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下巴,看着季若尧,一双平日里若似秋瞳淡然的眼睛,此刻饱含浓郁的娇韵,舌尖轻轻舔过嫣红的唇瓣。
她像蔷薇,而荆棘紧紧缠绕着他,刺破他的血管吸取着养分生长。
季若尧正要揭开盅盖,指尖才碰到袅袅升腾的热气,就听到เ顾明出言提醒着,季总裁小心烫,刚才重热过一次。
顾明愣了下,茫然的复述,热过一次。
当初她就是被季若尧送回来的,在酷暑的盛夏。这两年多来,那ว个顾明成了季家的常客,成了纪茉的,说好听点是跑腿。
纪茉总是极其随便的对待,季若尧送来的东西。不喜欢,再贵重都丢一边看也不看。而她懒得动的时候,不管顾ุ明说什麽,就是不肯踏出房门一步。顾明也不敢催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她慢慢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刚想把她搂到臂弯里来,他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开始震动。
小茉找到了吗
其实她只是想换下这一身,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裙子。
抱着裙子从厕所出来的纪茉,正面迎上,手放在裤袋整个人懒โ懒的倚着墙,盯着她的季若尧。
纪茉眼睫上还沾着泪,对他说着,谢谢你。
既然不明白,那ว麽他就说明白,我和季家关系不太好,即使你是我的侄女,也不要以为……
在季家一族中ณ,除了长兄季敬闻,没有人和他来往过密,连季老太太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远洋集团是季若尧一手创造出来的神话,经过蛰伏了几年後势头疯狂,跟他从小行为ฦ乖张,不服管教的性格如出一辙。
纪茉感受到他下腹的热源正着,下次别傻了,你逃到哪里,我都能轻而易举的上了你。
你能揣着这个ฐ秘密,安然无恙的走到季家去告状
纪茉慢条斯理的说,他想让谁闭嘴,就有办法让那个人永远都开不了口。
说出这句话,纪茉正悲凉的想,连她也是一样,等季若尧对她失去兴趣了,她只好让自己当个ฐ哑巴,以此明志,留住小命。
林垣看着她,胸腔里像割了道缝,呼呼的漏着风,特别难受。
在纪茉转身要走的时候,他说,我不是要以此来威胁他。
林垣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每一个字都像叹息,我只是想问你,这样下去……有结果吗
纪茉眼前是白光刺眼又锋利,从冬季的天空僵硬的打下来。
她没回头,快步离开,像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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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校门口没有顾明,因为纪茉旷课了,比正常时间早几个小时从学校出来。
她拦下一辆计程车。窗玻璃外是汹涌的车流,淹没城市的轮廓。
到季家时,黄昏将至未至,灰蒙蒙地天色。
有点奇怪的是,季敬闻比平时回来的都要早,早的就好像一天没出去过的姿态,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翻看着报纸。
他看到纪茉,拢下手里的报纸,今天去学校了
嗯。纪茉平静的点头,不多做停留的从楼梯往上走去。
昨晚她彻夜不归家,季若尧给出借口是,纪茉喝多了就在酒店里休息,他应酬多,忙忘了把她送回季家。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季敬闻的神情复杂,可那又如何呢。
季敬闻怎样看待这件事,怀疑与否,对纪茉来说都无所谓。
这个父亲可有可无,她拥有的一切,都是季若尧给的,该依附着谁活下去,她很清楚。
但人始终是感情动物,尤其当一个女人被宠坏了之後,要是还不动心,可能吗
纪茉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打在身上,不断冲刷着那ว些红痕欢爱的印记。
她的脑袋里竟然盘旋着林垣的声音——
这样下去,你和他之ใ间会有结果吗
纪茉生气的关了水,抽下浴巾。
抹开镜子上的雾气,出现的是她的脸。
有时候纪茉在想,如果没有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季若尧还会不会要她
所以,似乎想要从他身边远离,不必那麽麻烦,毁容多简单。
纪茉吹着湿哒哒的头发,突然想起是不是该和顾明说一声,免得他去校门口傻等着。毕竟,这个人固执的就像块木头板子。
她拨去电话没有几秒,那边就接通了,顾明,我今天旷课,现在已经回家了,你不要去接我。
好,我知道了。
纪茉愣了下,因为这声音是季若尧的。
怎麽忘了只要是她打给顾明的电话,无一例外的,都会被转接到季若尧的手机上。
晚上吃饭了吗
纪茉梳着头发,还没,刚回来洗了个澡。
她又问,你呢,下班了吗
季若尧声音懒散的回答,就快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诺大的会议室此刻安静的出奇,坐着十来个部ຖ门经理都识相的闭着嘴。
最尴尬的要属正站在屏幕前做项ำ目解说的,这是头一次踏进高层会议室的小职员,刚刚季若尧抬手虚指,让满头虚汗的他收声,都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
他看着季若尧的背影,修长又高挑的身姿,剪裁得体的西装ณ让他显得孤高又疏离,但偏偏这样的人,对着电å话的声音却是那麽温和。
她说,我明天不去上课了。
他压眉,嗯
我去找你吧。
他勾了勾唇角,嗯。
季若尧收起手机,这才转身回了座位,整了整衣领靠向椅背,对呈獃滞状态的小职员,一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小职员回过神,好不容易找到头绪,才说了一句就被他打断。
你把前面的再说一遍。
他这麽说着,小职员又开始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