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进展得比预想中快,此刻已接近尾声,这意味着思嘉将继续做回她的店长,而刘镝将回赵氏工作,别离的时刻๑摆在眼前。
她想起来,有支舞叫圆舞,一群人在舞池中ณ围成一个ฐ圈,按照ั规定的方向移动,但无论转到哪一个方向,只要继续跳下去,终归会遇见故人。
小6泪流满面,“后来长大一点,我学会忍耐,回到เ家就大发脾气,将责任都推卸到外婆头上,责怪她偏袒姑妈,偏袒表弟。我真是大错特错。”
“别伤心,你外婆不会怪你。”思嘉安慰他。
阿翔啧啧称奇:“没想到เ简老板还有这一面。”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最具吸引力,看季良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会大呼小叫,也不会气急败坏地说个ฐ不停,每次他都是等思嘉说完,再陈述自己的看法,不骄不躁,不疾不徐,一双眼睛熠熠发亮,使得平淡无奇的五官似乎ๆ变得有棱有角。
一翻开,全是张栋的素描画像。
张栋面无表情地翻阅着素描本,方健低着头,不敢面对他,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紧张得要命。
至多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然想起那ว个他曾经狠狠暗恋过的男ç生。
思嘉为自己的鲁莽叹气。
许多时刻,都会发生类似的状况,明明不清楚来龙去脉,却因为片面之ใ词,或一出短戏,便武断地判断ษ出孰是孰非。
微博上,这样的例子举ะ不胜举。
为什么不多一点耐心,认真地探查真相呢?
伸张正义固然大快人心,但被人误解又何尝不是锥心之痛呢。
一件事情一旦被公开报道,便成了一桩新闻,可是为什么有那么เ多人品头论足呢,多么突兀,哪里钻出来那么多知情人士。
思嘉又学了一课。
2๐6第二十五章
最近刘镝很少来,一方面,装修已๐经进入尾声,他作为设计师,无需每天过来监工,可以功成身退;另一方面,他和思嘉ล的关系闹得很僵,并无改善。
阿翔寂寞不已,时不时提及刘ถ镝,“刘大哥”三个字成为他的口头禅。
思嘉揶揄他:“刘镝又不是你老板,更不是你女友,干嘛这么惦记他?”
阿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好干活,装ณ修就快结束了,你盯紧点。”思嘉补充道。
阿翔连连称是。
不知怎的,面对思嘉,他总会产生一种压迫感,能干的上司往往是具备威慑力的,更何况是一名女上司。
“你是不是想学做甜点?”思嘉问。
“对,你愿意教我?”阿翔说。
“你学这个,可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
“当然不是。”
“是什么原因?”
“因为我的母亲。家父是一名食评家,母亲是一名饕餮,年轻时在一家餐厅结识,多年来相敬如宾,是一对模范夫妻。但两年前,母亲迷上甜食,和一名法国甜点师相恋,毅然与父亲离婚,移民法国……”
思嘉忍不住打断ษ他,“说话别文绉绉的,听着别扭。”
阿翔搔搔头,“不好意思,看多了武侠小说。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向母亲证明,不是只有法国人才能做出美味的甜品。”
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特殊的经历。
“那么,你平常一定常常练习。”思嘉说。
“是。”
“手艺如何?”
“惨不忍睹,我做出来的面包像馒头。”
思嘉扑哧笑出声来。
阿翔羞赧至极,“喂喂,我说这些话可不是逗你笑的。”
思嘉难得失态,笑了足足三分钟็。
阿翔气急败坏地瞪着她。
过一会,思嘉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不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
阿翔深深叹息,“我也不知道原因,一进厨房,我就大脑一片空白,方แ寸大乱,愚钝得不同寻常。”
“曾经我有一次把盐当成糖,做出了比咸鱼还咸的甜点。又有一次,我居然稀里糊涂ิ往布丁里面加酱油。奇怪的是,只要一走出厨房,我就恢复意识,知道自己犯下低级错误。”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厨房恐惧症’?”思嘉猜测道。
“什么是厨房恐惧症?”阿翔闻所未闻。
思嘉问:“你家中可有人反对你学习厨艺?”
“什么意思?”
“即是说你学做甜品是否满足你家人对你的期许。”
“我爸爸希望我做一名会计师。”
哦,对,思嘉想起来,阿翔的专业是金融系。
“我爸爸认为甜点师和会计师相差太远,不仅薪水低,而且社会地位也低人一等。”
“好职业的确是一个有力的筹码。”
“什么是好?”
“各有所需。有些人以为高薪即为ฦ好,有些人认为时尚潮流才是好,也有人认为ฦ从政比较好……当然,也有人觉得兴趣更加重要。可是这是一个少数服从多数的社会,众口铄金,人份三六九等,你处于什么位置,不会由某一个人说了算。”
“所以,你也认为ฦ甜点师不如会计师?”
“在同等条件下,确实如此。”
阿翔很是惆怅地说:“看来我选了一条崎岖的道路。”
“但很有趣。”
思嘉颔首。
“原本我计划成为ฦ一个ฐ投资顾问,没想到现在换成甜点师。人生真是意外重重,不到下一秒,难以猜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阿翔感慨道。
思嘉ล笑着附和:“是这样。从前我想当一个ฐ记者,后来做了背包客,现在又是一个ฐ甜点师,但不论如何,每个身份都令我的生活充满乐趣。”
“改变是一种挑战,但挑战并不一定是坏事,你有输的时候,就有赢的时候,你有落泪的时候,就有欢笑的时候,你有倒下去的时候,就有站起来的时候。人生好似圆曲线,越走下去就会越接近起点,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