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大弟不敢再多想,于是催促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犯罪现场是在离矿井不远的路上,路面上有少量血迹,颜色已和土壤的颜色混为体;由á于这条路来往的人太多,脚印混乱不堪,所以无法判断是否有搏斗痕迹,但老练的刑警还是认为杨三是被人从背后突然袭击,击致命。
说也奇怪,当祝雨生片刻之ใ后睁开眼睛说出个方位或是具体的位置时,来求者照ั着去找,必定能找到走丢的牛羊。如果说次两次还算是巧合,可次次都能ม猜中,却确实有点神奇了。
而如果有人缠着要学,他便会警告说:“会克亲人的。”
如果是大白天走在这条路上,闻着花香,听着鸟鸣,说不定还会感觉到很有诗情画意,可这是晚上,那无法洞穿的黑暗,仿佛是个个深不可测的陷阱,狰狞着伪装ณ的大嘴,等着你掉下去。
在这寂静的夜里,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地响亮。
再说祝微微的父亲和其他几个村民去了黄毛牢挖井,找到了祝十三爷告知的地址,马上就动手开挖。
刚挖了几锄,个人突然惊声叫了起来:“糟了,祝十三爷刚才说过了,这块坟地和其他的不样,我们开挖之前定要放挂鞭炮,怎么我们全都忘记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心里都感到莫名的惊惧。
祝微微的父亲大声说道:“怕个ฐ鸟,你们还真以为ฦ这世界上有鬼啊,没放就没放,现在就算补也来不及了啊,赶快挖吧,挖好了算完事。”
其他人也感觉到เ有道理,虽然心头仍然惴惴不安,但也不好中ณ途退出,全都闷声挖了起来。时间,除了锄头刨土的“噗噗”声,四下里很是安静。
丝风也没有,连只鸟儿也不曾见,全都躲在窝里面乘๖凉歇着,虫子们也懒得叫唤了,偶尔有知了无趣地叫上两声,却也很快地闭上了嘴。
不仅是人,似乎连动物们也都心事重重,这是不是预ไ示ิ着接下来又要发生什么เ离奇的事情?
几个人很快就挖了两尺多深,黄|色的土堆在墓|岤的周围,像座尖尖的小山。
有人提议休息下。
几个人就走到树荫下抽烟,休息。
个人突然说:“我昨天晚上就晓得要出事了”
另个人说道:“扯淡,人死了才说这种话。”
那个人道:“你别打岔,四叔可以作证的。”
所有人都看向四叔,四叔点了点头。
那人得意地继续说道:“我家屋后的那ว棵树上不是有只猫头鹰嘛,赶也赶不走,昨天晚上叫得厉害,听了心里直发毛。”
每个人都紧张起来。据传说,猫头鹰是不祥之鸟,它对死亡有种预知的能力,会提前告诉人们。
“我去叫了四叔起来帮忙吓它,但是它就是不肯走,我只好去三毛家借枪来打,刚转过屋角,我忽然听到有人从路的那头走过来,听起来似乎有两ä个ฐ人的脚๐步声。”那人咽了口唾沫,脸上现出了几分惊恐来,似乎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还留有余悸,“我站在屋角的基石上向那边看,果然看到两个ฐ人慢慢走过来,看起来像是个ฐ人搂着另个ฐ人,边走边说些安慰的话,‘不要紧的,到那边也样’,‘人反正都有这么天’,其他的我就听不清楚了,我当时硬是没认出那两个人来,只当是过路的人。今天他死我就明白过来了,那是无常鬼在安慰祝根生啊,因为他们来的那条路的尽头就是祝根生的家。”
其他人听了,都现出惊恐之意,四叔叹道:“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年莲花开了,几十年遇的事,没办法,这就是命,逃不过的。”
其他人全都默然。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十三章墓|岤里的黄鳝2๐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出来只乌ไ鸦,它凄厉地大叫声“呜哇”,又像箭样飞走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大跳,呆呆地看着乌ไ鸦消เ失在远处,气氛愈加凝重起来。
草丛里似乎传来沙沙的响声,微小的,却又让人能听得清楚。
几个人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朝草丛那边探头探脑地看去。
有人眼尖,顿时叫了起来:“蛇相伏,快脱裤。”
所谓相伏,其实就是,人碰见蛇是很不吉利的。
按这带的规矩,凡是碰见蛇相伏者,脱下裤子罩在两条蛇所在地可以免除灾祸。可是那蛇见人发现了它们,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温存缠绵,因此就算几个大男人脱了裤ไ子,也没地方แ放。
如果不等它们离开就贸然放过去,说不定会遭到它们狂暴的攻击。
还好四叔没有慌乱,他突然跪了下来,拜了几拜,口里念念有词:“祝你成仙上天庭,祝你绞绳穿铜钱”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也纷纷跪下,齐齐叩拜起来。说也奇怪,两条蛇马上分开了,并头滑向了草丛深处。
四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赶快挖好井,挖完就快回家,要不等下天黑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其他人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跳入墓|岤中,挥起锄头又挖了起来。
随着那两条蛇的远去,虫子们也热闹起来了,叫声此起彼伏,那知了的叫声在众多的声音中分外嘹亮。
突然,个ฐ人扔了锄头尖叫起来:“黄鳝,黄鳝”
其他人全都停下来看向他这里,只见坚硬的黄土上,条黄鳝正在活蹦乱ກ跳。
前面我们已经知道,墓|岤所在地是在山顶,土质坚硬,地下两三尺深也不过是稍稍有点湿气,现在被太阳晒,仅有的水分也很快蒸发掉了,黄鳝是绝对生存不了的。
可是,现在,他们的眼前,就有条黄鳝,而且,还是活生生的。
这个世界ศ根本就没有不可能ม的事情,如果你说不可能,那只是你没有碰到而已。
太诡异了。
有个ฐ人突然像恶神附体般,挥起锄头朝黄鳝狠狠地砸去,正中它的头部,股鲜血迸了出来,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味。
可是那黄鳝还没有死,它的头已๐经被砸成了稀巴烂,和黄土混为了体,可是它的身子还在剧烈地跳动。
那个人没有停手,他几乎是带着哭声在吼,边砸边吼,直到把黄鳝砸得不见了——如果你之前不知道他是砸条黄鳝,那ว么你根本想象不出他面前那团带血的散发着腥味的黄土就是条黄鳝。
祝微微的父亲首先冲过去制止了他:“行了,你已经把它砸死了。”
那个人像摊泥般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祝微微的父亲把他搀扶到了树荫下,让他休息,其他人越发感觉到เ了恐怖,锄头起落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
谁也不想挨到晚上。
白天尚且让人感觉如此恐怖,到了黑暗的晚上,谁又能ม猜到还会发生什么呢?
还好,在太阳下山之前,总算把墓|岤挖好了。正当他们收拾东西要下山时,看到村长匆匆地上山来,他远远地就喊:“井挖好没?”
四叔答道:“挖好了。”
“哦,那ว快下来吧。”
四叔行走了下来,问村长:“怎么了?这么急就来催,不是明天才下葬的吗?”
村长把脸沉道:“祝十三爷改了时辰,今天晚上就出葬——夜葬。”
四叔惊,手里的锄头猛地掉到了地上,祝微微的父亲问道:“四叔,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四叔喃喃道:“夜葬,夜葬,这不合规矩,老人是不能ม夜葬的啊!祝十三爷,他在搞什么——”后面那ว个鬼字他硬生生地吞回了肚里,俗话说,说什么招什么เ,说鬼招鬼。
仿佛听到เ了四叔的念叨般,祝十三爷凑近了祝根生的尸体说道:“我说过的,我要让你连鬼都做不成!何况,我已经”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说:“十三爷,给他换好寿衣了没?”
祝十三爷答道:“换好了,把他抬出去吧。”
那人和同伴小心翼翼地把祝根生的尸体抬了出去,祝十三爷看着他们消失在卧室门口,阴恻恻地笑了。
那笑,让人毛骨悚然。
第三十四章夜葬
祝根生没有子女,所以“买井水”这件事只好由村长去做了。
所谓“买井水”,就是死者的后人拿着纸钱,走到死者生前常常喝的那口水井面前,烧纸钱酬谢井神在死者生前供应他生的井水,告诉井神,现在死者不再喝这口井的井水了。
村长在井旁烧了纸,放了挂鞭炮,叩了三个头,转身就往回走,他也突然莫名地感到害怕,那幽幽的井水散发着寒意,让他起了层鸡皮疙瘩。回到祝根生的屋前,祝十三爷早已将切安排妥当,只等时辰到,就起棺上山。本来是八人抬的棺材,但是晚上不大看得清楚路,人多反而不好走,所以只安排了四个人抬棺,另外四个则成了替补。
村长问:“他的遗像呢?”
祝十三爷道:“没有遗像。”
“怎么不洗张?”
“叫人去城里照相馆了,不过太远,时间也来不及,照片最早ຉ要明天才能送过来。”
村长若有所思地“哦”了声,然后又问,“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祝十三爷笑笑:“会出什么事?”村长感觉他的话里有话,而且他的笑让人极不舒服,村长不由厌恶地别ี过头去,走开了,他的心忽然变得沉甸甸è的。
时辰到了。
有点出乎意料,棺材顺利ำ地上了路。祝十三爷走在前头引路,不过走在最前面的是四叔,他将张张粗糙厚重的纸钱丢â在地上,当是给死者在路上的盘缠。
对于活人来说,这是去往墓地的路,对于死者来说,这是黄泉之ใ路。
抬棺手实在是太累了,幸好祝十三爷早有准备,事先就要人在水库的大坝上摆了两条长凳,做好了歇脚的准备。
棺材停在长凳上,长凳前摆了个ฐ铁盆,里面燃烧着纸钱。没有风,可是纸钱燃烧后的那些黑片随着气流往上蹿,在空中纠缠浮ด沉。
在当地人看来,这是个ฐ很不好的现象。
正如四叔所说:“有鬼正在抢钱。”所有人心头俱是凛,气氛更显得肃杀。
祝十三爷喝道:“别歇了,快点走。”抬棺手将棺材移上肩,抬脚就走,那两个做准备工作的人也想跟着去,被祝十三爷制止了:“你们跟着去干什么เ?留在这里!”
其中个人说道:“我们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祝十三爷喝道:“怕什么?!在这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话音甫落,月亮倏地钻进了云层,光线暗了下来,祝十三爷又是背对着月亮,所以整张脸更显得阴暗,而他的眼睛却射出两ä股慑人的白光。
那两个人不敢再说,只好目送着送葬的队伍上山。直等他们到了半山腰,两个人才低声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