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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黑暗之心

那个水蓝色头发的老师把明月带走了,李初寒被留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宿舍里,他有些迷惘,不知道该干些什么เ。这里缺什么เ?貌似还真不缺什么,床铺,衣架,阳台,没有水龙头,但是有盥洗台。床头柜里这是什么东西都有,洗漱用品,但是没有牙刷这种东西,可能他们都不会刷牙的吧。在守卫者那边他们清理牙齿是嚼某种奇怪植物的根,但是那种味道真的不敢恭维。不知道精灵们会用什么方式刷็牙,希望不会太奇葩。五十平左ุ右的屋子里两张床,不会很挤,左边那张靠近阳台的床上已๐经有人了,物品摆放的非常杂乱,但是相对右边这里只有一张床,正好和左边相反,这里除了应该有的家具之ใ类的东西什么เ都没有,而且摆放得就像刚刚整理过的宾馆套房一样。

森林生活的精灵们的体貌特征是非常复杂的,他们都会尖尖的耳朵,精致而纤细的五官和身体,他们的皮肤几乎没什么เ色彩只是在血管的衬托下会有些粉红色,但是他们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就像花朵一样纷繁复杂,五颜๨六色,但都是那种非常鲜艳的颜色。一旦精灵原本纯净的心灵被“来自人类的负面情绪”污染之后,他们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就会逐渐变深,最后他们的心灵彻底扭曲,称为只为复仇而生的暗精灵。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暗精灵的的外表和内心一样都是暗色的,他们的存在只为了向人类,像整个世界复仇。每一个暗精灵都是不择手段的刽子手,他们疾恶如仇,但是自己却投身邪ิ道,为了杀敌,他们经常采用残酷而血腥的献祭຅来换取力量。

一片巨大的叶子后面,一个长着一头银色长发的精灵少女正在发出微弱的呼救,看得出来她有多么เ疲惫和害怕。有草木演化出来的小妖精正在围绕着她旋转,这是只有被自然所认可的高等精灵才会有的奇观。少女的面容虽然笼罩着疲惫,害怕和担忧,泪水的痕迹还挂在她的眼眶,但是她依旧是美丽得让人窒息。她有精灵本来就纤细和娇小的脸຀孔,尖尖的耳朵还在随着抽泣而不断颤抖,柔弱的肩膀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地将她抱住。此时她的怀里还有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精灵少年,他全身都是恐怖的伤口,似乎是和什么เ凶残的野兽搏斗过。少年有一头深色的头发,是这种纯黑发色的精灵非常罕见,而且因为他们的头发和人类很像,是森林精灵向暗精灵转化的信号,所以他们在精灵的族群也常常会被孤立起来。此时少年全身的伤势虽然让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的面容却无比安详,好像做着什么好梦一样,只不过他的手还紧紧地和少女的手握在一起,就算是已经不省人事了还是不肯放松。

“谢谢……”

集中精力,百分之百集中!再来!

手心好烫!甩出去!

耳边由坠落带起来的风声突然变得紊乱,气流的运动速度加快,稀薄的空气变得如水般浓稠,李初寒就像一个蹩脚๐的高台跳水运动员不小心从台子上掉了下来,被水击晕了。虽然冲击被一部分气流吸收,但是李初寒还是收到เ了不小的的冲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还活着……”

回想了一下刚才那种奇妙的境界,李初寒想到了一个曾经听过的咒语,魔法师能从手中召唤出一把火焰剑,用于投掷或挥砍。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好玩,李初寒居然有嘀咕出来了,不过这次居然有个回应,一排灯火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亮了起来。李初ม寒被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居然真的会有灯,难道说是有人听到了他的话么?可是由于现在没有人,李初寒说的可是汉语啊!

为了不在气势上输掉,李初寒凶狠地大吼着。

很快李初ม寒就会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了,在这种生命密度极高的大森林中ณ生存下来是很难的,你永远不知道哪一片叶子的背后藏着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森林中其实是有路的,大型野兽,比如野猪什么的,它们走过去的时候就会把植物压倒,这样就会形成一条兽路,再比如群居动物自然经常集体活动,它们喝水觅食都是有固定路径的。除此之ใ外,森林的每一寸土地都会被厚厚的植被覆盖,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才走出去几步,李初寒的衣服就被挂出了好几个大口子。已๐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四周兽鸣声清晰可闻,但是就是看不到动物,李初ม寒隐隐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他的神经开始绷紧。突然,李初寒发现周围变得安静下来了,树叶一阵响动,李初寒猛然向前๩一扑,在刚才他站的地方出现了一只毛皮斑斓的四足动物,它的脑袋长得不太像狮子老虎那种大型食肉类动物,准确地说是它的嘴长得太奇葩了,与其说那是一张嘴๨,不如说那是口器。从凸起的肌肉块和尖锐的爪子上来判ศ断,这货应该是那种不善于追逐但是在搏杀的时候很强的掠食者。没见过的生物,从体型来看,行为模式应该和老虎差不太多,但是它的嘴为什么会进化成那种样子呢?

这只嘴上生疮的老虎才不会给李初寒思考的机会呢,这货连吼都没吼一声直接就翻身又扑过来了,估计是这样的嘴吼不出来动静吧。李初寒感觉现在的身体是如此得灵敏,好像每一根头发丝都能ม用大脑控制似的,好像连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都能ม听到,李初寒知道这是肾上腺素正在疯狂分泌。战斗中ณ正视你的对手不仅仅指的是不畏惧不轻视对方,在正面交锋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对手的眼睛,他的目光所指就是他马上要攻击的地方。可是与这只变异老虎目光对上的时候李初ม寒差点丧失了理智,他本人的胆子并不是很大,现在从这只老虎的眼中读出的是死亡的威胁,那是一种最直观的死亡预ไ兆,这种眼神的主ว人是在无数次厮杀中活下来,这种凛冽的杀意似乎随时都会将李初寒撕碎,他仿佛看到鲜血淋漓的自己作为猎物,还在老虎的嘴๨里挣扎,而这只老虎正在慢慢地用它的利齿品尝李初寒。

不能从这里走,黑暗中,路痴李初ม寒也不敢走远,但是他发现除了后山训练场,四周也都是山,不止一座。其实今晚之前๩李初寒也知道这件事,早在他来到营地时,他曾在广场中四处眺望过一圈,四周都是山,视野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快入冬了,天气很冷,植被干燥,山不好翻啊,李初寒早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他一边翻白眼吐舌头一边偷偷摸摸地溜回营地。

“果然还是不一样……”

就像电影中ณ经常遇到的桥段,比如某人被困雪山,很冷,很饿,很累,但绝对不能睡着,不能ม失去意识,不然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关于这一点,李初寒也极其清楚地知道,但有些事不是知道就可以避免的,油尽灯枯的李初寒陷入了深度昏迷。

李初寒身体周围的空气一阵扭曲,竟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刚才还随时都会断气,准确地说刚ธ才已经断了一会儿气的李初ม寒像个幽灵一样地飘了起来。身体还在,但是他却像失去了重量一样在黑色火焰的包裹๥下飘浮在半空。这黑色的火焰不会发光,没有温度,只是安静地燃烧着,在这漆黑的夜里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是哪儿?

风很大,一直吹个不停,一抬头,李初寒发现这天空显得特别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云彩。

“不是,我不是说精灵的地盘,我是说,更大的地方……”

“想要回到你原来的时空里去的话,你需要进入守卫者的高层,天界ศ的中枢在他们的手中,如果你能ม让我启动天界的中ณ枢,我就能让你回去。”

李初寒满脸຀震惊地看着明月,他是从异界穿越来的事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过,“你……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很久之前๩吧。初寒,你对我是怎么看的?”

这是要表白的节奏么?李初寒的心跳一阵加速,哪怕面对遗迹中的生死困境,李初寒也没有觉得这样惊慌失措过。明月把手搭在李初寒的脖子后边,把脸庞凑近李初寒,四目相对,李初寒能闻到เ明月香甜的呼吸。李初寒实际上也不是什么腼腆货色,要是有人丢个ฐ糖衣炮弹过来,李初寒绝对会吃掉糖衣把炮弹扔回去,现在,送上门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李初ม寒伸手搂住了明月纤腰,正准备一口亲上去的时候,谁知道明月却突然变卦,反手把李初寒推开了。明月的力量大的不可科学,李初寒差ๆ点摔倒。

“你啥意思啊?”

明月没有理恼羞成怒的李初寒,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精灵城市的边界ศ,隐约能看出一丝愤怒和慌乱。

“逃,这里待不下去了。”

“啊?”李初寒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月对着的方向突然出现一阵强大的魔力波动,空气中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撕裂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这绝对不会放过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只是这些无辜的精灵要遭殃了。”

“你的仇家?”

“啊,这算是旧ງ吧。”

李初寒一阵沉默。

“怎么เ?吃醋了?”

“咱们打不过他们么?”

“很多事都不是能用暴力解决的,尤其是对方是圣人的时候。”明月拉着李初ม寒的胳膊开始往外走,而看见结界破坏的精灵们也纷纷忧心忡忡地向学院内部转移。

在精灵的都市里,学院是最安全的地方แ,只要躲在里面,就不会有事。

“既然是你的旧,你出面的话能和平解决么เ?”

“他们会把我抓走,你想想,如果你抓到了一个小美人藏在自己的屋子里,没人管也没人知道,你会把她怎么样?”

“你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老子去试枪。”

明月一把拉住李初寒,“你疯了,没听到我说的话么?那可是圣人级别的存在,他们一个念头就能让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你知道什么เ叫‘打黑枪’么?我赌他们绝对没见过这种武器。”

“我跟你一块去,放心,只要离得不近,他们无法发现我,我也很想看看,现在他会以什么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精灵城市的另一段,带着面具的独眼男人领ๆ着一般充满血腥气的佣兵大步走进精灵的城市。

“想不到这种地方居然还能留下这么大规模的精灵城市,兄弟们,这次咱们发财了,一个精灵少女在黑市上至少能ม换来一万个ฐ金币啊!”随着独眼男ç的话语,这些身上充满血腥气的佣兵狠狠露出残忍的笑容。

“头儿,抓到了精灵的儿咱们自己享受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卖掉呢?”

“那ว就去抓吧,能ม得到เ什么,都是你们自己的。尽可能地制ๆ造骚乱,一把火把这座城烧掉也没问题。”说话的是一个一身白袍的青年男子,看年纪应该和李初寒差不多,只不过他冷冽的眸子里充满了深深的不屑,仿佛他就是世界的主宰,人间的一切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

但李初寒和和明月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修罗场,在独眼男ç乐维的牵制下,精灵的强者们根本无຀法分心顾及被屠杀的平民精灵,而迫于那ว个白袍男子的压力,虚空中那些圣人级别的强者居然不敢出手。

“怎么回事?那些平时在图书馆里当导师的老精灵们都去哪儿了?他们就这样看着这些精灵被屠杀么?”

“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渣在聚集魔力,如果有圣人之ใ上的力量出手,他就会一击毁灭这个城市。”

李初ม寒感觉很多话噎在自己的嗓子里说不出来,他看着这些平时儒雅得像书生一样的精灵们在如狼似虎的佣兵手中ณ被残忍地杀戮,偶尔有一些箭枝和魔法进行抵抗,可是在这些身经百战的佣兵面前๩,他们的抵抗像孩童的过家家一样可笑。这些佣兵们根本不是在战斗,他们就像在享受这种杀戮和折磨猎物的快感一样,孱弱的精灵被他们慢慢地杀死,更有甚者会把精灵少女的亲人杀死之前当着他们的面凌辱她们。

李初寒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伊恩虽然轻浮而自傲,但是他看人一直都非常准。李初寒是一个ฐ杀胚,他的骨子里就透着惨烈的杀气,电光火石之间,在明月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李初寒已๐经冲出去了。他的眼中没有神采,手中的老式火枪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将灼热的子弹射了出去。被明月的符文赋予了凝聚的微缩火球以每秒五百米的速度钻进一个壮硕的佣兵的躯干,火球瞬间爆炸,这个足有两米高的汉子肚子上出现了一个ฐ寻常人大腿那ว么粗的洞,一股人肉被烧焦的难闻气味弥漫开来。李初寒的眼睛里依然没有认可神๰采,他的手腕很疼,但是他依然冷静地扣下扳机,有一发灼热的子弹带着风元素刻๑画的轨迹冲向李初寒的猎物。被吓了一跳的佣兵想要躲开,奈何子弹的速度太快,只看到李初寒手中ณ火元素的光芒一闪而逝,子弹就已经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随后就是残酷的爆炸。

哪怕是这些佣兵经过斗ç气强化的身体,也๣没有人能够抵抗李初寒一发子弹的威แ力。击中四肢的话,无论胳膊还是大腿,直接就断了;击中躯干就是一个人头大小的洞,里面的东西自然都被炸飞了,周围的组织也๣会被高温和冲击弄得乱七八糟;最后李初寒越杀越顺手,很少有子弹放空,没有人能冲进李初寒十米范围内,而且冲得越近,死的越惨。没有人喜欢火球在人的脑袋里爆炸的场面,白的红色像是一团扭曲的色彩在控诉着死亡的残忍。

“这个暗精灵……他到เ底是发明了什么恶魔的武器啊……”

李初ม寒的手腕已经麻木了,但是他还是在闪转腾挪的同时用手中的武器喷洒着死亡。佣兵开始退却了,他们不知道这帮柔弱的森林精灵里面会有一个这么恐怖的暗精灵存在。猎物在逃跑,而猎手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李初寒化身为漆黑暴躁的死神,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上逃生。白袍男子对这些佣兵的生死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他看着李初寒的眼神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充满了玩味。随后他开始把聚集的魔力用魔法的方式宣泄出来,是火元素,但是和赤颜那种暴躁的火焰不同,白袍男子的火焰充满了阴柔,就是汽油燃烧弹那种一旦ຆ沾上就很难扑灭的火焰。同时,城市中心的高塔里一股庞大的魔力也๣在聚集,周围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让人喘不上气来,水汽凝聚,形成一个足有上千米大小的鸢型盾的样子阻挡在精灵城市的上空。天空变得一片赤红,似乎云彩都燃烧起来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火球带着高温的致命的冲击力从天而降。就在此时,从精灵城市某个角落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意志,它没有聚集魔法,而是直接干涉城市上空突然出现两个禁咒。天空中的无数火球像是飞虫一样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控制ๆ,飞舞凝聚,而那ว面巨大的水元素盾牌也化成了两条丝带围绕着灿烂的火球旋转上升,最后,巨เ量的水元素和火元素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升入高空。一道耀眼的闪电å从天空的这头划向那头,刺耳的雷鸣随之响起,一场倾盆大雨突如其来地降下。

李初寒颤抖的右手还保持着持枪的姿势,面前的最后一个佣兵被李初寒击碎了双腿之后在地上挣扎着,尖叫着,诅咒着,他身后恶魔般的李初寒一步一步地走向最后的猎物。抬起枪,对准那ว张被恐惧和绝望扭曲的的脸,李初寒扣下扳机,灼热的血液飞溅到เ李初寒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意犹未尽?李初寒身上的杀气是如此明显,劫后余生的精灵们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李初寒,不过导师劝阻从精灵学院里跑出来的特里斯绝望地看着李初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跪倒在地。

“晚了,晚了,已经彻底暗精灵化了……”

地上的血沫和雨水泥土混合,变成一种恶心可怕的东西,李初寒现在一片残缺不全的尸体中,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这个ฐ宁静的精灵城市了。挺身而出么?他并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是想把这些人渣杀光,用最残忍,更残忍的方式杀光,他的目的达到เ了,他……

并不遗憾。

空中ณ飘浮着的白衣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เ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ฐ一举ะ化解了两个禁咒的魔法师吓退了。乐่维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被数位精灵强者联手束缚,抓回了精灵城市中ณ心的高塔中。

在刚才佣兵们最后疯狂的反扑中,李初寒也受了不轻的伤,背上鲜血淋漓,可是没人敢从人群里走出一步。直到一个柔弱的身影从暴雨中走出,她银色的头发被雨淋湿,眼瞳里脸຀颊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她越过众人,迈着轻盈而坚定的脚步来到李初寒的面前。

李初寒真的猜不透这个ฐ女孩,有时候她强硬地像个女王,有时候他温柔地像个ฐ邻家妹妹,有时候她又古灵精怪地像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而现在,她只是一个被雨淋湿的姑娘๤,她无依无靠,需要一个温暖的大手拉起她的手,给她一个前进的地方。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