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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第十五节

当天晚上,司徒大人王允在家宴请王柔。兄弟两人几年没见,分外亲热。王柔说明了来意,希望王允能从中疏ຕ通一下,帮助自己见到董卓。

王柔笑道:“子师兄过虑了。北疆的事,我刚才已经详细对你说了。大将军这个人和董卓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他…”

各地州郡大吏们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匆匆到京,希望能ม够依托长公主和朝廷的威严å整合力量,尽快扭转当前危局。这既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也是为了国祚社稷的长久ื命运。

现在董卓正在关中舔着自己的伤口,恢复元气,随时都有可能呼啸而下,肆意吞噬州郡。而各地州ะ郡却因为陷入和黄巾๢军的苦战,伤痕累累,再加上骄恣枉法图谋不孰的州郡ຉ大吏越来越多,尤其是袁绍的做法,让大家心怀不满,彼此不再信任,这直接导致了各地州郡力量的削弱。这时各地州郡如果遭到เ董卓和黄巾军的前后夹击,其命运可想而知。所以袁术、许玚、周乾ດ、袁遗、张邈等州ะ郡ຉ大吏为ฦ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把阻挡董卓出关的希望寄托在骠骑大将军身上。只要董卓不出关,只要董卓和骠骑大将军互相牵制,他们就能ม腾出足够的时间互连纵横,以最快的速度击败黄巾军,以最快的速度发展自己的实力,然后再图稳定社稷之策。

但是,自己除了强悍武力,没有其他本事。自己也许可以拯救社稷,但要想中兴社稷,显然是痴人说梦。

自己没有独掌权柄之心,也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更惧怕成为董卓第二,祸害社ุ稷苍生,遭到เ天下人的唾弃和留下千我骂名。所以在离开河东前,自己也和徐荣、麴义、朱穆等人商谈过朝廷的权力分配问题。如果长公主和朝廷决意要铲除韩馥和袁绍等州郡大吏,那自己就要执掌国事,因为朝廷现在就剩下了北疆ຆ和幽州了。除了自己,没人有资格。然而,凭自己这点能耐,肯定要走上董卓的老路。

我已๐经做到骠骑大将军了,这个ฐ权力平衡的事我很清楚。权力平衡其实不仅仅是指各方แ权势之间的权力制ๆ约,更多的时候是指某项权力的层层分解和互相监督。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由于天子和朝廷蒙难,大汉的军政权力全部失控,各地州郡纷纷拥兵自重,各自为政。朝廷若再想把这些权力收回去,重建权力平衡,事实上已经不可能了。没有人愿意为一个华而不实、倾覆在即的门面,为一个前途渺茫毫无希๶望的门面付出巨大的代价,包括自己้在内。

伊水河畔,恐怖而绝望的叫喊声震动天宇,象操水一般的流民顺着仅存的三座桥蜂拥而过,场面混乱不堪。

“大人,北军铁骑已经杀进毕圭苑。”

“这些门阀根基深厚,家家都是几代人数百年的积累,其财富之多,岂是我辈所能想象。”朱穆叹道“当年大将军梁翼被杀时,朝廷从他家查抄了三十多亿的钱财。三十多亿,几乎相当于我大汉一年的赋税了。还有大将军窦武,窦阀在我大汉有数百年的历史了,窦武主政的时候,据说窦太后还经常把宫中侍女嫔妃送给窦武侍寝,由此可见窦阀的实力。北宫兵变失败后,奸阉从他家查抄财产就花了半年时间,有传言说,窦阀的财产比梁翼还要多。所以晋中门阀,尤其眼前这个王阀,在大汉只能算是中等门阀,和袁阀、杨阀相比,差ๆ距甚远。”

“大将军应该知道光武皇帝之ใ所以能中ณ兴大汉,就是因为得益于南阳门阀和商贾的支持。而给光武皇帝以很大帮助的阴皇后正是出自南阳阴家。南阳阴家的先世是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管仲,传到第七代管修后,以医术名世,从齐国迁居楚国,为阴大夫,自此以阴为姓。后来阴氏子孙来到南阳新า野,成为ฦ南阳豪阀。其家族๣之庞大,声望之隆誉,由此可见一斑。”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了,”徐荣笑道“围住孙坚,等于打断了袁绍一只手,会让他实力巨减,这是逼迫袁术答应和解的先决条件。”

众人一起盯着徐荣。现在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不是打不打仗,能不能打赢仗,而是如何吃精肚子。

鲍信四十多岁,身材不高,长相敦厚,说话很直爽。他对众人说,孟德老弟才华出众,熟读兵法,早ຉ年又曾随皇甫将军平定过蚁贼之祸,打仗的事肯定要比我精通。他极力要求曹操指挥作战。曹操谦让了两句后,随即不容气的答应了。前๩来攻击的是徐荣,如果能击败他,自己就能一战成名。

这里的人知道要打仗,早就跑光了。高顺没有进城,直接命令大军向酸枣冲去。

尚书周毖被抓了起来。

周毖破口大骂,骂他是蛮胡,骂他是屠夫。董卓怒极而笑“我是蛮胡,可我要杀弘农王,我就堂堂正正地杀,即使没有理由我也堂堂正正地杀他,让他死个明白。但你呢?你念书读经,最后竟然欺骗一个孩子,杀一个孩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贾诩四十多岁,身材高而瘦,肤色较黑,三绺长须,一张精经风霜而沧桑深沉的脸,淡淡的眉毛下有一双谨慎而有神๰的眼睛。他看上去非常普通,典型的一个ฐ府衙小吏形象,谦恭温厚,谨小慎微,胆小怕事。如果不是刚才董卓说增赋的主意是他出的,李玮无论如何也不会象现在这样仔细地打量他。

几人闲聊几句后,随即开始商议增加赋税的事。贾诩说的最多,他主要解释了此时增加赋税的几条迫不得已的理由,然后仔细说明了增加赋税的可能。贾诩神态谦恭,说话慢条斯理,条理清晰,说服力非常强。

一滴雨珠猛地砸到เ了慕容风的脸上,让痛不欲生的慕容风霎时心神碎裂,他仰首望着漆黑的天空,举ะ臂狂嚎“天啊,你这是惩罚谁…大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大漠,看看你的族๣人…”

慕容风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仰身而倒。

后军由建威将军徐荣、振威将军麴义、扬武中ณ郎将阎大人、左贤王刘豹组成。

尹思最后说道:“扬烈将军张燕将率两万军驻守朝天原,并负责给我们输送粮草。大军明日北上。”

张济吃了一惊。他仔细看看对面两人,犹豫了一下。徐岩和解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徐岩高大彪悍,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杀气,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解悟中等身材,肤色较深,有一双精明的眼睛,额头上还有一道醒目的刀疤。他面对五百铁骑,神态从容,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惊慌。这两ä人都是庞德的师弟,从西凉隐士樊志习武,很早就跟在李弘后面充当贴身侍从。这次李弘离开河东前๩,考虑到李玮的安全,特意把两人留给了李玮。

张济想起了董卓的军令。该杀的人还是要杀,否则ท回去交不了差。只要不把车骑大将军府的人杀了,这事就算办成了。

“我多次对将军大人说过,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南下洛阳,稳定朝堂,等将来洛阳彻底稳定了,再北上远征。”李玮说道“但将军大人固执己见,他认为大将军何进会迅速掌控洛阳局势,他急于要远征,要为北疆灾民开拓更大的生存疆域。张大人你看看,将军大人刚刚率军越过阴山,中官就再次入宫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将军根本无力掌控洛阳的局势。他在将军大人、董卓、七路回援京师兵马的情况下,依旧不能以雷霆手段迅速扫清洛阳奸佞,不能ม完全掌控京畿军队,以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洛阳局势再度恶化而一筹莫展。”

张白骑神情震骇,急忙问道:“那远征大军的粮草辎重怎么办?将军大人和十几万北疆ຆ将士怎么办?”

李弘给大将军何进写了一封信。他说,大将军从四方召至京师的七路兵马只有河内太守丁原一路属于可战之兵,其余各路兵马都是刚刚从各地征募的新兵,没有一战之力。所以他再次告诫何进要迅速整顿ู西园军。西园军组建已经快一年了,虽然不能和北军的强悍相比,但它人多,容易发生祸乱,所以整顿ู和控制西园军是稳定京师的重中之重。四万西园军和一万北军如果可以整合,就能ม重建五万北军,如此一来则ท京师无忧。

李弘告诉大将军,自己即将离京北上远征,他恳请大将军在大军远征期间,确保大军所需。

“大人,那是…”

那ว个军侯一听迎面而来的骑士都是大长秋赵忠府上的门客,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挥手对身后的士卒们喊道:“快躲开,躲开…”

“陛下还是想杀我们?当初我们帮助皇后杀死了王美人,他不是不愿追究,而是担心我们把他也杀了,所以他一直忍着,一直忍到了现在。那时他刚刚成*人,许多事都不懂,都要倚仗我们帮他出谋划策。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什么都懂,早ຉ把我们丢â到一边了。左丰、毕岚还有夏恽,他们的死都和豹子有关,但陛下每次都避重就轻,根本不愿追究豹子的罪责。这事我们应该早有提防的,但我们都忽视了。现在看来,陛下从知道豹子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筹划今天的这一切了。”张让心有余悸地说道“陛下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小孩了。”

“陛下一定会阻止豹子。”蹇硕毫不犹豫地说道。

张燕和杨凤恍然大悟。当初李弘信誓旦旦地说要招抚黄巾军,张燕是半信半疑ທ,杨凤根本就没有半点信心,但李弘却奇迹般地说服了天子和朝廷成功招抚了。李弘凭什么เ能说服天子?天子凭什么信任他?原来天子是需要李弘的武力。

两人虽然明白了许多事的关键,但心里却无半点喜色,反而面显忧色,茫然无语。历朝历代,凡牵扯到皇统之争的朝廷重臣,很少有善终的。李弘如果因为皇统的事倒下了,跟在他后面的从属故吏都要受到เ牵连,能保住性命的就非常不错了。尤其象张燕和杨凤这种人,想不死都难。

“你回去骑上马,带我们直接杀到府衙。”

“你罗嗦许多干什么เ?”燕无畏笑道“你不是很着急吗?现在怎么เ不急了?”

“没有回援的可能了。”李弘叹道“你对子烈说,并州的事只能靠他自己解决。”

“子玉,你过去是广阳郡的兵曹从事,这里的地形你熟悉。”李弘对阎柔说道“明天早上,你带着姜舞的骑兵营往潞城去,尽快和赵云会合。”

高顺和李云并肩站在大军的最前列。

“子平,这仗打赢了,你还回去吗?”李云突然问道。

李弘召集各部将领军议。将领们的求战热情很高,大家几乎ๆ异口同声,要求李弘立即挥军进击。

“我的意思是再缓一缓,坚决不战,给叛军一点生机,让他们在战与不战之间摇摆不定。时间一长,叛军求死之心渐去,军心必会浮动,等到เ他们无心恋战时,我们就可以发动致命一击了。”

阎柔担心地说道:“大人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叛军人多,假如他们固守城池,我们就麻烦了。要打下蓟城,可不是一天两ä天的事。”

“我们逼得越紧,他们就撤得越快。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叛军。”李弘点头道:“留在幽州的时间越长,并州就越危险,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好。”

“此战过后,只要我在北疆,你就是储副,就是未来的大单于。”

刘冥不管了,他就是得罪了李弘,得罪了刘豹,他也要出言阻止了。刘豹是于夫罗的第五子,奴婢所生,庶出,既不是部落小王,也不是单于庭的高官,仅仅是于大罗所在部落大军的一个ฐ军官而已。这次大汉国皇帝征调匈奴军北上幽州平叛,匈奴贵族的子弟都知道有恶战要打,都不来。左贤王亲自率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为了讨得大汉国皇帝ຓ的欢心和支持,无论如何都要做做姿态。左贤王没办法,最后就给了刘豹一个大当户,把年少轻狂的刘豹给哄来了,他自己的儿子反而一个都没带。象刘豹这种庶出身份的贵族子弟在匈奴多如牛毛,无论有多高的战功都没用,根本就沾不上权力的边,至于说做储副,那更象做梦一样。

“屯粮?”李玮惊讶地问道“大人为什么要屯粮?”

“屯粮和制造军械,就是为了应付胡人的入侵。”

“传令公孙范,带上五千铁骑,直奔北疆军右翼,给他狠狠一击。”公孙瓒举ะ手狂呼“今夜我们可以到界桥北岸扎营了。”

“大人,慢着…”一直驻马立于公孙瓒后侧的司马赵恒突然高声叫道。

公孙瓒一愣,十分不满地回头问道:“子愚,怎么เ了?”

长史关靖指着左侧的天空,神情震骇“大人,北疆军的铁骑南下了。”

公孙瓒心里一惊,猛然扭头看去。

三柱狼烟袅袅升起,烟柱越来越粗,越来越高,直达云霄。

公孙瓒目瞪口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直冲心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人,立即撤吧。”赵恒小声劝道“李弘的援军既然已经到เ了,那么เ他显然决心要占据冀州ะ。也就是说,他现在非常乐่意看到我们回头打袁绍。”

“我们击败袁绍的把握要大得多。”关靖说道“只要田楷和刘备能及时来援,我们就能安全撤回渤海郡。”

“我们把袁绍击败后,袁绍的实力最弱。”赵恒解释道“从北疆目前的情况出发,李弘最佳的选择当然是先以最小代价击败袁绍,占据半个冀州,这样他就可以确保北疆有钱有粮了。至于冀州将来到底是谁的…”赵恒看着公孙瓒,拱手说道“大人,只要我们能ม杀出重围,将来的事就很难说了。”

公孙瓒犹豫不决“如果我们被围在云亭和夕烽亭之间,而田楷和刘ถ备的援军又迟迟不能到,我们可能会全军覆没。”

“大人,你看看今天这个样子,我们冲得出去吗?”关靖指指战场,低声叹道“撤迟了,我们兵力受损过半,那ว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公孙瓒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咬了咬牙“撤,立即撤,撤回云亭。我们连夜去打袁绍,从夕烽亭方向突围。”

撤退的命令一道道传了下去。

战场后方的幽州军一片慌乱。单经和赵恒带着两ä万尚未投入战场的步卒,带着粮草辎重率先撤离了战场。

兵曹营的将士指挥数万民夫冒充幽州军站在了战场后方。

公孙瓒和关靖带着三千白马义从列阵于战场上,继续指样前方的幽州ะ将士誓死奋战。

公孙范带着五千铁骑列阵于大军的左侧,只待北疆军的铁骑杀到后,且战且退。

公孙瓒座下的白马躁动不安的嘶๰鸣起来。

“来了,大概ฐ有几万铁骑。”公孙瓒神情凝重地说道“豹子看样子不把我杀了,是誓不罢休啊。”

关靖摇摇头。“李弘实力有限。如果他现在把我们杀了,他这几万人马也所剩无几了,将来他不但在冀州难以立足,大漠和北疆也๣很难保住。”接着他指指腾空而起的狼烟“李弘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我们立即撤退,然后他和袁绍一前一后把我们围住,集两人之力打我们。”

公孙瓒挥了挥马鞭,恨恨地说道:“突围之ใ后,我誓死也要和豹子周旋๙到底。他想夺冀州,没那ว么เ容易。”

“大人,你看是不是命令严纲他们先撤下来?”关靖问道。

“不能撤。”公孙瓒杀气腾腾地说道“我们要想安全撤走,就要靠他们把北疆军的铁骑死死拖住。”

关靖呆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ใ色。战场上的五千铁骑,两ä万多步卒,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

大地剧烈抖动,每个人都有一种山崩地裂般的惊恐。

两万北疆铁骑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地冲出天际,向着战场呼啸而来。

北疆军发出震天欢呼,将士们气势如虹,奋勇当先。

幽州军魂飞魄散,纷纷掉头就逃。

公孙瓒一声令下,八千铁ກ骑立即急速撤离战场。

惊恐至极的数万民夫哭爹叫娘,狼奔豕突,在战场上四处乱ກ窜。

朱穆站在高台上,连连下令,指挥各路大军展开反击。

刘冥带着五千铁骑紧追公孙瓒而去。赵云、姜舞、穆斯ั塔法各带大军,从三面包抄,合围战场上的幽州残军。

严纲率部拼死突围,迎面撞上了麴义和他的亲卫曲。麴义怒不可遏,举戟狂呼“杀死他,给我杀死他…”众人一拥而上,刀砍斧ร劈,连续斩倒数匹战马。严纲栽倒马下,随即被几个杀红了眼的士卒剁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