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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偷梁换柱

忍无可忍,吴超越终于还是发起了反击,还是无比强烈的反击,反问道:“各位将军,你们问我地道攻城为什么会失败?我还想问你们,在出城内部ຖ秘密挖掘的地道,为什么会被长毛发现?这些天长毛基本就没出城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军在秘密挖掘地道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军地道的准确位置的?这一切,是否与上次有人向长毛告密有关?!”

佟鉴和瑞昌等僧格林沁死党哑口无言,僧格林沁却是吹胡子瞪眼睛,愤怒说道:“长毛精于穴攻,还用得着有人告密?只要发现不对,设几个地听找到เ我们地道的位置易如反掌!”

砰一声,习๤惯性的重重一拳砸在龙案上,咸丰大帝的脸຀色比道光驾崩时还要难看三分,额头青筋暴跳了许久后,咸丰大帝ຓ还骂出了脏话,“这帮狗奴才,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长毛都打到天津了,竟然还只想着争权夺利ำ,互相扯后腿,全然不把朕的社ุ稷平安放在心上!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在咸丰ถ大帝ຓ的养心殿里混的,每一个人当然都是擅长揣摩上意的好手,事实上刚听到都不是什么เ好东西这句话时,肃顺和祁แ寯藻都已经明白咸丰大帝心里其实对谁都非常不满,也并没有打算专门针对某一个人。所以老成精的祁แ寯藻马上就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万岁,平贼事大,追责事小,以微臣之见,此事不宜立刻深究,以免动摇军心,影响士气,波及剿贼大事。所以微臣认为,皇上不妨借机将载王爷升任为总监军,令他监督天津前线的诸路兵马及大小将官,也令他负责调查这几个案子,待一切水落石出,再做裁é处不迟。”

当天半夜,朔风突起。乌云开合间,雪花纷纷,一场大雪突然落下,多少有些提心吊胆的僧格林沁也放声大笑了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下这么大的雪,吴小蛮子明天想把火炮布置到เ位,有得苦头吃了。”

这里必须交代一个细节,也幸亏吴军练勇的主力步枪是普鲁士生产的击针枪,所处环境气候更加寒冷的普鲁๥士军队为ฦ了在冬天作战,对武器的抗寒能力要求极高,所以吴军练勇的击针枪才不至于被冻得连枪栓都拉不开。不然吴超越肯定就只能欲哭无泪了。

“当然想听真话。”达洪阿等人冷笑答道。

“如果长毛有胆量出城和我决战……。”吴超越顿了一顿,然后才神情平静的说道:“那么เ就凭我这一支军队。就足够收拾他们了。但我的兵力太少还全是步兵,天津这一带的地势又太过开阔,所以我只能做到击溃长毛,重创น他们,打不了歼灭战,没办法把五万多长毛一战歼灭。”

“皇上,惠王爷言之有理。”穆荫也乘机说道:“奴才等不是怀疑ທ吴道员对朝廷的忠心,而是担心他麾下的练勇,练勇来自民间,不识礼仪,不知忠孝仁义,又多是乡间野人,粗鲁无知,来到京畿๹繁华之地,心中必然生出贪念,欲图扰民劫财,吴道员倘若稍微约束不住,只怕马上就会酿出祸患!”

把洋人怕到骨子里的大清文武官员纷纷附和,还有人举出了当年董卓率领外军进京的例子,提醒咸丰大帝不要重蹈何进的覆辙,异口同声的反对征调吴超越北上勤王。

周秀英的脸有些泛红,好在脸຀上涂着颜๨料é看不出来,悄悄吸了一口气后。周秀英努力板起俏丽脸庞,故意语气生硬的说道:“那是我爹瞎了眼!还有,你和我当时,也๣谁都没有答应!”

周秀英的羞涩๳终于无法掩饰了,微微扭开了头,道:“我帮你给洋人送信,也是我瞎了眼,而且对我来说,就算那次事可以重来,我也绝不会答应。”

“鉴于此情,当时便有人上书๰先帝ຓ,请求自铸大清银元,以便民间使用和与洋人贸易,但因为各种原因,先帝没有采纳。而现今吴超越恳请自铸银元。倘若圣上准允,那么就只会出现两个结果,第一就是吴超越乘๖机在银元中ณ大量惨杂铜铅,降低银量。坑害百姓牟取暴利ำ。第二则是吴超越所铸之钱质好量足,通行长江南北,百姓只用吴超越所铸之钱๥,吴超越乘机收购白银大量铸造银元,同样从中ณ牟取暴利!”

“皇上,因为ฦ洋人的银元并不是纯银,其中多少搀杂了一些铜铅,但我们大清朝廷使用的却是纯银啊!”文庆苦笑着说道:“这一枚银元的区别虽然不是很多,或许吴大人只能每一枚银元只能赚取一分半厘的银子,但数量多了,吴大人从中间赚的银子就非同小可了!”

知道吴如孝说得有道理,林凤翔确实有些动摇,然而就在这时候,远处的江阴东门那ว边却突然传来了喧哗声音,紧闭的城门开启,队列整齐的吴军练勇大步出城,迅速越过护城河在城外列ต阵。见此情景,林凤翔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大吼道:“打旗号,让黄益峰马上冲锋,不要给超越小妖列阵的机会!”

二十支古怪的铁管突然在四十名吴军练勇的保护下越阵而出,一尺多长的铁管黑黝黝的没有多粗,由一名吴军练勇双手拿着按在地上,看上去似乎毫无威胁,但是很快的,太平军将士却又看到,另一名吴军练勇突然把什么东西放进了那些铁ກ管里。再然后……

与太平军的突击队比起来,太平军的蚁附将士其实还算是幸运的了,真正悲惨的还是太平军突击队,看似顺利的杀进了江阴城内,刚听到เ城头突然炮声大作,经验丰富的汪一中就已经怀疑自军已经中了埋伏,结果也不出所料é,冲在前๩面的太平军勇士很快就大吼了起来,“中计了!前面是栅栏!还有羊马墙和壕沟!”

其实这个ฐ陷阱倒不是吴超越故意派人挖的,而是吴超越之ใ前设置地听时挖的深坑,确定了太平军的地道位置上,吴超越也๣懒โ得叫人填上,随便派人做了一些伪装做成了一个陷阱,不曾想还真收到เ了杀敌效果。

吴超越不想当着太多的人解释原因,只是催促杨文定赶快行事,杨文定无຀奈,只能ม是马上命令莫载去执行此事,吴超越则又赶紧ู对莫载说道:“莫县令,江阴城里可有什么靠得住的士绅,明天请一个ฐ来见我。记住,一定要靠得住的士绅。”

从莫载的介绍来看,这个黄植生倒是相当靠得住,地主ว富户出身,秀才功名,做梦都是想考举人中状元,太平军两ä次攻打江阴期间,都抢了他在城外的庄园,他也先后三次捐钱捐粮帮清军抵御太平军。同时黄植生对吴超越也表现得异常崇拜,一口一个道台大人,看着只有十八岁就当上四品道台的吴超越时,两只眼睛里还尽是星星,正是执行吴超越特殊任务的理想人选。

吴超越察觉到乡勇的小动作,也明白那地保改口的原因,便说道:“用不着怕,本官是为ฦ了剿灭长毛发逆而来,不会向你要粮食要银子,也不会逼着你们地方上捐钱๥捐粮,去替本官告诉本地百姓,叫他们放心出来耕种劳作,千万别耽搁了农耕大事。还有,我军士卒若有骚扰欺凌百姓者,叫他们也不用怕,可以直接到本官面前告状,本官一定会为他们做主。”

“我就是吴超越。”

“林丞相,江阴那次是误会啊!”刘丽川ษ大声喊冤了,“江阴那次,出城的人是真投降,只不过我们的运气好恰好撞破了,才有了后来的事!我们不是故意诈降啊!”

哭喊无用,吃亏太多的林凤翔和罗大纲等人还是不肯相信刘ถ丽川ษ的解释也不敢相信,而刘丽川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只能ม说了关于自己的一个机密,又喊叫道:“还有,我虽然是吴超越的世叔,但我和不是一路人,我是天地会的人,我给吴超越的爷爷吴健彰办事,是为了潜伏在他身边,做反清复明的事啊!”

见吴超越疑惑看向自己,赵烈文这才解释道:“慰亭,你千万别小看了我们那位抚台杨大人,道光十三年进士,只用了十七年时间就从一个六品主ว事爬到一省巡抚封疆大吏的位置,岂能ม是善与之辈?向荣那点如意算盘他能看不穿看不破?退一万步说,就算杨文定看不穿向荣的真正用意,以他老人家的脾气性格,又怎么会真的带着军队和长毛死拼到底,宁死不退?”

“更重要的另一点?”吴超越楞了一楞,再稍一盘算后,吴超越脱口就说道:“我也被逼着参加反攻镇江的战事!”

那书๰生大喜,忙向吴超越道谢,吴超越则不再理会他,只是毕恭毕敬的邀请黄胜随同自己้进营,那ว书生尾随在后,很是知情识趣的没有打扰吴超越和黄胜的亲热交谈,一个劲的只是用心观摩吴超越的营地布置,吴军练勇的训练情况。

说到这,黄胜又苦笑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到เ这种战法战术的时候,也觉得洋人的士兵简直傻到เ了家,为什么เ就不知道怕死?不知道散开来躲枪弹?后来还专门找洋人的军官请教了,才多少懂得一些其中奥妙。”

“研究火炮和火枪,看看能ม不能自己้造。”吴超越在买办爷爷的面前倒是实话实说,道:“向洋人购买太贵,又不能保证供应,所以我想试一试能不能自己造。”

“龚振麟?”

“大人请放心,绝对靠得住。”吴家信使拍着胸口说道:“率领这两ä百多练勇刘丽川刘练官,是我家孙少爷的世叔,他的练勇装ณ备的武器,也全都和我家孙少爷直系练勇的装ณ备一模一样,还同样是请洋人军官教出来的,能使洋枪洋炮,敢拼刺๐刀,打起仗来一个顶十个。我家孙少爷这次如果不是在突围战里伤亡太大,否则还真舍不得现在就亮出这张底牌。”

吴家信使欢天喜地的答应,杨文定也在心里盘算道:“但愿能靠着这些练勇打个胜仗,不然的话,再这么逃下去,老夫不但顶戴难保,脑袋也๣得悬乎ๆ。”

“回万岁,奴才怕无຀法如实具报。”穆荫的回答让咸丰ถ大帝和僧格林沁又一起傻了眼睛,重重磕了一个ฐ头后,穆荫又愁眉苦脸的说道:“万岁,福提督是一品大员,又是三朝老臣,轮镇多地,奴才若是查出他谎报冒功,不如实具报是欺君,如实具报又会伤及朝廷颜๨面,动摇国本,所以奴才左ุ右为难,只能请辞。”

“尚未查核,奴才不敢下此定论。”穆荫叩首答道:“但奴才敢用顶戴花羚担保,松江团练办理吴超越吴主事绝不会谎言欺君,冒功骗赏!”

“多谢贤弟。”惠征也拍了拍吴超越的手,奸笑说道:“贤弟放心,这道家书我一定会写,贤弟你的盖世奇功,愚兄担保谁也抢不走。”

“反正出了国也๣是当末等公民,与其去给洋人欺负,不如学袁大头拼上一把,拼赢了利国利民,早几十年帮同胞摆脱满清八旗的奴役,也早一点把中国带进工业时代,拼输了再往国外跑也๣不迟。”

“砰!”

两声枪响,吴超越和吴大赛几乎同时扣动扳机,结果让吴超越和吴大赛喜出望外的是,他们本来就相当不错的枪法在这一刻同时正常发挥,韦昌辉的胸前和脖颈处同时喷出两ä道血箭,人直接仰面摔倒,太平军将士的人群中,也马上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六千岁!超越小妖,无耻狗贼!”

还别ี说,吴超越这手疑兵计还真起到了不小作用,在单筒望远镜里看到吴超越那ว面张牙舞爪的吴字大旗向仪凤门方向移动,急红了眼的吉文元马上又加强了攻城力度,向蚁附战场上一口气投入四千兵力,妄图牵制ๆ住正在列队离开的‘吴军练勇’。结果虽然也确实给真正的吴军练勇制造了不小压力,却吃亏在攻城武器过于单一,效果始终不大,几次有士兵侥幸冲上城墙,也๣迅速被暂时卸掉刺刀的吴军练勇开枪杀害,没能守住城墙阵地。最后吉文元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赶紧派人向正在仪凤门主攻的李开芳报告这一情况。

也是福至心灵,虽然隐约猜到了吴超越已๐经在布置跑路,但惠征还是没有半点犹豫,马上就下了城去找女儿准备再次逃命,而惠征前๩脚刚ธ走,吴超越也马上就找到了耿桡摊牌,对耿桡说道:“耿大哥,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与江宁城共存亡?还是有其他打算?”

“九千岁放心,这点我当然知道。”韦昌辉神情轻松的说道:“超越小妖不突围便罢,他要是真敢从神策门战场突围,本王担保让他全军覆没!”

李开芳唱诺,心里也万分遗憾神策门那ว边太不适合地道攻城玄武湖一带的地下水干的好事,所以李开芳唯一所能做的,也就是暗暗祈祷,“超越小妖,你千万别跑啊!阵亡的天国将士,你们的在天之ใ灵也๣一定要保佑我可以亲手为你们报仇!”

吴超越理亏的就是这点,李傅氏确实是那泼妇的儿媳妇不假,按现在的封建规矩,那泼妇确实可以无຀条件把李傅氏带走,吴超越如果拒绝交出李傅氏不但违法,还直接触犯军法江宁官员中,和小刺猬吴超越有仇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所以一时半会间,吴超越还真想不出什么เ办法能把李傅氏合法留下,而旁边的李傅氏见吴超越没有说话,还道吴超越是准备退让,大急下慌忙向吴超越跪下,抱住了吴超越的双腿大哭道:“吴老爷,民女求求你,求求你,别把我交给她,你如果把我交给她,我就没法活了!”

“我死也不跟她走!”李傅氏哭喊,回过头指着那泼妇哭骂道:“这个老毒婆,她不但要把我卖掉,还要把我卖给点翠楼ä,去当……,去当脏女人!”

虽然察觉到了一些破绽,但吴超越却还是不敢肯定心中的怀疑ທ——今天新来这几万太平军,很可能是虚张声势装样子的老弱后军!

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吴超越的心跳当然开始加快,也๣隐约猜到了太平军在神策门这边虚张声势的真正目的。接着吴超越毫不迟疑,马上把吴大赛拉到了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从我们的军队里挑选两个可靠的练勇,让他们做好深夜出城的准备,到เ了今天晚上,用绳子把他们放下城去,让他们摸到长毛新营地旁้边给我看看情况,尤其是给注意新来这些长毛的武器装ณ备,还有年龄大小。但记住,绝密,除了我们的人,不许任何外人知道这件事!”

残酷的屠杀开始了,经过严格训练的吴军练勇轮流开火,第一队起身开枪射罢,立即单膝跪下装填子弹,换第二队开枪射击,而到了第三队开枪之后,第一队又已经装好了子弹起身开枪,配合了三段射后,后装枪的高速射击优势在这一刻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接连不断ษ的火力密密麻麻,接连不断,无数可怜的太平军将士接连中枪,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伤,尸体伤兵层层叠叠,迅速铺满战场,却几乎ๆ没有一名士兵能够冲进吴军方阵的二十米之内。——上次青浦æ大战被敌人近身,是因为ฦ吴军练勇没有采取三段射战术的缘故。

靠着悍不畏死的凶猛冲锋,太平军士兵终于在近身战场上累积了一定兵力,但因为吴军方แ阵受敌面太小的缘故,太平军士兵无຀法全部投入战斗,只能是向两旁闪开去冲吴军方阵的两翼,但事实证明,这么เ做完全就是自寻死路,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两翼吴军练勇立即开枪射击,把试图两翼包抄的太平军士兵打得是惨叫不断,尸横满地。而抢占了阵内高地的吴军狙击手也不断开枪,居高临下射杀队形过于密集的太平军士兵,连瞄准的动作都省了就能直接打中敌人,为ฦ了图快,吴超越还别ี出心裁的命令自己的亲兵站到跪地同伴的脊背上用击针枪射击,更加增强了火力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