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明白,假使再次越矩,即便殿下开恩,葶花也不会放过他。因而至少在现在,他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个阴媚的宠儿。
突然,长庚瞧见了被塞在打着双耳结的细绳中的信笺。
勃勃的野心在胸膛跳动,敦促着他向前,命运分明已经将帝君的冠冕罩在头上,就等着他伸手帮助未来的妻主ว去扫除一切阻碍。
夏文宣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母亲,带着一抹笑意,唇齿运转道:“好。”
信笺展开,以飞白书写: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雪胸鸾镜里,琪树凤楼前。
“啧,有趣。”她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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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慢五h
鸾和女帝今日似是精神不振,半阖凤目,连朝臣们的进言都是听十句应一句。一名侍女正立于香炉边,手拿长柄孔雀羽扇,徐徐地扇着新焚的龙涎ๆ香。
大厦将倾,栋梁摇移。
春泣瞪着长庚阴媚的脸,咬牙道:“你莫要以为自己้上了殿下的床便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你这阉人胆敢为ฦ害殿下,我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春泣咀嚼着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滋味,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徒在腹中ณ翻腾。她冷哼一声,道:“男人就是男人,愚钝ๅ不堪,比不得女子聪慧……而阉人,连男人都不如。”
“不敢。”长庚轻声道。“也不恨。”
语落,她俯身,吻上他的唇。舌尖在唇瓣上缓慢舔舐,又探进去勾着他的舌头嬉闹,葱白的手指摸上男人许久的硬挺阳具,上下套弄,指腹的薄茧时不时蹭过精窍。指尖蹭上顶端溢出黏腻的液体,潮湿的触感像是植物被折断后溢出的乳白色汁液。
他握紧剑柄,以身躯挡住背后的帷幔以及尚在睡梦中的晋王殿下。
长庚提剑挥去。长剑与匕首交锋,对方แ薄如蝉翼的刃顺着上好的长剑下滑,猛然弹开两方แ相执的泥沼!在此间隙,黑衣女人率先攻上,抢夺了攻防战的时机,她带着腰劲挥出匕首,横劈,刀刃自带一股寒气。长庚俯身逃离,不甘示弱地举剑刺去,却被她抬剑相抵。
“殿下若是不满,臣即刻命仆役去查抄书人。”他轻声说,呼吸间能嗅到เ抹在鬓发的兰膏香。
陆重霜道:“罢了,不必多生事端。”昨夜被雪声扰得半宿未睡,又一早ຉ起身前往安阳寺探望父君,此时身心俱疲。
她靠在长庚怀里,嗅着香炉内冉冉升起的暖烟,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长庚搂着她,小心翼翼地隔着衣物触碰她的身躯,恍惚中,天地间好似只剩ທ下他们二人。
一觉睡醒,马车已到安阳寺山下。
长庚为她披上狐裘后率先下车,双膝跪地给她当脚๐凳。
陆重霜撩开车帘,薄红的绣花翘头鞋踩在他后背,继而轻轻落地。发髻高挽,插成对的莲花纹金梳和缀有松绿石与石榴石的凤钗,耳畔ึ是一对金牡丹花耳环。不掺一丝杂毛的黑狐裘า衬着她霜白的脸,更显肃穆。
浅灰色的云笼罩着山上承雪的佛寺,幽静的山涧隐约传来一两声山雀的啼叫,又蓦然消散于凄冷的风中ณ。
守在山下的灰袍僧人赶忙递上暖手的小炉,将贵客步步引上寺门。
六年前,大楚帝君如月不知何故被逐出皇宫,撵到郊外的安阳寺带发修行。虽然鸾和女帝保留แ其正君之位,但他自此仅留如月封号,以公子自称。
男人一旦出阁,闺名便只有父母与妻主两家人知晓。布衣出身的男子对外将以妻主之ใ姓叠加自己母亲姓氏作为ฦ新名。而皇家则会赐予正君、侧君、陪臣以称号,譬如皇太女与晋王生父如月公子,吴王生父九霄公子。
帝君一朝被赶去出家,朝野震荡,几位宰相联名上书阻止,却被圣上淡淡一句“此乃家事”驳回。皇家恩怨,纵使身为宰相亦不好插手,这么เ一逐,便是六年。
陆重霜斥退左右,推开木门。
屋内陈设简谱,一张床,一张桌,一个ฐ几案,一个ฐ放盆的木架子和两张铺在地上的坐垫便是全部ຖ的家具。
男人手拿佛珠,面对一尊金身佛陀,正在诵经。古铜香炉内积满香灰,中间插着两根烧剩了的香棍。
听见启门声,他朝门口望去,淡淡道:“来了。”
“你倒是一点儿没变。”陆重霜说。
岁月并未在这个男人脸上留แ下痕迹,他还如六年前那般俊美无双,恰似凉风袭来的夏夜,无星的夜空悬着的那轮明月。纵使身着粗布麻衣,也难掩灼灼之华。
男人垂目道:“你倒是变了不少。”
“边关二载,自然会变。”陆重霜轻声带过,又说。“我令长庚将衣物交予寺院,你若有需要问主持便是。”
“你费心了。”他轻声道谢。
陆重霜看向他,良久沉默后,才徐徐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