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不但将此事说得十分简要,而且言语有力,动人心魄,只听他接道:“这班武林高手,来自四面八方,其中ณ不但包括了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就连一些早已๐洗手的魔头,或是久已归隐的名侠亦在其中,两百人结成了二十六个集团,展开了连续十九天的恶战。”
大厅中寂静良久,李长青缓缓道:“最令人痛心疾的,便是事根本只不过是欺人之ใ局,我与齐智齐大哥,连天云连三弟,少林弘法大师,武当天玄道长,以及那一代大侠‘九州王’沈天君,最后终于到了回雁峰巅藏宝之ใ处。那时我六人俱已๐是强弩之末,合六人之ใ力,方将那ว秘洞前之大石移开,哪知洞中空无一物,只有洞壁上以朱漆写着五个ฐ大字:‘各位上当了’……“虽已๐事隔多年,但他说到这五个ฐ字时,语声仍不禁之ใ为颤抖,仰天吐出口长气,方自接道:“我六人见着这壁上字,除了齐大哥外,俱都被气得当场晕厥,醒来时,才觉沈大侠与少林弘法大师,竟已๐……竟已死在洞里……原来这两ä位大侠悲天悯人,想到死在这一役中的武林同道,自责自愧,悲愤交集,竟活生生撞壁而死。武当天凝道长伤势最重,勉强挣扎着回到观中,便自不治。只有我兄弟三人……我兄弟三人……一直偷生到เ今日……”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金不换干笑道:“在下求之不得。”
断虹子道:“‘活财神’家资亿万,富甲天下,但数十年来,却没有任何一个黑道朋友敢动他家一两银子,这为ฦ的什么,你可知道?”
金不换笑道:“莫非黑道朋友都嫌他家银子已放得了霉不成?”
越说越觉得意,方แ待放声大笑,但一眼瞧见断ษ虹子铁青的面色,笑声在喉咙里滚了滚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断虹子寒着脸道:“你不是不愿听么เ?哼哼,你不愿听贫道还是要说的,这只因昔日武林中ณ有不少高人,有的为了避仇,有的为了避祸,都逃到เ‘活财神’那里,‘活财神’虽然一钱如命,但对这些人却是百依百顺,数十年来,活财神家实已成了卧虎藏龙之地,不说别人,就说今日随着朱姑娘来的这位小朋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你要教训别人,莫要反被别人教训了。”
金不换指着火孩儿道:“道长说的就是她?”
断虹子道:“除她以外,这厅中还有谁是小朋友。”
金不换忍不住放声大笑道:“道长说的就是她?也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แ风了,就凭这小怪物,纵然一生出来就练武功,难道还能强过中原武林七大高手不成?断虹子冷冷道:“你若不信,只管试试。”
金不换道:“自然要试试的。”捋起衣袖,便要动手。
“雄狮”乔五突地一卷衣袖,但袖子才卷起,便被花四姑轻轻拉住,悄悄道:“五哥你要作啥?乔五道:“你瞧这厮竟真要与小孩儿动手?哼哼,别人虽然不闻不问,但我乔五却实在看不上眼了。”
花四姑娘微笑道:“别ี人不闻不问,还可说是因那位七姑娘太狂傲,是以存心要瞧热闹,瞧她到底有多大本事?但是李老前辈亦是心安理得,袖手旁观,你可知道为了什么?难道他老人家也想瞧热闹不成?”
乔五皱眉道:“是呀,在下本也有些奇怪……”
花四姑悄声道:“只因李老前辈,已经对那穿着红衣裳的小朋友起了疑心,是以迟迟未曾出声拦阻。”
乔五大奇道:“她小小年纪,有何可疑之ใ处?”
花四姑道:“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ใ这位小朋友,必定有许多古怪之处,说不定还是……唉!你等着瞧就知道了。”
乔五更是不解,哺喃道:“既是如此,我就等吧……”
只见金不换捋了半天衣袖,却未动手,反将徐若愚又拉到เ一旁,叽叽咕咕,也不知说的什么?再看李长青,断虹子,大师几人的目光,果然都在瞬也不瞬地望着那火孩儿,目光神色,俱都十分奇怪。
乔五瞧子那火孩儿两眼,暗中也不觉动了疑心,忖道:“这孩子为何戴着如此奇特的面具,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瞧他最多不过十一二岁,为何说话却这般老气?”
火孩儿只管拉着那ว落拓少年,落拓少年却是愁眉苦脸,七姑娘冷眼瞧了瞧金不换,眼皮立刻转向落拓少年身上,再也没有离开。
金不换将徐若愚拉到一边,恨声道:“机会来了。”
徐若愚道:“什么机会?”
金不换道:“扬威露脸的机会,难道这你都不懂ฦ,快去将那小怪物在三五招之ใ间击倒,也好教那目中无人的”厂头瞧瞧你的厉害。“徐若愚道:“但……但那ว只是个孩子,教我如何动手?”
金不换冷笑道:“孩子又如何,你听那鬼道人断ษ虹子将她说得那般厉害,你若将她击倒,岂非大大露脸?”
徐若愚沉吟半晌,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摇头道:“金兄,这次小弟可不再上你的当了。”
金不换道:“此话怎讲?”
徐若愚道:“我若与那孩子动手,胜了自是理所应该,万一败了却是大大丢人,所以你不动手,却来唤我。”
金不换冷冷道:“你真的不愿动手?”
徐若愚笑道:“这露脸的机会,还是让给金兄吧。”
金不换目光凝注着他,一字字缓缓道:“你可莫要后悔。”
徐若愚道:“绝不后悔。”
金不换叹了口气,冷笑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冷笑转过身子,便要上阵了。
徐若愚呆望着他,面上微笑也渐渐消เ失,转目又瞧了那位七姑娘一眼,突然轻唤道:“金兄,且慢。”
金不换头也不回,道:“什么事??徐若愚道:“还……还是让……让小弟出手吧。”
金不换道:“不行,你不是绝不后悔的么?”
徐若愚满面干笑,呐呐道:“这……这……金兄只要今天让给小弟动手,来日小弟必定重重送上一份厚礼。”
金不换似是考虑许久,方自回转身子,道:“去吧。”
徐若愚大喜道:“多谢金兄。”纵身一掠而出。
金不换望着他背影,轻轻冷笑道:“看来还像个角色,其实却是个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敬酒不吃,吃罚酒,天生的贱骨头。”
徐若愚纵身掠到大厅中央,大声道:“徐某今日为了尊敬‘仁义แ庄’三位前辈,是以琴剑俱未带来,但无论谁要来赐教,徐某一样以空手奉陪。”
七姑娘这才自那ว落拓少年身上收回目光,摇头笑道:“这小子看来又被姓金的说动……”
火孩儿将那落拓少年一直拉到七姑娘身前,道:“姑娘,你看着他,莫要放他走了,我去教训教训那厮。”
七姑娘撇了撇嘴冷笑道:“谁要看着他?让他走好了。”说话间却已悄悄伸出两根手指,勾住了落拓少年的衣袖。
落拓少年轻轻叹道:“到处惹事,何苦来呢?”
七姑娘道:“谁像你那臭脾气,别人打你左脸,你便将右脸也送给别人去打,我可受不了别ี人这份闲气。”
落拓少年苦笑道:“是是,你厉害……嘿,你惹了祸后,莫要别人去替你收拾烂摊子,那就是真的厉害了。”
七姑娘嗔道:“不要你管,你放心,我死了也不要你管。”转过头不去睬他,但勾着他衣袖的两根手指,仍是不肯放下。
只见火孩儿大摇大摆,走到เ徐若愚面前,上上下下,瞧了徐若愚几眼,嘻嘻一笑,道:“打呀,等什么?”
徐若愚沉声道:“徐某本不愿与你交手,但……”
火孩儿道:“打就打,哪用这许多噜嗦。”突然纵身而起,扬起小手一个耳光向徐若愚刮ุ了过来。这一着毫无巧妙之处,但出手之快,却是笔墨难叙。
徐若愚幸好有了金不换前车之ใ鉴,知道这孩子说打就打,是以早已晴中戒备,此刻方自拧身避开,否则不免又要挨上一掌。
火孩儿嘻嘻笑道:“果然有些门道。”口中说话,手里却未闲着,红影闪动间,一只小手,狂风般拍将出去,竟然全不讲招式路数,直似童子无赖的打架一般的招式,招式之ใ间,却偏偏瞧不出有丝毫破绽,出手之迫急,更不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
徐若愚似已失却先机,无法还手,但身形游走闪动于红影之间,身法仍是从容潇洒,教人瞧得心里很是舒服。
“女诸葛”花四姑悄悄向乔五道:“你瞧这孩儿是否古怪?”
乔五皱眉道:“这样的打法,俺端的从未见过。”
花四姑道:“这正是教人无法猜得出她的武功来历。”
乔๒五奇道:“莫非说这孩子‘也大有来历不成?”花四姑道:“没有来历的人,岂能将徐若愚逼在下风。”
乔五微微颔,眉头皱得更紧ู。过了半晌,花四姑又自叹道:“这孩子纵不愿使出本门武功,但徐若愚如此打法,只怕也要落败了。”
乔五目光凝注,亦自颔道:“徐若愚若非如此喜欢装模作样,武功只怕还可更进一层。”
原来徐若愚自命风流,就连与人动手时,招式也务求潇洒漂亮,难看的招式,他死了也不肯施出。火孩儿三掌拍来,左下方本有空门露出,花四姑与乔五俱都瞧在眼里,知道徐若愚此刻若是施出一招“铁牛耕地”,至少亦能平反先机。
哪知徐若愚却嫌这一招“铁ກ牛耕地”身法不够潇洒花俏,竟然不肯使出,反而施出一招毫无用途的“风吹御柳”。
金不换连连摇头,冷笑道:“死要漂亮不要命……”但心中仍是极为放心,只因徐若愚纵难取胜,看来也不致落败。
花四姑喃喃道:“不知李老前辈可曾瞧出她的真相。”
转目望去,却见冷三扶着个满面病容的老人,不知何时已到เ了李长青身侧,目光也正在随着火孩儿身形打转,又不时与李长青悄悄交换个眼色。
李长青沉声道:“大哥可瞧出来了么เ?”
病老人齐智沉吟道:“看来有七成是了。”
“雄狮”乔五越听越是糊涂,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花四姑叹了口气,道:“你瞧这孩子打来虽无半点招式章法,但出手间却极少露出破绽,若无数十年武功根基,怎敢如此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