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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节 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诚然,赵红兵不会写诗,但是他会弹吉他。那ว么好,二狗就顺ิ手拈来,用今天午饭时间为赵红兵写上一首歌,raທp的。因为,高欢和赵红兵俩人那时候究竟说了些什么,谈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但是如果不写他们那时究竟谈了些什么,二狗的这个故事肯定就不完美,凭借二狗2๐0่几年来对赵红兵的了解,二狗认为,二狗的这首歌,起码能揭示ิ赵红兵当年8๖0%的内心想法。二狗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猜得到。

词:孔二狗曲:孔二狗演唱:赵红兵和声伴唱:沈公子、丁小虎、小纪solo:孔二狗伴舞:孙大伟、马三(快步探戈,二人合跳)

人死有很多种方式,死的地方更是有很多可能,死在病床上、死在自己้家里……但二狗认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横尸街头。死人没有一个ฐ好看的,但是横尸街头后还要被展览起码半小时,任路人围观、参观、评论。

人脑本来就是人身体上最坚硬的部位,范进的脑袋又是格外的硬,就在几个月前头顶被砍了三刀,医药费只花了四块多钱,而如今,脑袋却被开了瓢,这是上帝跟范进玩儿的黑色幽默吗?也或许,脑袋最硬的范进脑袋开了瓢,就像是人总是栽在自己最擅长的领ๆ域上一样,这是宿命,谁也没办法。

“春节期间,咱们全市营业的饭店也๣没几家,你说三姐会不会来这里吃饭呢?”

“你开的饭店难道就不是她家了?”

在我市几百个三轮车夫中,女人蹬三轮加起来不超过十个。

阿娇以前绝对是个懒โ人,让她干活简直比登天还难。据说在96年的时候,她阅读的刊物就是《瑞丽》,那在当年,绝对是前卫的杂志,绝对的“败家老娘们儿培训手册”,当时全市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有这么本杂志。当时阿娇就是成天用这本哺育并培训了日຅后十几年千千万万个ฐ中国败家老娘们儿的《瑞丽ษ》来指导自己的衣食住行,可见她有多败家。

赵山河的人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可怕的是,冲在最前面的赵红兵和李四,手里还都没家伙!而此时想后退都后退不了,他们身后挤满了正在向上涌的兄弟。

赵红兵的确是挨了这一刀,但是这一刀没白挨,他迎刀而上,左手抓住了抡来的第二把刀的人的手腕,抬腿照ั对方的膝盖就是一脚,这是赵红兵的老套路。

“谁再回头,我崩了谁”李四还是手插在夹包里,慢慢腾腾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只是这场连环恶战的揭幕战,远远还不是决战。

“富贵被谁捅的?”

“医生怎么说?”

二狗还要再加上一句:人站的高度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肯定不一样,达到的人生高度肯定更不一样。

可能有朋友会说:“快跟赵山河干啊!二狗你写东西怎么这么磨叽?絮絮叨叨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你孔二狗写的是黑社ุ会,不打架不杀人还是黑社会吗?快开战啊!”。二狗想说:二狗写的的确是黑社会,但,更是社会。二狗的确写的多数是黑社会中的人,但二狗更想写的是面对剧烈矛盾冲突和金钱诱惑下的人性。如果不让二狗写这些,那么二狗认为ฦ自己写这个故事毫无຀意义,早已辍笔。好了,为ฦ了不引起公愤,二狗还是让他们先开战吧。

“沈公子,你真有钱!款式!”小纪说“大伟,快给沈公子叫来咱们这里最当红的姑娘。”小纪细着嗓子喊。

小北京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小纪一言不发,小北京手里摆弄着大哥大的姿势还真有点解放前๩满清落魄贵族玩鸟笼子的范儿。

“哎,对,就是她!张岳,那天那封信就是她给你的!”赵红兵才想起来小梅是谁,转头对张岳说。

“她那ว信里是什么内容啊?”小纪继续八卦

二狗认为ฦ,黄老邪这个小资男人和毛琴之间的爱情,很像是杜拉斯笔下的《广岛之ใ恋》。

“广岛的夜永远没有尽头。”

“来吧,咱们为了庆祝张岳的婚礼,共同喝一个!”蒋门神提议共同喝了一大口。

“呵呵,蒋门神啊,你那杯子也太小了吧?我这一个能装你三个”东波笑着说,略๓带鄙夷。在我市,如果哪个ฐ男人被讥讽不能喝酒或者不敢喝酒,那基本等同于说这个男人阳痿。

“东波,你把腿给我放下!”刚ธ才教训东波的老阿姨喝了一声。

“李四,外面都说你挺牛逼,可是我不怕你,你知道吗?”东波还是不说正经的,继续挑衅。

2、不用担心被流矢击中:打群架时通常砖头子乱飞,但是砖头子的飞行高度通常都在1米6๔以下,骑在墙头上看热闹基本不用操这个心,只要是个ฐ墙就有两ä米多高,足可以保证安全。

4、逃跑方便:就算是有其中的一个ฐ团伙打红了眼,连看热闹的都要打,那也๣不怕。如果他从墙的北侧向二狗追杀过来,二狗就一翻身跳到墙的南侧。如果他从墙的南侧向二狗追杀过来,那么二狗就一翻身跳到墙的北侧。追杀二狗的人上墙总是需要6、7๕秒的时间,有这几秒的时间,二狗早撒丫ฑ子跑出50、60米了,累็死他也追不上。如果是爬到เ树上看热闹恐怕就没这个效果。只有在没有墙的情况下二狗才会选择上树。

“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个东西”赵红兵虽然胸襟比较开阔,但是他想起他后脑แ被拍那一板砖,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直到เ现在,只要阴天,赵红兵后脑必疼痛不止。

“听说那姓严的现在在刑警队干得不错?立了好几次功了?”李四问

“孔二狗”二狗实在没法对眼前๩的这位慈眉善眼的警察设什么心理防线。

“恩……偶尔喝点”二狗还挺不好意思。

二狗想,张岳在抬头深呼吸的时候可能是想起了已经残疾的富贵下半辈子有了着落,很欣慰。也有可能ม想起了七年前,就在这个饭店,他挥起了酒瓶子砸了张浩然以后又泼了张浩然一脸酒水,大家都说他过分,只有一向和他关系最好的赵红兵没有这样说他,今天,赵红兵也说他过分了。七年前,他被大家说了过分以后终于酿成惨剧,他锒铛入狱。今天,一向宽宏的赵红兵也说出了过分这两个字,他将来又该怎样呢?

谁也不知道他哭究竟是为ฦ什么。

“等一会儿吧!等那ว姓宋的回电话”张岳定了定神。他虽然一直知道马三娘๤娘腔,但是当他真的听到马三深情投入的说出“我想你了”四个ฐ字的时候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你们男人的事儿,我怕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们”宋老板的姘à头拿起了遥控器,换了个台,又剥起了茶几上的橘子。

“你为什么干了这一行?你这样干下去要进监狱的!”范进白发苍苍的父母含泪哀求他。

年吗?”范进说。

“瞎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死了,逢年过节我当然还会回来的”

“你是真想让我离婚啊!你是真想当法海啊!”三姐故作嗔怒。

“扯淡”

据说,打架前先脱๳光膀子是勾疯子的习惯性动作,无论春夏秋冬,他都会做这一动作。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曾有很多勾疯子的粉丝也学着勾疯子的样子在每次打架前都脱光膀子赤膊上阵以显示其气势,但自从这次勾疯子被张岳彻

六年前的这个季节,这群青春年少的人就在这片操场的看台之上肆意挥洒着他们激扬的青春,以玩闹的心态和铁南的路伟在这里大战了一场。可如今,曾经的天之ใ骄子张岳出狱后以暴力手段为生,李四经营着赌场性质的电子游戏厅,费四手筋被挑后左手的力气只能提起一杯啤酒,曾荣立战功的赵红兵在监狱中苦苦熬过了四年刚刚出狱,另一位李武依然在服刑é,那天和路伟打架的七个人中,只有小纪和孙大伟目前๩未留下残疾也๣未曾入狱或从事黑道活动。想起这些,他们怎么能不唏嘘不已。赵红兵一定想起了六年前๩,他在这里认识了他一生的最爱高欢,如今已๐即将嫁作他人妇。张岳也一定想起了六年前他在这里第一次拿三棱刮刀捅人,如今刀子却已๐成了他吃饭的家伙。

年纪了。

他被晓波连刺两刀后松开了抓住晓波的手,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

三职高的学生们这下是见识到了晓波的狠劲。他们本来想凭着年龄大几岁欺负晓波,哪想到เ眼前的晓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孩子!

中国人讲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二狗认为,成大事者通常都毁在了小节上。通过这次,赵红兵应该是明白了。李四肯定不是第一次找人背地里黑别人,但是就是这次就犯事儿了。可能ม有人会说:“李四找的人也太不专业了,这算什么เ社会大哥啊!就找这哥俩儿,都是废物。”

可能是各位香港电影看得太多了,一想到打手杀手就想起一身黑衣黑裤戴个ฐ墨镜手里掐着一把ak4๒7๕一通乱突突,干完以后从上百层的高楼跐溜一下就没影了。张家兄弟的形象和这相差也太远了,穿着五块钱的脏兮兮的t桖衫,坐着两块钱的三轮车流着大鼻涕去埋伏,去砍人,砍完还喝9毛钱一斤ภ的原浆散白酒。这是不是有点太衰了?

二狗想说,其实,这才是打手或者杀手的真实形象。最起码,是东北打手或者杀手的真实形象。张家哥俩满足作为ฦ作为打手或者杀手的最基本的四个条件,1,缺钱。2,手黑。3,生面孔。4,不是我市的江湖中ณ人。

赵红兵再次进去,倒是没受什么罪,首先是沈公子的钱花到เ位了,第二是这次再进去对其它犯人根本连归拢都不用归拢了。

这时赵红兵的江湖地位,和88๖年那ว次入狱已๐是大大的不同了。

赵红兵再次入狱,倒是真把高欢给坑了。高欢这边离了婚,那边赵红兵却又进了笆篱子,孩子没过哺乳期,高欢不是一般的苦。

“要么,你再复婚吧,你孤零零的一个女人,怎么เ过啊”别人都这么劝高欢。高欢的老公很爱高欢,如果高欢回来,她的老公一定不会拒绝。

“不可能,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宁可一个ฐ人过,也不会和一个我自己้不爱的人过。对我前夫,我只能说句对不起了。”

高欢的主意特正,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

“你别再上班了,每个月工ื资连10่0่0块都没有,又当班主任,又带着孩子,太苦了,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来饭店当会计吧,这饭店是我和红兵的,当然也是你的。”沈公子劝高欢别再上班了,的确,饭店每天的营业额就要上万,高欢那点工资和饭店的利润比起来,九牛一毛。

“当老师,总归是有点正事,日子一忙碌,时间过得就快了,不就是四年吗?没多久。等他出狱了,我就不上班了”高欢微笑着说。

高欢希望用日຅子的忙碌来打发时间,等赵红兵出狱。

“你一个女人自己住不安全,干脆ะ住在我家吧,我家有空的房间,人多点,热闹。”李洋让高欢住她家。

“好吧”高欢也没客气,直接就住进了张岳家。

赵红兵和张岳过命的交情,李洋和高欢是最好的朋友,高欢真就住在了张岳家。

日后,曾有江湖中人有时候开玩笑说,“张岳,你真行啊,家里养着俩老婆,长得都那么漂亮,而且俩老婆关系还特好”

“别ี你吗的扯淡,高欢是我嫂子!”张岳每次听到这样的玩笑就上火、骂人。

张岳就是这样,严格恪守着中国江湖的传统。高欢是赵红兵的老婆,张岳绝不多看一眼。

一年多以后,张岳家里就剩下高欢和李洋了。张岳又进去了,两年劳教。如果说赵红兵进去还有点原因的话,那张岳被判劳教可能ม连原因都没有。张岳这次被劳教二狗到现在也不知道张岳被定的是什么罪,或许根本就没什么罪,就因为他是社会大哥,组织流氓团伙,曾指使或参与过流氓斗殴。

据小道消息说,当时香港快回归了,像是张岳这样的人必须得进去,否则影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等香港回归以后再把他放出来。二狗对公安部门此举颇为不解:张岳的确是混子,但是谁说了混子就不爱国啊?香港回归张岳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还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不成?

当然,也有可能,张岳的确是在那ว时候干了点坏事才被抓起来的,但可以肯定,他肯定没干什么太大的坏事,否则也不可能ม是“两年劳教”。

95๓、96年,张岳、赵红兵、表哥、费四四个人都在服刑é,但服刑的地点颇有不同。张岳和费四是在劳教所,赵红兵是在本市的监狱,表哥是在本省的重刑犯监狱。

赵红兵在看守所还没被宣判时,李武已经出狱。

正所谓:五百年自有王者兴。

没了赵红兵、张岳、李四、费四的江湖,群龙无首,一样的热闹,一样会有新的江湖大哥出现。

但是没了赵红兵、张岳、李四、费四这样豪气千云义薄云天的江湖大哥的江湖,总是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挺落寞。

二狗想起了《红楼梦》里的那句:好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最起码在二狗心中ณ:从94-ๅ97年的江湖,有如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二狗未曾关心过。

所以,第三部还是要从赵红兵出狱写起。

故事已๐经完了,但是第二部还没有完。

那是因为,二狗每天的工作就是写研究报告,研究报告不能ม把事儿说完了就算完了,还必须要写还是必须要写,必须要为拜金流氓做个ฐ总结,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