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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枝共冢(二)

车子平稳前行,前๩方的绿灯变红,他停住,等红灯变绿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了。后面喇叭声四起,才想起车子该右拐。

车子几乎把全城绕了个遍,最后停在公司楼下。打开手机,短信声不断,他恨不得把手机扔出窗外。终究是没有,他已经改掉了那个摔手机的毛病,因为再没有人值得他那么做。

她突然停住了,呼吸有些困难,说不下去,那些用安眠药助眠的日子说了也没有意义แ,都已经过去。仰头看着远处的昏黄的路灯,整齐地立在两旁,沿着道路蜿蜒而下。渐渐松开了按在锁骨处的手,人也慢慢放松下来。透过玻璃她看见苏槿彦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的模糊影像,她不知道他是难过还是太累,她把脸贴在玻璃上,掩盖了那些影像。

与最爱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分开后,很多女人就靠着那ว可怜的回忆过完这一生。不断地回忆、幻想、憧憬……一生也就在不知不觉中ณ过去了。

四人进了一间不对外开放的私人餐馆,听朱婧说他们早就定好了位置。以前苏槿彦和她也算是亲密了,却鲜少出来逛街吃饭。最早时苏槿彦和她说过带她去私人餐馆吃味道不错的法国菜,也一直没有兑现承诺,他总是很忙。有空时更愿意在家里煮两个小菜炖一盅汤,两人慢慢品尝,那时的感觉是幸福,简单的幸福。

四人餐桌,为安和苏槿彦面对面坐着,颜颜低头拔着毛茸茸的维尼熊,玩了一下午也๣不腻。为安抱着颜๨颜去洗手,客随主ว便,他们点菜。

邢蒋没回答,毫无预兆的俯下身吻了方แ为安,激烈而不容拒绝地吻着,双手同时揽上她的腰。方为安脑袋当时就“嗡”地懵了,不知该做何反应,木然地接受。他压着她吻了很久,方为安几乎有些眩晕,产生了错觉,直到硬物抵在她腹部ຖ,她才清醒过来,猛然一把推开他。“你这是做什么เ?”

方为安终于知道和男ç人不能ม开这种玩笑,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挑衅。低头不语,今天多喝了几杯,居然失了分寸。口里还留有浓烈的威士忌味道,她记起有一回她和苏槿彦喝着红酒接吻。想着想着胃里不停的翻滚,跑到车边的花圃干呕。

现今流行快餐,快餐式的爱情,快餐式的婚姻ี,连文化也快餐了。这种情痴男ç子还真算是凤毛麟角了。所以有时候老白嘿嘿笑着和她说:“要不回国把邢蒋上了吧,省得你们两都寂寞。”瞧瞧,连感情愚钝ๅ的老白都说她寂寞,估计天下人都以为她寂寞。只有她自己不以为然。

为安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笑着摇头,她听过更肉麻的。这些事朱婧在她面前一点也不忌讳,想必又是哪个男ç朋友。

“对不起。”

她和他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热热的。

“怎么会?”他一直不明白他这样可以容得下父亲养情人,生私生子的母亲,为什么就容不下小安?“妈妈,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功名利禄也不过是浮ด华;况且您要知道我也๣不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我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他一直都在捍卫母亲的尊严。

苏槿彦更正道:“妈妈,她首先是我的妻子,才是苏家的媳妇。”

他闻到了栀子花的味道,那年盛夏的栀子花。白色,纯洁无瑕。那个穿着百褶裙的小女孩蹲在栀子树前轻嗅花的芬芳。那个时候他十七岁,内向而的青春期。也正是那ว一年,他在父亲的安排下利ำ用课余时间企业学习。他深知自己้的责任和存在的意义แ,对于学习和工作丝毫不敢松懈。他没有假期,也很少朋友。他不能像其他同龄人一样花时间经营和同学的关系,所以不知情的同学们都觉得他冷酷。其实不是,他只是没时间。

有时候苏槿彦甚至有些嫉妒这个妹妹,从小不知愁滋味。没有压力,也没有所谓的责任。

“这票要是干成了,我们也能分不少吧?五千万美金呐,可以去澳门。要是他们家不给怎么办?”阿南不无຀担忧的问。

有预谋的绑票,她被人跟踪了多久?为什么她和苏槿彦都没有丝毫的察觉和警惕?他们自诩是普通人,谈着普通的恋爱,过着世俗的日຅子,苏槿彦对她也是低调至极,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为什么这样也会有人盯上?

终于放开了她,她有片刻的停顿,但很快就冲进了卫生间。打开蓬头,开始冲刷自己的身体。

门外有敲门声,而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他□□着上半身出现在门口,雾气迷蒙了她的双眼,隔着玻璃门看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皱眉。

“你放开我,放开我。简意轩你以为你是谁,我们需要在你面前伪装吗?”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เ。”为安掰开握着她手腕的五个手指,手腕上有一圈红痕,揉了揉。

“自己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自己,有了这么เ一份感情,人这么一辈子也就有了寄托。这么说虽然很片面,但我认为ฦ没有体会过真正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他们家纵使有万贯家财,你要的也不过是那个男人而已,别ี放弃。”

两人去逛珠宝店,韦乐打算玉器,想送个上好的玉镯给她婆婆做新年礼物,为安也๣萌生了此想法。苏母喜欢玉器,但看得出她是行家,她手上那个翡翠镯子就价格不菲。

两人都陷入了回忆,对于童年,对于那栋老宅,老宅门前的榕树,还有许许多多有无对方的时光……

今天进厨房估摸着也是脑细胞搭错了神经,机会难得,为安便指挥起他。让他切洋葱。矜贵的少爷哪有切洋葱的经验,辣得红了眼眶,纳闷怎么会这样?听说过剥洋葱掉眼泪的,没想到切洋葱也๣会。不敢抬头看一旁้洗青菜的方为ฦ安,又不好将切了一半的菜扔案板上,唯有以最快的速度切完,撤离厨房重地。从小到大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丑。

“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母亲就我一个ฐ儿子,对我寄予了厚望。而我却不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外面的我母亲虽然不同意他们进门,但不等于不存在。南丰ถ现在虽然是我在打理,我却一刻也不能放松,每年要让企业保持20%的增长速度,一个决策错误就满盘皆输,董事会多少人在看着啊。我脑子里每天都在运转着数据,分析每一份财务报表和智囊团呈上来的每一份方案。”此时的苏槿彦完全是另一个人,眉头紧蹙,满脸疲惫。像他们这样表面风光的人,背地里的防备有谁知道?他虽然极少理会那ว些坊间的传闻,但父亲有外室是不争的事实。他的母亲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他,容不得他有半点差池。

苏槿彦轻笑,“怎么不累?”拍着她的后背,后悔和她说了这些,只会给她平添烦恼,“不过每天回家看到你,感觉就轻松多了。”

从脸颊到เ脖颈,一路往下,还伴着有些急促的喘息,要说方为安没感觉是假的,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苏槿彦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不放过她的每个点,他在逼着她回应,逼着她迎合,逼着她不由自主的,他要让她的腿主动缠上他的腰,让她叫着他“子建”,以最亲密的方式征服她。

方为安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还有多少个夜晚可以这样就着黑暗相拥,是不是只要她愿意他们就真的可以不分开?

苏槿彦帮为安移凳子挂外套,还一边微笑着像方紫星和简意轩致歉:“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四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不管这微笑是皮笑肉不笑还是肉笑皮不笑,在外人看来都是微笑。可见他们的气氛有多融洽。同为安幻想的烛光晚餐有些接近,喝葡萄酒,吃意大利菜,如果餐桌上不是多了两个人就完美了。

“我妹妹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知趣的滚回家吧。”

“喜欢。”

“十岁。”

为安想从苏槿彦的手中挣脱,稍微用了一点力却被抓得更紧,容不得她丝毫的动弹,他捏疼了她。三个人的空间太狭小。为安觉得透不过气来,侧过身,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苏槿彦左ุ肩,苏槿彦低低的问道:“怎么啦?”

为ฦ安连鞋也来不及脱๳,就把苏槿彦抵在了门背上,双手勾上他的脖ๆ颈,踮起脚๐去吻他的唇,他的喉结……

“喜欢吃法国菜吗?”

“有一家私房菜馆,法国菜做得不错,下次带你去。”

这仿佛是一种默契,门铃响时就想到是他。

“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