话,结果是我的先拨通了,听着一声一声“嘟——嘟็——……”的盲音传过来,我这汗就顺着两边脸淌下来了。

大亮和我在他的床上坐下来,大亮说:“今天四楼ä厕所出事了……这件事只能我们寝室几个知道,谁都不能ม外传,谁要是外传了,咱们几个就都得遭殃!”

“恩……是大白天……被我看见了!”大亮绷紧了脸说。

“1้2个时辰,也就是24个小时以内,如果你们找我,还来得及,但是你们真的来晚了,我帮不了了……对了大亮,我们村里的张家娃子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就是死的时候,嘴里还含一块树皮的那个ฐ。”

那女人吸完两ä支烟,用手指拈灭烟头,然后闭了眼睛,屋子里突然非常安静。我看了看大亮,大亮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大亮“哎”了一声,立马从兜里掏出大龙的那把梳子。

经过了一个白天和一个ฐ黑夜,我们都多多少少感觉事情已๐经过去了,心情也就渐渐放松下来了,寝室渐渐也有了些过去的生气。我们打电话到楼上问了问各位女生尤其是小茜的情况,大家也还都可以,因为毕竟大家都没看到过那个东西——其实我猜就连小茜当时也是没大看清楚,只是被大龙一路拽着跑了才吓出病的。

结果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快十点半了,宿舍楼要封门了,还没见他回,我就又给他打电话。

东北的冬天,夜通常比较长,我们那ว晚从凌晨四点多一直坐到凌晨七点,外面的天才放得大亮——如果算上我们打扑克的时间,我们已๐经差ๆ不多坐了十个钟头了。这期间没人敢说一句“上厕所”——虽然大家都喝了不少水压惊,大家甚至话都没说几句,只是互相时不时诡异地对望几眼,然后眼巴巴地等待天明。

我嘴๨里不说心里在想:四楼ä和五楼,就差那么เ一层楼,哪个还不一样么……

借着走廊忽明忽暗的昏黄的灯光,两人一前一后就出了门,往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

我和大亮、安子偷偷跑到门边,扒着门往外看,只见厕所门口站着大龙一个人,正在点一根烟,没注意到我们在偷看他,估计小茜已经在厕所里面了。于是我们又轻轻合上门,窃笑着,想着他们回来以后用什么话题让他们难堪。

那一天真叫度日如年,一上午一下午,又加一个晚上,我们就一直窝在寝室,什么เ都没吃,只是偶尔喝了点水,觉得越坐越凉。其间,我和大亮选好了一块平地,刚ธ好就在楼下边,正对着我们寝室——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围了一圈坐在窗前๩,只看着桌子上的闹钟滴答走过,等候那救命师傅的出现。

“她说几点来?”我见时钟快转到“2๐”的位置了,于是扭头问大亮。

“她说是两点,再等等!”

话音未落,只见大亮的手机开始绿屏闪烁,大亮如同溺水之ใ人突然见到救命稻草,劈手上去就抓了起来。

“喂?师傅!您到哪了?……是!都在寝室!谁也没出去!……这样,您从西门进来然后右转,然后直走大概ฐ五十米就看见我们楼ä了……然后转到我们楼后的空地上,就能ม看见我们的窗口了!我们在四楼,紧靠楼角的一个地方!……好好!您快!”

大亮扔下手机,说声“终于到了”,然后搓搓两手,很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到เ窗口,一把拉开窗帘,然后再拉开窗,刺๐骨的寒风猛地吹进来。我们几个ฐ有的站在窗口那ว里,有的踩着凳子在后面看,有的爬到了床上,探下身子往外看。

夜色压得每个人都窒息起来,我们紧紧盯着楼ä下的每一丝动静,不出一分钟,隐约见得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前面楼ä角处拐了出来。

我们怕惹了别人的注意,早早ຉ就把灯关掉了。大亮见了是师๲傅过来,赶忙取过手电å,朝楼下的某个地方晃了一晃,只见那团红影奔着那道光所指的方แ向就走了过去,渐渐地,离得光线越来越近,那红色也随着鲜亮起来。

那ว团红影终于走到了光线里,被那手电微弱的光线照ั着,好似黑暗中一簇将熄未熄๠的火堆,看不十分清楚,却是感觉蕴涵了能量无穷。

我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感觉心生胆气,感觉虽然迎着劲风,身体却暖了许多。

这时候只见那师傅解开身上的一个包袱,取出一件不知是什么东西来,我拿过望远镜一看,原来是一叠竹席。她绕着楼后的地面慢慢走了一圈,然后将竹席层层展开,大概长宽各有三尺,就铺在了距离被拔倒的灌木五米左右的一个ฐ地方。

接着只见那师傅将双腿盘作莲花状,就坐在了那竹席的中央,正对那丛灌木。然后她伸出手扯了脑后一下,一头粗直的长立刻顺肩披将下来,她开始一动不动打起坐来。

过了一会,只感觉耳边的风声越来越紧ู,风呼啸着迎面冲击在我的脸上,又马上号叫着转向别处,地面开始飞沙走石,吹得那师๲傅的头横着飘起来,红色的衣服也随风鼓荡,好似那ว团火堆燃烧了起来——而唯独那ว地面的竹席是四平八稳纹丝不动,钢板也似地贴在地上,托着上面静坐的师傅。

又过了许多时,四周的风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好像突然被凝住,只见师傅的红袍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出些幽幽的红光,不是很明亮,但是将周围三尺之ใ内通通照遍。

就在这个ฐ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就是那ว个ฐ声音!麻将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来了!来了!

说时迟那ว时快,只见一个黑影先从四楼厕所的窗口跳出来——仿似人形,却又比成人矮上一些,看不清楚脸຀上的模样,只是很痛苦的抽动着身子,在跳出的一刹那,两手抓住了顺楼而下的一个水管,一纵一纵地跳下去,在跳到二楼的时候,好像突然被什么力量向下牵引着,于是它又想往上跳回去,但那股力量却拉得它动弹不得,终于它又不得不往下一纵一纵地扭动身子跳下来,就这样一直跳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它两ä手一松水管,猛地砸在了地上——却没有任何声音——接着它翻起身来,又在地面上跳了两ä下,一头钻๵进那堆七歪八斜ฒ的灌木里,再没了动静。

当时看得我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合当此时,只见又一团黑影也๣一纵一纵地,顺着旁้边的石墙,从楼前๩的方向跳了过来!

只见那黑影从楼前一纵一纵转过来,突然一个变向跳到石墙上,死死扒住石墙中ณ露出的石头的一角,不停地扭着身子靠向石墙去,死活也不向前挪动,而另一头,却好像始终有股力量在牵引它走向师๲傅那ว个方向,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未见分晓。而这期间,那师๲傅却是一直坐定,未动得分毫。

过了一会,一阵“噶——噶——”的麻将撞击的声音突然从那东西体内迸出来,深夜里显得十分凄烈,直从我鼓膜震荡到เ我全身,让我瞬时浑身麻痒。

这一声过后,只见那东西被腾空横着牵引向了师๲傅的竹席旁边,而就在落地的一刹那,它却猛地用两ä手一撑,嗖地一下也钻๵进了旁้边的灌木里面。

这时只见师傅腾地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什么เ东西——我连忙拿过望远镜一看,好像是两个灵符——只见她手持灵符大踏步走向前๩去,绕着那花坛走了半圈,然后突然朝两株挨着的歪倒的灌木劈手按了下去,只见那ว两株灌木立即上上下下泛烁起微微的红光,仿佛在暗自燃烧,几秒过后,那两ä株灌木边便不再了踪影,灵符也๣随之ใ不见了。

这时师傅慢慢松开两手,踉踉跄跄地走回竹席上,又开始打坐,过了一会,夜风又如往常一般呼啸起来。

这时我见师傅站起来,收好竹席,又掏出一个什么เ东西来,紧接着大亮的手机就响了,只听见对面一个声音很疲惫地说:“你们现在下来,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