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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老子并没有主ว张走哪个路线,也没有主张修养得到เ神遇。这个道理,在上经已讲过,现在下经也慢慢会提到。所以,下面他引申这个理论,讲人的修养,“其出弥远,其知弥少”,走得越远,就知道得越少了。这个“远”,并不是完全表示距离遥远,如果这样解释的话,等于说许多人出国远游,二十年没有回来,所以这些人是“其出弥远,其知弥少”,对国内的事情越来越不了解了。这种说法,也๣算是个道理,但这只是个通常的道理而已。

最后,老子给我们句结论,也๣可以说是学问的修养,也可以说是工夫,否则大家听了前面的话,可能认为ฦ人不出门,躺在家中床上,就能知天下事,那多好!最好连黄金美钞也掉下来更好。人如有这样的欲望就不行了,什么都会有阻碍了,所以他下面的结论是,如何做到“不为ฦ而成”。并不是说,万事都不要做就成功,而是要真正做到เ无欲,没有任何的欲求。想修道也是有欲的,为ฦ什么要修道?因为想求长生不老,或者想求了脱生死,或者想求成佛,要求达到个更高远的目标,因此放弃了世间的切。看起来这个人好像清心寡欲,没有欲望,其实,他的欲望比平常人还要大违反了老子所讲的无为清净之道。所以,最后的结论是,如何能够修养到“不为ฦ而成”的境界,达到เ真正的清净无为。接着下面第四十八章,再说明“不为而成”的道理。

我们学的“道”,是空,是切放下,万缘皆空,为ฦ什么เ要空呢?般人学道,都是想成佛往生西天,长生不老,又有智慧,又有神通,虽然不与佛样,至少也要与佛差不多才行;试看这种欲望有多大!那ว不是学“空”,是在学“有”了。以这样的欲望,来学个空的道,岂不是背道而驰吗?

我们懂了这个道理,就晓得为什么能ม做到“万物将自化”了。换句话说,真做到了无຀为,许多不想要的偏偏会来。天地间的事情怪得很,你不要的,它偏要来;你要的却跑掉了,这在佛学上说得最具体。

“知其雄,守其雌”,我们常常讲笑话,说年轻人谈恋爱,千万要把这两句话记住,这当然是句笑话。其实,雄与雌只是两个代号。中国文化的易经讲“阴阳”,以及另用种符号叫“乾ດ坤”,乾是阳,坤是阴。其实,公母雌雄阴阳乾坤等,这种种的说辞,都是代号。过去中国人算命,或者是老辈为儿孙们合婚,拿男女双方八字来合算,男ç命叫乾造,女命叫坤造,都是用代号的。这里说的雌雄,就是阴阳的意思。

溪水是从高处向下流的,高处留不住水,水定是向低处流的,最后,汇归于最低的大海。所以,佛家也经常用大海ร作比喻,说明胸怀要像大海样又广阔又谦下。懂ฦ得了这个道理,心量就扩大了。

又说:

王猛死,苻坚三次亲临哭丧。而且对他的儿子太子苻宏说:“天不欲使吾平六合耶?何夺我景略๓王猛字之速也๣。”过不了七八年,苻坚反常态,不顾王猛的遗嘱,便欲将百万之ใ众,南下攻击东晋。

但后世道家所讲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呢?——有这回事。但千万别误认所指是人体生理周期所产生的精虫卵子。如果这样认定,就有毫厘之差ๆ,千里之失。有位在美国研究心理学的同学,回来跟我讲:真糟糕,现在美国心理学家,提倡老人可以结婚,享受充分的性生活,并不承认中国道家“十滴血滴精”的说法,而且不反对多交杂交,这不是要把老人玩死了吗!这位同学毕竟是知识分子,不能ม做到“绝学无忧”,直担心得不得了。

所谓“精”,很难加以明确的界说。如果在人身上而言,可以包括各种荷尔蒙——内分泌等等,但不仅止于此,很难细说。至于“气”“神”二者,更有待于另做专题讨论。如果根据黄帝内经所载,在医学方面,所指的“精”,也๣不是精虫卵子,早ຉ已有了特别ี的说明。比如,我们听人说:“这个人精神很好!”你总不会认为ฦ说他精神好,就是他体内的精虫特别多吧!当然没有这种道理。精神是无຀法以言词作具体形容的。然而真没有这个东西吗?却毫无疑问可感觉到เ人身却具有这股活力的作用。精神๰好或精神萎靡,与人体的生理机能ม和心理状况,有相互作用的关系。

中ณ国文化同根源,儒家道理也样。书๰经也说:“谦受益,满招损”。“谦”字亦可解释为“欠”。万事欠点,如喝酒样,欠杯就蛮好,不醉了,还能惺惺寂寂,脑子清醒。如果再加杯,那就非丑态毕露,丢人现眼不可——“满招损”。又如杯茶,八分满就差ๆ不多了,再加满十分,定非溢出来不可。

有次,从台北坐火车旅行,与我坐在同个双人座的旅客,正在看我写的本书๰,差不多快到台南站,见他直看得津津有味。后来两人交谈起来,谈话中他告诉我说:“这本书๰是南某人作的。”我说:“你认识他吗?”他答:“不认识啊,这个人写了很多书๰,都写得很好。”我说:“你既然这样介绍,下了车我也去买本来看。”我们的谈话到此打住,这蛮好。当时我如果说:“我就是南某人。”他定回答说:“久仰,久仰。”然后来番当然的恭维,这俗套,就没有意思了。

方诸侯怨愤反感的失策后果。百姓计见亲对于般人民,只满足于目

来会被大家所反对扬弃的悲惨下场。

宋真宗贿赂宰相

个国家的大政,绝对不能与宗教的作为ฦ混为体,从古今中外人文历史的记录上去求证,凡是宗教与政治混合的时代,政教宗教不分的国土,结果没有个不彻底失败的。不但污蔑๥了宗教,同时也断送了国家。政治,毕竟是现实智慧的实际成果。宗教,始终是升华现实的出世事业。如果强调宗教就是现实世间的事,那么不是别有用心,就非愚即狂了。所以,宋真宗要想利用宗教的迷信而“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的当时,最大的顾忌,就怕宰辅大臣——同平章事王旦不同意。开始是试探,结果没有办法沟通。于是方面由王钦若来婉转疏通意见,方面真宗派宫监夜里送重礼到เ王旦ຆ的相府上去,并不说明来意是为了什么要有这样重的赏赐。这是当皇帝的公然贿赂大臣的杰作。因此弄得公正持重的名臣王旦ຆ有口难言,只好随声附和。如果寇准不被挤出中朝政府,恐怕“神道设教”就无຀法作为这个豪赌的赌注。后来王旦ຆ在临终时,虽然宋真宗亲自到病床旁边探病,御手调药,每天还三四次派人询问病况,并由宫中ณ送来薯蓣山药粥。但是王旦ຆ耿耿于怀的事,却无຀法因此释然。他在临ภ死时,还吩咐家人要把他剃๙了须发,穿上和尚的僧衣,表示抗议,表示忏悔。自恨当时对“天书”的愚民政策,没有尽心竭力地劝谏,认为是大罪过。

元末起义的张士诚的兄弟张士信,因为仰慕倪云林的画,特地派人送了绢和厚重的金币去,请他画ฑ张画。谁知倪云林大发脾气说:“倪瓒云林名不能为王门画师๲。”当场撕裂ฐ了送来的绢。弄得士信大怒,怀恨在心。有天,张士信和班文人到เ太湖上游乐่,泛舟中流,另外只小船上传来股特别ี的香味。张士信说:“这只船上,必有高人雅士。”立刻靠拢去看个清楚,不料正是倪云林。张士信见,便叫从人抓他过来,要拔刀杀了他。经大家恳求请免,才大打顿ู鞭子了事。倪云林被打得很痛,但却始终声不吭。后来有人问他:“打得痛了,也应该叫声。”倪云林便说:“出声,便太俗了。”

上面随便举例来说“美之为美,斯恶矣”的故事。现在再列举则故事来说明“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那么所谓黄老之学的道家学术,它的内容又如何?当然,最能代表道家思想的是老子,他所著老子到了唐玄宗时代,又尊称它为ฦ道德经书,最能代表道家思想,最有系统,有最具体的叙述。而阐扬诠解老子最清楚正确的,发扬道家思想最透彻的,则是庄子。庄周所著庄子书,唐玄宗时代又尊称它为南华经。其中所论辩的道理,在政治军事教育经济等等各方แ面,都可致用,它对历史人物的建功立业乃至对个人修养——修道养气,以及立身处世等等,都有大用处。

现代人对道家的观念,是汉唐以后的人所持的观念。在秦汉以前,现在所谓的“道家”与孔孟之学的所谓“儒家”,原本没有分开的,统统是个“道”字,而这个ฐ“道”字,代表了中国的宗教观,也代表了中国的哲学——包括人生哲学政治哲学军事哲学经济哲学,乃至切种种哲学,都涵在此“道”字中。

我们般认为ฦ生命做主的就是这个ฐ东西,但并不是“道”的究竟,这个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灵魂”。

以人来说,所谓死亡,般指这个人的呼吸完全停止了,就是断了气,脉ำ搏也停止了。但死亡的情况每人不同,有些人全身都冰冷了,心窝子还温湿的;照佛家的道理,这个人是人中再来,还要来投生变人。有些人全身都冷却了,但头顶心或稍前๩的地方仍是热的,认为会升天。所谓升天,是有宗教信仰的人,或者虽无宗教信仰,生是好人做好事的善人。

不过宗教也有方便说法,有人虽然上部最后冷却,但是死时面带愤怒,或者眼睛不闭,有愤怒之ใ相,这在天人之中属于“阿修罗道”。所谓神๰道魔道之流,也๣许上升,但上升又有好坏的差别ี。至于向下面走的,所谓到畜生道的饿鬼道的地狱道的,死后现象都不同。

中国文化依据礼记,人死亡了,古礼几千年来的习惯,叫做“寿终正寝”,所谓“正寝”,是家庭中ณ最长辈所住的主要卧室。当去世以后,要把遗体抬到大厅上停放,这个叫“寿终正寝”现在的人,多半死在医院,不算是“寿终正寝”,应该是寿终某某医院,讣文上写“寿终正寝”是不时的,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文化的矛盾。在今日许多应酬社交文件中,这类不合理或闹等话的地方แ很多很多,这是顺ิ便提到เ的。

中国礼记书,迄今已几千年,仍极具价值,因为ฦ它非常科学。例如人在寿终正寝以后停放三天才可入殓,第二天当中ณ不准移动。因为有种病叫做假死,如果三天之内不再活过来,才可确定死亡。有人死亡两ä三天又活转来,古今中外都有这种事例,有人说这是死后还阳,其实不是还阳,而是没有真死。

照佛家的道理也๣是这样,被认为死了的人,阿赖耶识尚未完全离开,在全身没有完全冷却之前不可以移动,也๣不准碰他的身体,因为这个时候,他虽不知,但是仍有“感受”的。换言之,就是知觉的部分没有了,感觉的部分仍然有在,还会不舒服难过。这个叫做“去后来先”的投胎。

婴儿生下来,现在医学很昌明,助产上把脐带剪ຘ断,立即用带着手套的手,把婴儿嘴里的秽物先挖出来。那ว个东西叫做胎毒,泥巴样的气味不好,要全部挖干净,否则婴儿哇声哭出来,这团东西就吞下去了。许多人身体生来就不好,就是因为口中没有挖干净的关系,这是在胎儿时累积起来的毒垢。我的研究也有很多看法,许多中年人罹患癌症等疾病,与这个胎毒有些关系。这是顺便谈到点养生的常识。

有许多人打坐做工夫,会觉得某部分难过,又检查不出病源来。其实没有什么เ,只是这点胎毒在里面作祟。做工夫想把胎毒完全排除干净是很难的,所以说,脱๳胎换骨很不容易。

中国人对于哭的描述有三种形态:有泪无声谓之泣,有声无泪谓之号,有泪有声谓之哭。婴儿那个哭就是有声无泪的,所以叫做号。初生婴儿这声哭是很难过的,因为他在娘胎时,等于睡在温床里,太舒服了,出娘๤胎接触到空气,全身千万毛孔像是十万根细针扎进来那么难过。只可惜婴儿当时不会讲话,后来也记不得,假使同我们现在样,他定高喊:“唉哟!痛死我了!”婴儿刚出生,只有点点大,等到เ脐带剪断ษ,“哇”地放声哭,再受到เ空气的影响,就充沛起来,马上长大不少。

意识的形成

婴儿时期也๣没有分别意识,婴儿的头顶囱门还在蹦蹦跳的时候,不会说话;等到囱门这个ฐ地方แ长满了,开始说话的时候,后天的思想意识,亦即佛学上的第六意识才开始,分别ี思想也๣就慢慢地成长。等到长成像我们这样的老头子,那就是老顽固了,因为意识愈久愈顽固。于是自己้意识中充满了“我认为如何”,“我读的书”,“我的思想怎么เ样”这个“我”字愈来愈大,这点我执的成见,就变成了种子。所谓“现行熏种子,种子生现行”,现在的行为思想变成未来的种子个性,而过去种子的个性,又形成自己现在个人的人生。

意识这部分,在道家来说,是属于精的部分。在胎里的时候,肉体的成长和呼吸,就靠脐เ带与母亲相连,胎儿意识虽未成长,但“知”性是有的。所以现在医学的研究已经承认,中国几千年前๩就注重的胎教是有道理的。人的教育是应该从怀胎第天就开始的。中ณ国的古礼,在女性怀孕后,看的书都与般人不同,看的颜๨色也๣不同,看的东西都不同,情绪也要平和,因为都会影响到胎儿。孕母如果心中想着害人,想要整人,那ว个胎儿已经在里头接受了这个教育,慢慢就形成了个性,所以胎教非常的严å重。

胎儿是靠跟母亲相连的脐带呼吸,生下来“哇”声,嘴巴张开才开始后天鼻子的呼吸。道家说打坐要达到胎息,打坐火定的人会恢复胎息。但是,胎息并不是肚子呼吸。有些修道家法门的人专门炼胎息,把肚子鼓气,那就不对了。老子所讲真的胎息是“绵绵若存”,永远像胎儿样,有个ฐ若存若亡,柔和微弱的气。

那么婴儿有没有知呢?有知,但不是第六意识,这部ຖ分就是我们现在讲的神๰。所以道家的分类,有精气神三个ฐ部分。

精气神๰消เ耗完的时候

道家后世的观念,认为生命可以自己修养到เ长生不老,但是要吃三种药,就是道家高上玉皇胎息经上说的:“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每个生命都有长生不老之药,就是精气神,所以要知道如何养精,如何养气,如何炼神,以达到长生不老,也๣就是老子所讲的“以身现身”。

老子这章先用婴儿来比喻,先讲养精,修养到เ如婴儿时,就是“精之至也”,气的修养方แ面,能达到เ婴儿般的“终日຅号而不嘎”,则“和之ใ至也”。神呢?“知和曰常”,就是有个ฐ天然的灵知之胜,这个“知”不是意识的知,而是神,神是永远的恒常的。有时候说,修道明白了就是神,是灵感的发现,神灵的发现,才叫做明白,所以说“知常曰明”。要是真正懂得保养自己,便“益生曰祥”了,就是懂得自己的生命,以及这个精气神,而能祛病延年,也就是人生的大吉祥๷了。

精气神三个ฐ部ຖ分都解说明白了,再讲反面的状况,“心使气曰强”,这是我们普通人的现象。普通人为什么เ不能修到婴儿的境界?都是由于后天的心,强迫消耗自己的精气神๰,强迫自己变成表面看起来很强壮的样子,实际上是快速消耗自己的生命。强迫消เ耗精气神的结果,外表似乎精神强壮,但是老子告诉我们:“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๐。”天下万物由幼嫩变成强壮,强壮再转趋衰老,衰老以后就是死亡。这是物理自然的原则。

“物壮则老”,所以生命到中年,精神๰体能知识到了高峰的时候,下步就是下坡了。青年同学们长久不见,再见了面,我说:“忘记你几岁了!”他们都回答:“哦哟!三十八四十了,马上要走下坡了。”人到เ了四十岁,这个生命就开始走下坡了。“不道早已”,“早已”翻译成白话,就是快要完了,用文言说来好听点。老子要我们懂这个原理,如何使自己้不要太早完蛋。

这章连上章,是说如何“以身观身”,“内照形躯”,把握自己้生命的精气神的修养,否则ท”物壮则老,老则不道,不道早已”。

56章知者不言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元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ฦ天下贵。

养生处世该如何

老子这人很有意思!自己部五千言的巨著,经常把要紧ู的话先漏了些,就如武侠小说样,露手,点到เ为止,又赶快收回去了。五十五章正讲到要紧的地方,他话锋转,在这章里自己又批评起自己来了。他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最高明的人,真正有智慧的人,是不说话的。本来不说而又说的人,才是笨蛋,他自己骂了自己。唐代的诗人白居易,作过首诗:

言者不如智者默此语我闻于老君

若道老君是智者如何自著五千文

“言者不如智者默”,爱说话的人,宣扬文化,讲经说道,都是笨蛋,同我们样。言者已经是没有真智慧,真的智者,则ท缄默不言。“此话我闻于老君”,这话是老子自己讲的嘛!我也是那么听来的。“若道老君是智者”,如果说老3本身真有智慧,“如何自著五千文”,他为ฦ什么又写了这本五千字的书๰呢?他到底是智人还是笨人?这是白居易对他的幽默表达。

现在也不管老子是智或笨,他仁慈地告诉我们修养的方法,“塞其兑”,“兑”是卦名,兑卦代表了嘴巴,上面有缺口的。老子说修道的人第要不多说话,要含默不言。关于说话的道理,根据历史的记载,很多成功的人物,多为“沉默寡言”型。但是沉默寡言的人,不是完全不说话,而是少话;说话就是中ณ心点,很扼要又中ณ肯,这是成功人物的个特点。至于修道的人,多半完全不说话;所以老子告诉我们修养的方法,要“塞其兑”,就是不说话。

“闭其门”,把眼睛耳朵,凡是张开的都收拢起来。“挫其锐,解其分”,有些版本中的这个“分”字,写成为纷扰的“纷”。

“挫其锐”,真正的修道,要把思想最尖锐的地方磨炼成平和。比如有些青年人到长者那里谈道,既ຂ然是为ฦ道而往,应该说是未曾闻道,而他表示ิ自己对于佛道已经有领ๆ悟了。他固然也非常聪明,可是他就犯了个大忌,就是太尖锐了,聪明也是假聪明!个真正有修养的人,就是达到“挫其锐”的程度,把尖锐的聪明棱角都磨下去了。“解其分”,这是指心里的妄念,要把分别妄想除掉。

“和其光”,把自己้外露的光明收起来;“同其尘”,处世之ใ道,不要显露特别之ใ处,和平常人样,很平凡,“是谓元同”,这才是修道人的榜ึ样。“元”就是“玄”字,修道人必须要和光同尘。这节和第五十五章都解释了第二十六章“虽有荣观,燕处超然”的道理。这章主要的说明,不只是修道的经验,也是做人处世的道理。

我们中国文化有个好处,也๣有个坏处,好处是几千年来,教导后代的,都是叫我们少说话。“祸ຖ从口出,病从口入”,这是中国的古训名言。尤其夏天乱吃东西,都是从嘴巴吃进来的,这是“病从口入”。至于“祸从口出”,就是由讲话产生的麻烦。这个道理,看起来是要培养最高尚的修养;但是在另方面看,也养成了个不关心别人的民族๣性,不管人家的闲事,不大肯帮忙别人。尽管讲仁义แ之ใ道,在“祸从口出”“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教训下,却缺乏慈悲心同情心。

我们的民族๣同其他民族相比,我们的民族虽然没有讲个ฐ人自由,可是那种自私的心态,比别ี的民族的个人主义还更厉害。这也๣就是这个ฐ教育修养所产生的流弊。老子在这节里,告诉我们处世的道理,就是向这个ฐ路上走,尽量地不说话,为人处世,要把自己的聪明磨掉。尤其是青年人,聪明不要外露,再把思想上的纷杂去掉,最后和光同尘。

那么เ什么是做人最高的艺术呢?就是不高也不低,不好也不坏,非常平淡,“和其光,同其尘”,平安地过生,最为ฦ幸福。他说这就叫“元同”。“元同”的道理,用句简单的话来说明,就是“最平凡”。做人要想做到最平凡,也是不容易的,谁都不容易做到。假使个人真做到了平凡,就是真正的成功,也๣是最高明的。

“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做到เ了最平凡处,有这样修养的人,想要特别亲近他,做不到;想跟他疏ຕ远也不可能。“不可得而利ำ,不可得而客”,也没有特别地蒙利ำ,也没有特别受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换句话说,没有亲疏ຕ,没有利害,没有得失贵贱,永远站在真正的中庸之道,“故为天下贵”。所以修道人的作为,永远是中庸之ใ道,既不高明也不卑下,既不骄傲也没有自卑,没有了不起,起不了,永远是中ณ和之道。

这是这章的结论,下面他转了个方向,还是讲道路之用。

章以正治国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

前面专讲道德之ใ用,而讲到เ这里,他忍不住,又讲起政治的高明道理来了。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这是政治的三大原则。老子这部书的上半部ຖ道经,他是反对战争的。他曾说过:“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以道佐人主ว者,不以兵强天下”,“师๲之所处,荆棘生焉”,这些都是他在前面所说反对战争的话。

但那ว是讲“道”,讲本体的道理,而现在讲到“用”的时候,就主ว张在军事上,应该有充分的准备。譬如个人,必须有把刀,但永远不杀人。人需要自卫,而不是去伤害人,也不接受别人对自己้的伤害。这就是前章说的,不高亦不卑,不贱亦不贵。所以他告诉我们,对于社会国家天下事,要以正道治国。真正的政治,就是“以正治国”,不能ม用权术,不能用手段,而是用真正诚恳的道德,不能ม虚诈,不能ม作假。

至于用兵,在军事哲学作战的运用上,孙子兵法曾经告诉我们,“兵者,诡道也”。“诡道”是什么?就是“以奇用兵”,所以用兵要用奇兵。能用奇的,那ว是上将之才,大将之才。

我们研究历史,汉书上所说,陈平帮助汉高祖๢,六出奇计,助汉高祖统了天下。当时,张良陈平萧何都有功劳,最后陈平功劳最大;所以萧何死后,陈平当宰相,封了侯爵。但在史记上的记载,陈平自己说:“吾多阴谋,是道家之ใ所禁,吾世即发,亦已矣,终不复起,以吾多阴谋也。”奇计是用阴的,如四川话所说,是阴着干的,违反了道德。陈平说,我的后代将来不会有好的果报,功业会被拦腰截断。后来果然如此,陈平自己位至王侯,但只传到孙子代,功名富贵就结束了,这是陈平自己้的预言。

这是历史上的例证,陈平毕竟是道家,学老庄之ใ道的人物,他在人文文化上给我们个运用上的教训。虽说为了国家天下,不能不出奇计,到底为ฦ道家所忌。所以人生在世,要行正道,正道就是诚;许多人学问好,头脑แ聪明,喜欢诡道奇计,这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