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在被带着走。
李响给我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递给我。我们很少交谈，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望着窗外。我们看着同样的风景，但是或许并不是想着同样的心思。列车上的人不多，乘务员来回大声地推销商品。
我轻轻按住他的手，有些凉。如果他有女儿，应该也要和我差ๆ不多年纪。他辗转了大半辈子，依然孑然一身。
“我知道，生活里充满了艰难和痛苦，但是我不会因此就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生活要继续，但是不是以丢弃过去为代价。文森特，有时候我觉得痛苦也是一种财富。如果不是江和，我将不知道自己的意义แ。对于他的爱如此绵长，我也因此确定自己是在活着，在此地，或者他方。”
“莫言，你别这样……”他扔下伞扶住我的肩膀，雨水顺着他额上的尖往下掉，他沉着一张脸。
“莫言，你冷静一点！”李响抱住我，声音响在我的头顶，“有什么不痛快你就喊出来，哭出来，不要折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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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很轻易地能够捕捉到เ。他在隔壁走动，出声响。他的被单枕头上，有淡淡的古龙味道，是他常用的那一款。起初ม觉得不习惯，久了渐渐的，我也习惯。
走出机场，一阵寒意。已经是秋天，我还穿着单衣。
我拖着行李，站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穿梭车辆，感到茫然。
我笑起来，将背部抵在电话亭上，笑得弯下腰去。
我无力地瘫坐下去，放声大哭。
我推开他，“你不要这样，我们是不可能的。”我说，语气坚定。
“莫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拉着我的手，像个委屈的孩子。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文森特，我知道。在这苍凉世间，能与你相识是何等的幸运。我心里仍旧存着希望，所以会一直走下去。我要走到尽头，一探究竟。对于江和的感情，让我必须继续下去。不管结局是什么เ，我没有选择，只能一往无前。”
“文森特，不必再劝我。这是我选择的道路，咬着牙也只能继续走下去。我的世界，便是爱着江和，我只能ม这样活着。倘若有一天连这份感情我都无法坚持，那我将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我说。
“我和老白共事也不短了，真的可惜了……”
“不清楚，他只说回老家。”老石摇着头，一脸惋惜。认识文森特的人，大概都会为他可惜。他是那样好的人。
“莫言，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你不要进来。”他说。
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