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心思都有几分沉重，江木淡声道，“一路看过来，很混乱。”
江木也带上了几分感叹,“不管什么时候,人类总是热衷于内斗。”
凌辰声音就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般若波罗蜜心经。”
叶宵的注意力完全被转开了,他好奇地问，“那现在呢？”
减兰一槍崩了一个,哼笑，“哟，江灿灿你这是想躺赢？”
江灿灿：你们都是魔鬼吗！？
叶宵摇摇头，他知道凌辰是想保护他,就像他也想保护凌辰一样。
“嗯。”凌辰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笑,“亲一下？”
“好！”减兰“啪啪”活动手指，架好槍瞄准后，先打了一槍看弹道偏轨，很快接上第二槍。然而现实令人痛苦，前后两槍都偏了十万八千里。
江木拧眉，“风向不明，子弹命中ณ率只有百分之十，或者更低。”
上一次的生物研究所，他都被吓出阴影了。
凌辰打量附近的地形，吩咐，“灿灿叶宵和我一起上去，减兰和小木留下，做好接应的准备。”
叶宵手马上就松开了，“不是，我……我自己来。”
凌辰走后，叶宵站在原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曲度明显的眼弧弯起，笑了一下。
但提醒完她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简直是为ฦ凌辰提供了一个可以一本正经耍流氓的好机会！
叶宵点了头。
叶宵把肉咽下去，“好吃。”
叶宵表情有些发愁，但还是没反驳凌辰的话。为了长成大长腿，摆脱“腿短”的评价，他努力解决了半个钢盔的饭菜。
凌辰听完，朝江灿灿他们打了个手势，之后带着叶宵往右边移了几步，从缝隙里往叶宵指的方向看，隐约能看见几个人影。他从水泥板的缝隙探出槍口，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他又朝江灿灿打了个手势。
对蒋甘州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他自己脑子也是乱的，只能ม把知道的尽量说出来。
大概是二十八号的晚上，老师给我们在工程院实习的学生全放了假，我们都猜可能ม是又有秘密试验要进行，我们级别不够，不能参与，就都走了，因为以前也经常这样。”
叶宵记下这个名字，“白横云是谁？”
叶宵怔住，“队长的妈妈？”
江灿灿举着k嚷嚷，瞎激动，“为了灿爷我的烧烤，出发出发！”
叶宵嘴里含着一颗奶糖，含含糊糊地开口，“队长。”
凌辰声音沉下来，“活着走出了d区，回军区可不一定能活下来。”
隔了两秒，他提高声音，“听清楚了吗？”
江灿灿拄着k出主意，“辰哥，要不我们现在去把小朋友抢回来？”
江灿灿拍拍自己的板寸，疑惑，“上车干什么เ？我们不等小朋友了？”
江灿灿应了一声，几下就爬车顶ะ上去了。
注意到叶宵的嘴唇发干，凌辰刚准备把人放下，去拿军用水壶过来，结果都还没沾到椅子，叶宵就开始难受地哼哼。重新把人抱回怀里，马上就不哼了，乖乖窝在凌辰怀里睡着。
江灿灿呼吸都差点被吓停了，他喃喃道，“所以这才是踩脸打架的精髓？真他妈炫技！”
凌辰一脸的桀骜凶悍，冷笑，“你试试？”
说完，江灿灿抬手，哥俩好地把着方文哲的肩，笑眯眯地，“灿爷再给你讲个ฐ笑话？压箱底那ว种！”
江灿灿靠在护栏上，朝慌慌张张往装甲车走的方文哲挥了挥手，望着天感叹，“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凌辰见叶宵又把自己夹过去的肉还了回来，眉毛就皱起来了，“叶宵，肉和米饭都要吃完，不然睡觉之前的甜牛奶取消。”
一直神情低落坐在一边不说话的方文哲忽然抬头，“……他叫叶宵？”
叶宵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说到，“我……小时候住在孤儿院，那时候环境很糟糕，食物特别珍贵，大家都吃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的营养剂。”
“嗯。”叶宵点点头，说得顺畅ม了些，“院里我是最小的，要是我能一整天都不哭不闹自己玩儿，不给大人添麻烦，那每个星期，就可以得到一颗糖作为ฦ奖励。”
已经忘了啊。
“第一点，关于研究所。从最后导出的资料来看，这家研究所已๐经掌握了比较基本的基因融合技术。至于在研究所荒废后，后续研究是否还在继续推进，暂且无法判定。我只能说，如果后续研究在继续，那么，成功存活下来的实验品将会非常危险。”
凌辰皱眉，扫过铁笼子打开的锁以及铁栏杆上暗色的血迹，没有说话。
走廊依然很长，四个人神经绷着没有半秒放松，却奇异地发现，除了他们自己，负二楼似乎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凌辰点头，他明白江木的意思——诺亚系统投入使用，到现在才过了四年。而d区，更是两年前才被发现。
后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凌辰听出来了，回头问，“醒了？”
叶宵看着空空的掌心，发了会儿呆，又把斩水递过去，“斩水也给你摸，不气了好不好？”
叶宵懵了——糖没了，刀也没了，但凌辰还是不理他，怎么办？
这时，凌辰抬眼看着江灿灿探出来的大脑袋，挑了挑眉，意为——还不滚？
叶宵的注意力全在凌辰身上，没发现身后围观的江灿灿，见凌辰眼神变了，还以为自己้手上力气没控制住，紧张兮兮地，“是难受吗？”
白横云语带叹息，“从古至今，‘长生不死’和‘拥有强大的力量’，对于人类来说，诱惑力都太大了。眼看着似乎有实现的可能ม，就算渺茫，也会有无数人为此疯魔，像飞蛾扑火一样，不惜付出巨大的牺牲。”
凌辰思忖几秒，问：“那高层在对上圣裁时，不断让步，是什么原因？”
“因为ฦ一项技术。”白横云没有隐瞒，“你们应该都知道，现阶段，基因融合的技术还不完美，失败率很高。而且就算是成功的实验品，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排异现象慢慢死亡。这样的情况，当然不符合那些野心家的预期。”
几个人想起他们在研究所遇见的实验品，以及哈里森身边跟着的竖瞳人，感受都有些复杂。
江灿灿举手：“是因为圣裁有更厉害的技术？”
“差不多。”白横云靠到椅背上，手指抚着咖啡杯的边沿，“据说是有可以解决排异问题的药物，但我认为，多半是放出来的假饵，专门钓ี那些没脑子的蠢货的。”
叶宵听见这句话，想起之前蜉蝣的人也听到过类似的消息——不知道阿九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捧着玻璃杯发了会儿呆，叶宵想到了什么，“所以我从银刃出来之后，被圣裁的人抓走，他们应该是以为，我是基因完美融合、没有产生排异现象的人。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接受基因融合，他们研究了很久，都没有任何进展，慢慢放松了对我的防备。”
他说的平淡，但在座的几个人都能ม想到，这到底是一段怎样的经历。
凌辰手掌搭在叶宵后颈上，轻轻安抚，哑声道，“后来找到机会逃出来后，就来找我了，对吗？”
叶宵点头，“嗯！”
听见叶宵的回答，凌辰比之前被山魈划了一爪子还难受。尘封的记忆被悉数翻找出来，他还记得叶宵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认真写下“我以后一定会来找你。”
他应约而来，自己却没有认出他。
凌辰忽然觉得，他妈说的还是很对，自己就是一个棒槌。
最后，白横云放下空了的咖啡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d区的区域核心分析透彻，抑制住d区的扩张，让人类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多待几年，得以喘息休整。”
她站起身，“凌辰，你妈妈我现在要继续拯救世界去了，你要不要送送我？”
“走吧。”凌辰捏了捏叶宵的手，低声嘱咐，“等我一起回去。”
随后，他十分符合棒槌儿子人设的，手揣进衣服口袋里，直接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