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都没有声音,我心下有些忐忑,悄然抬眸,竟瞧见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吃了一惊,我居然一丝声音都不曾听到。
无论是安岐阳,还是元非锦,他们的身上,都可以让我感觉得出些许的味道,或冷,或暖。而面前之人,却是平静,犹如无风无澜的湖面。
身后之人错愕地看着我,却是没有追着上来。我略微握紧了手,才发现受伤的手指疼得厉害,颤抖着,又笑。没有人能ม跳得出《凌波》,那ว么我又算什么呢?
只手指上疼了些,吹着气,还是疼。
我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点了头。
他倒是没有迟疑,只道:“琼郡景王之子。”
他转了身:“姨ถ父,表妹出去私会男人了。”他喊了一句,声音却不大,我知道,他实则是喊给我听的。但,我若再说不去,他便会当真喊出来了。
我惊愕了,原来,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心头一震,惊讶地抬眸望着女子的脸,她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顺着我瞧来,嘴角微微露出笑。
他低嗤一声,开口:“朕才是皇帝。”他顿了下,接着道,“还不把这个奴才拖下去?”他是在告诉她,他做任何事,不必避讳着谁。今日,他如果杀他,不是为了太皇太后。他若是放他,亦不是。
“皇上……”不觉出了声,才发现我能安慰他什么เ话,至嘴边的话,又成了,“皇上为ฦ何不吃东西?”
他回眸瞧我一眼,目光一凛,一句话都不说。
我回神的时候,才想起此刻还在辛王府上。
辛王府……
是了,我想起来了,当年许太后和辛王妃便是在这个季节死的。
咬着唇,莫不是,就是这几日么เ?
目光,悄然又落回面前男子的脸上,我愈发肯定了心中所想。
鼓起勇气开口:“逝者已矣,皇上以为ฦ不吃不喝,死了的人便会活过来么?”
我的话,令底下的常公公脸色大变。
他终是又看向我,嘴角微扬:“从没有人敢如此与朕说话。”
“那是他们都不敢。”
“你以为你很了解朕?”
我摇头,不,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只是想起了我自己。
“至少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奴婢只是个下人,不知道爹是谁,娘也很早就死了。那些事奴婢无能为力,而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活着。”这些话,我甚至未与任何人说过,人前,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
他睨视着我:“你以为ฦ朕没有好好地活么เ?”
“是。”我咬着牙,如果有,那么绝食又算什么呢?
“放肆。”常公公叫着,却听得出,他的声音倒是颤抖了。
面前之ใ人嗤笑着:“朕只是脾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罢了。你以为?”
我半张着嘴,只是……脾胃不舒服?
“哈哈哈——”门外,传来元非锦的笑声,颇็有嘲笑的味道。
他一个眼色,示意常公公打开门。外头的元非锦拼命忍着,还是忍不住笑。他起了身,开口道:“常渠,一会儿带他过书房去抄一百遍经文。”
“啊,晚上还要去看《凌波》……”
“两百遍。”他毫不迟疑地出口。
常公公忙劝着:“小王爷,您还不住口?”
这回,换我忍着笑,看来,还真只有皇上才能将降得了他。
门再次被关上,元非锦那含怨的双眼消失在门缝里。
“朕惯坏了他。”他淡声说着。
我一怔,他并不比元非锦大得了多少,而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似乎远远超出了他未及弱冠的年龄。
这,是我在安岐阳和元非锦身上,都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