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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玩笑开大了

吴超越摇头说自己้是第一次来京城,李鸿章也๣更加好奇,忙又问道:“那ว你这口官话是跟谁的?怎么比我说得还地道?”

“吴公子,你能够读写洋文?”李鸿章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马上把想要告辞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赶紧接过那道厚颜无耻的圣旨仔细看了,吴超越的眉头立即就皱成了一个川字,说道:“爷爷,这件事你是否觉得有点奇怪?洋人的舰队屯驻大沽口威胁开战,追根溯源是因为我们而起,洋人递交的照会里,也明明白白提到了我们祖๢孙的事,要朝廷承认我们无຀罪。我们在这件事上牵涉得这么深,朝廷和皇上为什么还点名要你进京参加这次的谈判?”

“那ว差事如果办砸了,或者没办好,那怎么办?”吴超越追问,“那是不是两罪并罚,新า帐老帐一起算?”

和翁家父子是拴在一起的袁祖悳笑了,笑得还十分的开心…………

事实上,吴健彰和吴超越在头一天就已经知道了联合舰队要从上海码头离开的计划,也出于各种原因苦劝力阻,只可惜西方各国的公使领事却执意不听,无຀可奈何的吴健彰也只好采纳吴超越的建议,又写了一道折子向大清朝廷奏报联合舰队的撤离原因和具体去向,派人送往江宁呈交给两江总督陆建瀛,让大清朝廷提前做好准备也说明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这是什么เ时候的事?以前怎么没听爷爷你说过?”

让吴超越失望的是,吴健彰似乎并不愿意过于提起以前那件事,转移话题道:“过去的事,你不知道就用不着知道了。对了,你给我老实在租界呆着,到租界外收税的事老夫去就行了,要防着翁心存他们派人出城抓人,老夫一个人脱身方แ便。”

做为一个穿越者,吴超越当然不在乎死了是埋回故乡还是被烧成骨灰,但毕竟是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吴超越还是很明白吴健彰这种希望叶落归根的老辈人心思,同情之ใ下,吴超越便也不再催促买办爷爷赶快在海外买地安家,心里还也暗叹道:“慢慢再说吧,反正只要保住家产,想在外国买庄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娘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在这个时代出国,去了也是当末等公民啊。”

吴健彰一听大失所望了,担心城里的爱妾家人可是又无可奈何,也只能是赶紧要刘丽川马上安排最可靠的人手,连夜返回广东香山去给儿子送信,刘丽川一口答应,并且立即做好了妥善安排。而可靠信使派出去了以后,刘丽川则又问道:“爽叔,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吴超越赶紧道谢,旁边的吴健彰却满头雾水的问道:“超越,你什么เ时候认识布尔布隆先生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法国派驻我们大清的全权公使!”

“吴健彰先生,我和你这位优秀的孙子如何认识的,等到了租界后再说。”布尔布隆笑着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雒魏林和麦都思等神父都大失所望了,阿礼国则ท又安慰道:“几位尊敬的神父先生,稍微忍耐一下吧,反正你们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产业,进不进城都是无所谓。”

麦都思苦恼的说,结果麦都思不说这句话还好,这句话说出来还没说完,阿礼国就已经腾的站了起来,惊讶说道:“超越·吴要被中国官员押往北京?为什么เ?”

“我说求他没用,因为ฦ我今天早上才逼着他给我磕头赔罪。”

吴超越硬挨了一下没吭声,吴健彰则马上又冲着翁同龢双膝跪下,带着哭腔哀求道:“翁公子,下官的孙子得罪了你,求你原谅,下官向你磕头赔罪了,向你磕头赔罪了,超越他才十七岁,什么事都不懂,求你放过他,放他一马,下官就是倾家荡产,也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翁公子,下官求你了……!”

吴超越的话还没说完,那姓翁的年轻人脸຀色就已经变了,心中暗暗叫苦,“糟了,我怎么把这一段给忘了?”

“对,快磕头!磕头!”

码头上的事已๐经不用吴超越操心了,有了上海各大帮会的配合,洋神父们在码头上的传教工作进行得比吴超越想象的还要顺利,码头工人每次登船劳作前背诵一段时间已经成为常态,还出现了一些佩戴十字架的码头工人和帮会打手。吴超越看在眼里,心里也马上又生出了怂恿洋神父建立教会学校的心思——吴超越不介意做一个帮助西方文化侵略中国的小帮凶,但是在做小帮凶的同时,良心还没被狗吃光的吴超越还是想多给同胞争取一点附带的好处。

听到声音的周秀英惊讶回头,可是看清身后的人是吴超越时,周秀英的俏脸上顿ู时如罩寒霜,还重重的哼了一声。吴超越也不介意,又微笑说道:“别这样,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别老是记在心里。不管怎么样,从源叔那里说,我和你始终是世兄妹,见面打个ฐ招呼,不奇怪吧?”

“至于钢铁ກ市场的前๩景。”吴超越忍不住又补充道:“尊敬的布尔布๧隆先生,到เ目前๩为止,中国的土地上都还没有一条铁ກ路,我觉得这样的局面不可能永远的一成不变。所以贵国商人如果能与我合资建立一座能够生产合格钢铁的现代化炼铁ກ厂,那ว么到了中国建设铁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轻易拿下所有的铁轨订单,进而拓展更大更广泛的铁ກ路市场。”

“银行业!”既然这个时代的中国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人品不怎么样的吴超越当然是挑最赚钱的行当下手,说道:“尊敬的布尔布๧隆先生,金融行业是全世界ศ最赚钱的行业,与之ใ相比,英国人的鸦片贸易都得甘拜下风!”

比手划脚着,吴超越很是耐心的给王国初指出了在上海建厂织布的各种好处和远大前景,力劝王国初出钱出力建厂,并自告奋勇要帮王国初联络洋人采购机器和招聘熟练技师,然而很可惜的是,吴超越的这番媚眼却是做给了瞎子看,王国初ม对这些话是既ຂ不懂又不信,毫无任何兴趣,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心里还大骂吴超越不是东西乱出馊主意。

“亲爱的中国朋友,能否占用你一点宝贵的时间?”

陈廷璜脸色一变,这才想起以杨文定的著名小心眼,自己如果二话不说就去查他的门生,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凄惨下场。所以又骂了几句袁祖悳后,陈廷璜也只能是再次改口,道:“那你亲自带一些精干的衙役去上海县查案,先悄悄的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ำ,弄明白袁祖๢悳到底有没有干这样的事,本官也๣用公文向杨抚台禀明此事,请他定夺!”

“行了,快去办事!”陈廷璜没好气的打算曲师爷的阿谀奉承,咆哮道:“马上带人去上海,记住,一定要悄悄的查,最好是拿到เ真凭实据!”

“哈哈哈哈哈!”百龙会成员和王国初一起放声大笑了,王国初还指着吴超越笑道:“就凭你?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百龙会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王国初也๣被吴超越的话震住,惊讶打量吴超越片刻,王国初才又问道:“你要把一半的鸟党地盘送给我们?”

吴超越苦笑着摇头,但是把脑袋摇到一半时,吴超越却又突然顿住,心中也๣飞快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我怎么把那ว个办法忘了?也把眼前๩这些大靠山全都给忘了?”

正在打这个ฐ主意的吴超越听了一喜,刚想点头时,不料麦都思神父又更加凶狠的说道:“我要请阿礼国领ๆ事象上次一样,直接把英国的军舰开进长江,用我们英国军队的大炮为你讨还这个ฐ公道!”

再然后,马丁神父等人当然是飞奔回了吴超越身边,逼着吴超越向那ว些已经背诵过一句圣经的码头工人喊道:“弟兄们,听好了,只要你们学会在胸口画十字,念完了刚才学会的那句圣经,再用手在胸ถ口画个十字,那条美国船的生意也全部是你们的!”

事还没完,过了一段时间后,当又有那么一条英国船开进上海港后,雒魏林等英国神父还是只登船说了几句英语,船主就马上赶开了争抢揽活的其他码头工人,情愿耽搁点时间等本国人指定的工ื人上船卸货,吴超越也只好在雒魏林等人的要求下向刘丽ษ川恳求道:“刘叔,快再去找些愿意背圣经的工人,听说还有几条洋船要进港,他们如果都答应给这些洋神父帮忙,你手里的人恐怕就不够用了。”

“没关系,我愿意捐献给教会三百两纹银,帮助马丁先生你这么เ做。”吴超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拿出了买办爷爷今天奖励给自己的三百两银票,递到马丁神父的面前,微笑说道:“三百两纹银,折合铜钱๥是六十万文,足够让六万人次的码头工人背诵六万句圣经了,至于将来的经费问题,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也可以慢慢的取消奖励,只保留惩罚。”

吴超越笑着点头,又在心里嘀咕道:“觉得可行就去做吧,别拉上我。上海ร码头的工人们,你们也๣别怪我,反正你们迟早ຉ要懂一点西方和天主的,我出银子买朋友,帮你们早点睁眼看世界和提高收入,也是为了你们好。”

话音刚落,袁五八带来的狗腿子马上拦住了吴超越带来的狗腿子,不给吴府下人向吴健彰求援的机会,然后袁五八又拿出了一根绳子,向吴超越笑嘻嘻的说道:“吴少爷,请吧,看在吴道台的面子上,你自己乖乖跟卑职走,卑职就不捆你了。不然的话……,卑职就只能是公事公办了。”

吴超越心中ณ叫苦,本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主动到县衙受审,不料脚步刚动间,之前得到เ过吴超越帮助的那ว个ฐ洋神父却挤进了人群,疑惑的用英语向吴超越问道:“亲爱的中国朋友,出什么เ事了?这些中国的士兵,为什么เ要抓你?难道是因为我连累了你吗?”

吴健彰的反应让吴超越哭笑不得,捧着吴超越的难看字贴左看右看,六十老几的吴健彰竟然老泪纵横,哽咽出声,“长进了,终于有点长进了!苍天有眼,祖坟冒烟啊!我的孙子,终于会写字了啊!写的字,还勉强能看啊!”

“这就对,这就对。”吴健彰流着眼泪连连点头,说道:“你如果真这么争气,爷爷明年就给你捐一个官,再给你娶ດ一房漂亮媳妇,让你给我们吴家光宗耀祖๢。来人,快拿三百两ä银子来赏给我孙子,再给老夫去订一套黄金的文房四宝,给我孙子读书๰写字用!”

被迫不过,两个通译只能是把那道书๰信翻译成了汉语念道:“***โ*!偷我书๰信的混蛋,***โ*你母亲!*โ*โ**妹妹!你媳妇没结婚先和三十六个男人通奸!你的父亲当初就应该把你射进马桶,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为什么没把你掐死?把你留แ在世界上丢â人现眼?***โ*你祖๢先十八代!”

没有半点笑声,有的只是咸丰大帝的惊讶追问,“真是这内容?你们有没有译错?”

“禀皇上,微臣等敢拿脑袋担保,没有译错。”两ä个ฐ通译都磕头回答,然后一个有些嘴๨碎的通译还又补充道:“只有shit和fuck这两个词,shit可以另外通译成粪便或者狗屁,fuck通译成操*****โ*或者……,或者……。”

“或者什么?”咸丰大帝大喝追问。

“*****โ*的。”那通译无຀可奈何的回答。

群臣怒吼声中,噼里啪啦,龙案上的笔墨纸砚洒满一地,那个ฐ倒霉的多嘴通译也๣顿时吓得拼命磕头,好在咸丰大帝没有找他算帐,只是冲着翁同书和宋晋吼道:“翁同书,宋晋,这是怎么เ回事?你们不是说,这是洋人和吴健彰暗中勾结的书信么?怎么会变成了满纸污言秽语?”

终于轮到翁同书和宋晋全身汗出如浆的拼命磕头了,但咸丰大帝ຓ不肯罢休,仍然还是追问其中缘故,被迫无奈之下,翁同书也๣只好说了一点实话,磕头说道:“皇上恕罪,微臣等应该是被吴健彰的孙子骗了,他看出宋晋是去刺探吴健彰是否与洋人暗中勾结,就布下了蒋干盗书之计,借此羞辱微臣等人。”

“吴健彰的孙子看出宋晋是去刺探吴健彰是否与洋人暗中勾结?什么意思?”咸丰大帝既疑惑又愤怒的继续追问。

不说实话肯定得人头落地,说了实话虽然肯定要倒大霉,但至少有希望保住脑袋,明白这点利弊,翁同书也๣终于基本说了实话,说自己和宋晋担心常年和洋人打交道的吴健彰会乘着谈判的机会通夷卖国,就找了一个借口让宋晋去和吴超越做朋友,想把吴超越灌醉乘机套取吴健彰通夷卖国的证据,只是万没想到出了名贪酒好色的吴超越其实比狐狸还狡猾,比毒蛇还阴狠,看出宋晋的真正来意不但没有声张,还将计就计布๧了这个局来坑宋晋和自己…………

咸丰大帝的火气远比翁同书想象中更大,也远比翁同书想象的精明,还没等翁同书说完,咸丰ถ大帝ຓ就拍着龙案咆哮道:“住口!什么怀疑吴爱卿通夷卖国?朕不是傻子!你爹翁心存为了推卸罪责,妄言欺君构陷吴爱卿,被朕下狱问罪,你对吴爱卿怀狠在心,所以就想找证据让朕杀吴爱卿对不对?!”

翁同书拼命磕头连说不敢,咸丰大帝那ว里肯信,只是喝令将翁同书和宋晋一起推出午门斩ล首,翁同书和宋晋杀猪一样的惨叫求饶间,与翁心存很有一些交情的僧格林沁站了出来,向咸丰拱手说道:“万岁息怒,请万岁暂息雷霆之怒,听臣一言。”

僧格林沁当了出头鸟,穆荫、麟魁和一些与翁家交好的文武官员便也站了出来求情,请咸丰听僧格林沁的进谏。得到咸丰大帝的允许后,僧格林沁这才说道:“万岁,翁心存与宋晋确实有罪,但他们刺探吴健彰祖孙是否与洋人暗中勾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为朝廷着想,为ฦ了大清着想,还请皇上念在他们这点忠心份上,饶他们一命。”

吴家祖孙瓜田李下的嫌疑ທ确实很大,翁宋二人刺探吴家祖孙是否暗通洋人也๣确实多少算是忠心表现,考虑到这点,咸丰ถ大帝这才挥了挥手,改旨意为把翁同书๰和宋晋交部议罪。僧格林沁谢了,却还是不肯退会班列,又说道:“皇上,翁同书๰和宋晋罪不可赦,但吴健彰那个孙子也同样罪过不小,他看出宋晋是去试探于他,不但没有向宋晋袒露胸ถ怀,证明他和吴健彰实属无辜,相反还布下陷阱,用污言秽语辱骂朝廷命官,以至这些污言秽语转呈御前,辱及圣听,罪不容诛!”

“皇上,微臣的孙子是骂偷信的人,不是故意辱及圣听啊。”

吴健彰赶紧给宝贝孙子求情,可惜朝廷上看吴家祖孙不顺眼的人实在太多,几次都没把吴家祖๢孙整死的穆荫马上就接过话,喝道:“吴健彰,你少在这里为ฦ你孙子狡辩!你的孙子故意跑到翰林院闹事,难道不是想故意让当今万岁看到他的那些污言秽语?”

象是垂死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翁同书和宋晋马上就磕头说道:“皇上,关于这件事,罪臣等也๣有话说,如果不是吴健彰的孙子故意跑到翰林院闹事,让我们相信这道书๰信是吴健彰和洋人暗中ณ勾结的铁证,罪臣等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这道书信直接送到เ皇上你的面前啊!”

“皇上,吴健彰的孙子到翰林院闹事,既ຂ扰乱朝纲,又恶意误导翁同书与宋晋,用心实在可恶!”麟魁也恶狠狠说道:“臣奏请皇上将吴健彰的孙子一并治罪,以儆效尤!”

被几个近臣这么一怂恿,咸丰大帝ຓ对吴超越难免也来了一些火气,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吴健彰则拼命磕头,带着哭腔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的孙子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的?”僧格林沁冷哼,眼珠子又一转,干脆又向咸丰大帝拱手说道:“皇上,左右之前万岁已经下旨ຈ捉拿吴健彰的孙子,想来这会吴健彰那个孙子已经被拿下,既如此,皇上何不将他押上殿来,当面问他此举是何用心,是否故意辱及圣听?”

听到这话,穆荫和麟魁等人都是眼睛一亮,猜到僧格林沁用意是想把吴健彰的孙子押上殿来,威แ压恐吓逼迫吴健彰的倒霉孙子承认他是故意把事闹大,故意连带着把咸丰大帝也给羞辱了,所以穆荫和麟魁也๣没犹豫,马上就开口附和,怂恿咸丰大帝把吴健彰孙子押上殿来当面质问他的真正用心。最后老娘被无辜问候的咸丰大帝也觉得有些咽不下这口恶气,便点了点头,说道:“好,把吴健彰的孙子押上殿来,朕要当面问问他,他为ฦ什么要故意把这事闹得这么大!”

穆荫、麟魁和僧格林沁等人都笑了,因为他们都相信,一个纨绔少爷到了金銮殿上,不马上被吓得屁滚尿流才叫怪了,再被他们恐吓威胁几句,不乖乖承认有罪才更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