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松涛看看天空,很意外的发现自己一向精明的脑袋现在只剩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接到竹瀚的电话,一向乐่观的小弟居然语带哭音的哀号着,连声说什么云门有难,要他速速返家处理,听得松涛心惊胆跳,连忙丢下律师事务所里的大小案件,第二天一早ຉ便赶回家中。

谁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阳明山国家公园的后出,不但有热带雨林似的高大树木,居然还会有流沙?虽然感觉到自己正慢慢的陷入流沙中,岁寒召唤所有的自制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这只是一场梦罢了,一场有点可怕的恶梦,他只要张开眼睛之后就会醒过来。

野兽的叫声与岁寒的怒吼声,霎时成为这片丛林中ณ的配乐,惊飞了许多不知名的鸟儿。

“谢谢你的评语,我会替你转达的。”

怎么才几天不见,她就变得如此伶牙俐齿?难不成她去参加了口才训练速成班?

嫒怜不自觉的倒吸一口气,双眼瞪得大大的。他的长相跟他的声音完全不相称,那双眼睛冷酷且严厉,看不见任何感情的波动,就像是他已经把心中的情感全都深深囚禁,不允许自己释放出一丝一毫的温情。而他左ุ颊有一道白色疤痕从他坚毅的下吧一路延伸到เ左眼旁,然后消เ失在他的额头上方浓密的发丝中,令人更加不敢亲近他。

岁寒误解了她发愣的原因,嘲๦讽的说:“不用怕那遭疤痕,也不用怕我,我不会在你漂亮的脸上留แ下同样的疤痕。”有太多的女人在看到他的脸后不是尖叫昏倒,就是怕得瑟瑟发抖,对岁寒唯恐避之不及,就像是他随时会拿出刀子,在别人脸຀上也划出同样的疤痕。

红玉古镯?雷恩皱起眉头思索着。他是不是曾经听恋荷提起过?

无数头顶光圈与翅膀的天使在偌大的殿堂中飞翔,一名修炼者与雷恩擦身而过,脚下踩着五彩祥๷云,许多修炼者坐在某种电子仪器前๩面敲敲打打,整座金碧辉煌的大厅显得乱烘烘的,要不是雷恩之前就如道这里是天庭办理事务的大厅,他还真会以为自己到了哪个混乱的股票຀市场。

敌人已经开始行动,嫒怜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反击的话,五年前的悲剧绝对会重演。

她自始至终都相信岁寒,当雨夜那一晚的狙击事件发生的时候,她心中也๣曾经产生疑惑,但是天下难道真有那么巧的事情,陈绍国刚刚威胁她,隔不到几个小时岁寒就攻击自己้?

想来想去,她愈来愈觉得岁寒被下葯的情形可能极为接近事实。

看来陈绍国十分聪明,不然不可能在犯下五年前那ว件谋杀案,却能躲过所有的侦测调查,还成功的嫁祸ຖ给岁寒。但是这一次他的行动太过明显了,只要仔细一想,他的嫌疑实在大得离谱。嫒怜不相信他会这么有勇无谋,可能ม是她的反应过分激烈,使得他失去冷静思考谋杀策略的能力;也可能他原本就想在那一晚置她于死地,所以根本不费心去掩饰线索。

虽然还有一些疑ທ点她无຀法解释,但是嫒怜绝对相信陈绍国跟云家五年前๩的惨剧脱不了关系。

既ຂ然敌人开始行动,嫒怜也๣不能坐视不管,她住进云门将近两个礼拜,岁寒与它的关系毫无进展,虽然她拚命的制造机会,而两人之间的激情热度也随着愈来愈激烈的热吻一次次攀高,但是岁寒就是有办法在紧ู要关头煞ย车,打发她回房睡觉。

看来,不下猛葯是不行的了。

嫒怜走出房间,发现窗外风雨交加,她站在落地窗前呆呆听着窗外壮观的大自然交响曲。

一词响亮的口哨声在走廊中回边,嫒怜转过头,正好看见竹瀚赞赏的眼光。

“好一颗美丽诱人的青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我说胡大小姐,这身衣服虽然漂亮,但是请问一下,你为什么在台风夜穿成这样?想穿这种衣服做防台工作吗?”

“今天晚上是台风夜?”嫒怜眨眨眼睛。

“是啊!还是强烈台风呢!下午的时候风雨还不大,谁知道天色一暗下来,马上就风雨交加。怎么,你没听气象报告?”竹瀚不可思议的问。

嫒怜摇头。最近她身边的事情太多了,很本没有时间去听什么เ台风消เ息。

“我想这件衣服是为某人特别准备的吧?”竹瀚贼兮兮一笑,别有深意的眼光瞄向大哥的房间。“对了,我要下山去买些蜡烛、手电筒、电å池一类的东西,如果风雨大大的话就不回来了。另外,二哥接爷爷去他台北市区的房子,就麻烦两位今天晚上乖乖看家啰:”撑起雨伞,竹瀚打开落地窗住车库的方แ向冲,挺拔的身影&#ีx5๓f88;&ุ#x5๓feb;๙就消失在风雨中。

嫒怜深吸一口气,朝岁寒的房间走去。

没有敲门,她直接推开厚重的房门,岁寒坐在单人皮椅上,凝望着窗外的雨景。

“岁寒?”她直直的走到เ他身边,脚步没有迟疑。

其实她也不敢稍做停留แ,深怕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会像气球一样随风飞走。

嫒怜在岁寒的眼前挥挥手,像是想唤回他飘忽的神智。靠在他身边,她才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古剑,这是个ฐ的习惯,每天夜里的这段时间,岁寒会拿起古剑๳做例行的保养工作。

看看那ว锋利的刀口,嫒怜不由得发抖。

“你神游到เ哪里去了?快点回来啰!”她半开玩笑的说,把它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如今两人的额头正贴靠在一起。

“窗外的雨很大。”岁寒不知所云的说,细微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彷佛喘息。

“我知道啊!”嫒怜乘机轻吻了一下他的唇,&ุ#x5f8๖8๖;_eb;的退开,不客气的坐在他面前的椅凳上。“竹瀚说他要下山去买一些防台用品。”

岁寒点点头,这才注意到她的穿著,嫒怜很满意的听见他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喜欢这件衣服吗?”她明知故问。

因为ฦ她坐下来的关系,衣服的下摆又往上挪移了几公分,修长的玉腿光滑细致,严重影响岁寒的正常呼吸,他用尽自制ๆ力才能把自己้的眼光从那双漂亮的长腿上移开。

“窗外的雨很大。”他重复道,执意把两ä人的话题停留在安全范围。

嫒怜眨眨眼睛。他想谈天气?照ั小说上的情节,男主角在这个ฐ时候应该搬出一大堆腻死人的情话,一面称赞女主ว角的美丽,一面诉说自己的柔情万千,两个人一边山盟海誓,还要一边分心剥ຓ去对方身上的衣服才对。怎么小说中那ว种男主ว角情不自禁的情况非但没有发生在岁寒身上,他还刻๑意回避它的身体,而且居然离谱的想谈天气!

嫒怜有些泄气的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己叹气的动作让领子稍微滑开了,洁白如玉的肌肤散发着无຀限的诱惑,岁寒这口气抽得更急了。

“是啊!而是很大,却不够打醒某个呆头鹅。”她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岁寒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希望自己现在的表情不会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大野狼。

“没什么,你忘了那些话吧!”她不太高兴的说,悻悻的从椅凳上跳起来,几乎就在同时,房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那一晚受到攻击的情形彷佛重现,恐惧无情的袭击她,嫒怜惊慌失措的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往岁寒身上扑过去,把他撞进沙发中,但是她的冲力实在太大,沙发承受不住两人的后坐力,整个向后翻倒,两人滚落在地板上。

“怎么回事?”她尖声问着,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彷佛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从她的声调,岁寒听出它是真的害怕。疑惑浮现他心中,为ฦ什么停电会让嫒怜惊惶失常?几天前的停电,她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也不见她如此惊慌啊!尽&#ีx7ba1;他心中存有疑惑,但是心疼的感觉还是一样强烈。

“应该只是停电,不要紧的。”他勉强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嫒怜像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身上,紧ู紧的环抱着他。“台风夜通常都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用害怕。”

从他胸前传来模糊的声音,带着抖音却还是要逞强。“我才没有害怕。”她的牙齿因为颤抖而咯咯作响。

“如果你把头从我的胸ถ口抬起来的话,你刚刚说的那ว句话会更具说服力。”岁寒笑着说,轻轻的抬起她的脸,轻柔的吻一下她发抖的唇。“我在你身边,不要…”他本来想安慰她别再害怕,想起她又会否认,干脆ะ把安慰的话吞回肚子里。

嫒怜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把脚放回地面,不过一双手还是紧握着他的衣角,根本没有想要放手的念头。

岁寒拿起话筒,直觉的想向电力公司询问,但话筒拿到耳边,却连熟悉的嘟็嘟声都听不到。“连电话都断了,情况好像很严å重。”他有点无奈的下结论。

“我不喜欢台风夜。”嫒怜深吸一口气,因为ฦ血液中翻腾的恐惧,她脑แ子里的话语源源不绝的涌出来,而她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正叽哩呱啦的说话。“台湾的夏天有很多台风,而我们家几乎每一个台风夜都会停电,每次一遇上这种情形,家里都会吃泡面,我不喜欢吃那种东西,因为每次吃就停不下来。有一次我上‘魅惑人间’去躲台风,本以为待在那种中看不中用的木屋里,自己้肯定会被风刮ุ走,但是原来那里有恋荷姐设下的封印,狂风大雨根本刮ุ不进去。还有一次,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暑假时必须留在美洲,满心以为能ม够躲过台风的摧残,但是,”她因为ฦ不愉快的回忆而轻轻发抖。“我在那里遇上龙卷风,差点连命都没了。”

快刀斩乱麻,岁寒对处理这种情形已经有足够的经验,他选择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想也不想的低下头,用热吻缄封她温润的嘴唇,截断她滔滔不绝的话。

嫒怜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迅速的将自己的娇躯往他怀里送。不容岁寒拒绝,她主动加深这个吻,生涩却执着的行为让岁寒忍不住呻吟。

“嫒怜,你这是在逼我。”他的嘴偷得一个空闲,低沉沙哑的说,灼热的空气吹拂过她小巧敏感的耳朵,让她身躯颤抖不已。

她的红唇弯成一个ฐ勾魂摄魄的微笑。“我不是逼你。”她摇摇头,被他弄乱ກ的头发散乱投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身上、两人之ใ间…情丝缠绕,难分难舍。“我是在勾引你、诱惑你。”她轻笑着,吐气如兰。那种呼吸从他的唇上滑过,是最具威力的撩拨。

他慢慢放开她的唇,嫒怜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带走了。她屏住气息看着自己身旁这个ฐ男ç人,嘴๨角的笑容有些颤抖。没错,这一切都按照她的计画顺利进行,只是她没有预料到เ那ว种激情的冲击会这么เ猛烈,让她几乎丧失神智,只能放任体内嘶吼的冲动去行动。

不该是这样,她应该更从容一些,应该更控制自己้一些,她才是导演这场戏的人啊!但是,她感觉自己是失去轨道的流星,只能拚命的向前๩冲。

一切都失控了。

黑暗中,两人凝望着彼此,一旦禁忌被打破,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激情的流窜。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全然的信任,再也没有什么能ม让岁寒更激动了。

“我成功了吗?”她指的是自己้勾引他的行为。

岁寒深吸一口气,终于完全投降。“太成功了。”他的声音像嘶吼,已๐经放弃任何的反抗挣扎,在下一秒钟后他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

这一夜,窗外是飘摇的风雨,风声、雨声被隔绝在外面,斗ç室之中没有丝毫的灯光,情人们还是能ม够在黑暗中找到เ彼此。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或是喘息,黑暗只是让一切变得更加煽情,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其它的事情被遗忘了,只要这一夜的缠绵,不要多想…

甭独太久的灵魂在渴求,她是不是听见某种绝望的恳求,哀求她去相信、去爱?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她便听见这个外表冷漠的男子内心的呼唤,所以义无反顾ุ的走进他的怀抱。

她明白自己的决定,只带着深浓的爱意与对他的心疼,没有丝毫的后悔。

嫒怜退开一步,勉强虚弱的双脚๐站立起来。她拿起被边忘在地板上的古剑,无຀言的还给岁寒。他的眼睛里有火焰,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令她大为痴迷的黑色火焰,冷漠的外衣已经消เ失不见,只剩下足以焚烧两人的激情火炬。

岁寒接过那把沉甸è甸的古剑,几乎握不住那沉重的金属。冰冷的刀剑没有嫒怜柔软皮肤的温度,他明白了嫒怜的意思,一瞬间有某种温热的东西涌进他的眼眶,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掳获住般不能呼吸。

她愿意相信他,将自己的生死交在他的手上,然后毫不怀疑的闭上双眼。

嫒怜等待着。这个被众人怀疑、排拒了数年之久ื的人,是她真心去爱的男人,她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给他全然的信任。

冰凉锋利的刀尖划破衣裳๙,却精准而小心翼翼的没有伤害到她娇嫩的肌肤,残破的衣裳滑落在她的脚边,嫒怜直到此刻才张开眼晴,毫不犹缘的走进他等待的怀抱中。

她能ม感觉到他在颤๶抖。这个从来刚ธ硬坚强的男子居然因为她而不能ม自己,嫒怜轻柔的微笑,不过这个微笑_88;๙&#x5feb;的就消เ失在他灼热的物中。

她初ม次的些微恐惧在他的温柔抚触下悄然消失,激情的漩涡将两人卷入。就这么缠绵到地老天荒,彷佛身外的种种都不再重要,这一夜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等待了好久,漂泊的灵魂寻觅到温暖的依归,找到命中注定的爱侣,安置受过伤的心灵。窗外是烟雨蒙蒙,窗内是春意浓浓,温柔的情话呢喃整夜不曾停歇,那些情人耳畔的私密盟誓正在低语着,直到永远…

缠绵尽夜,一直到黎明时分两人方才入睡。休息了几个小时的嫒怜悄悄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里着被单,睡在岁寒的床上。这张双人床正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柔软,不过她的身体此刻๑却酸痛不堪,就像是被压土机辗过一样,而嫒怜心里也๣清楚,这些酸痛的起因就是昨晚的“剧ຕ烈运动。”

她的脸红扑扑的,回想起昨夜的缠绵,虽然有些羞怯,但仍然掩不住心中满溢的甜。

她撑起身子,意外的发现岁寒不在房里。

抱住床单,她困难的下了床,床单在她身后拖得长长的,像是新娘๤礼服。地板上是散落的衣服,那把用来划开她衣裳的古剑,如今正安静的躺在地板上。窗外风停雨歇,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嫒怜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敏感的发觉不对劲,试着喊几声岁寒的名字,却发现没有人响应她,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书๰桌上留着一张字条,用纸镇压好,嫒怜慢慢走到书桌旁,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悄然涌ไ现。

深吸一口气,她拿开纸镇,阅读上面的留言。

留言很简单,力透纸背的字迹却狂乱而破碎。

离开我。

字条自她手中滑落,她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猛然间一阵刺骨的冰冷向她侵袭过来,昨夜的浓情意,在此刻被这张字条打得上零八落。

岁寒拒绝了她,也拒绝了他自己。

夏季的台东吹拂着属于海ร洋的风,属于南国的夏天,到处都可以见到结着果子的果树,空气中带着咸咸的海洋气息,海的一旁就是高耸的山峦,深蓝色的海洋与翠绿色的高山,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阳光毒辣的中午,嫒怜从机场出来后马上跳上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她欲前往的地址。

她的目的地是一个偏僻的城镇,因为邻近观光胜地三仙台而闻名,是她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地点,也๣是岁寒藏身之ใ处。

一个多礼拜前,一夜缠绵之后,岁寒只留下简短的字条就消失了,任凭嫒怜费尽力气都找不到,彷佛他这个人已经消失在空气中ณ。嫒怜生气又困惑,还有一种深受伤害的无力感,她在心中无数次的问自己,他怎么能?怎么能?

松涛与竹瀚一改之前๩随和的态度,采取躲避态度,像是之ใ前串通好的一样,硬是不肯说出岁寒的去向,嫒怜直觉的知道他们有所隐瞒。竹瀚借口说要陪云老爷,๓f88;快ຘ;的溜得不见人影。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嫒怜还有一个候补的消เ息来源,云松涛๙有一闲律师事务所要管理,她不怕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