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路路说：“我看你对我才像一把‘大砍刀’呢。都砍得我成天胡思乱想。”
眉丽则感觉到เ了我和唐路路谈话时，不时在暧昧地互相微笑。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沉默和幽雅。
她说：“老鱼，有烟吗？我在北京喜欢上了抽烟。”
艾月然后说：“张林不久前给我寄了点钱。今天，我用你同学的钱请你吃饭。”
嘟嘟说：“有过，一个长沙的诗人，说他很有名，叫啥大海的，后来还想不给小费。我骂他，诗人大海，还不如叫诗人大便呢。没钱，叫啥小姐？而那大海还一个劲地傻笑，说要给我下跪。老娘不要跪要钱。妈的。老鱼？老鱼，这鸟诗人，这弟们怎么不喜欢说话？”
嘟嘟叫道：“哈哈哈，张林，你们这些大学生也太野蛮了。全是动物呀。老姐我受不了了。”
那年冬天，张林还在苏州忽然做起了几个月的爱情守护神，苏州人说这种玩法叫“撇情操”。他走动在两个ฐ有男朋友的女人身边。他说他感觉这是他医治他所谓的心灵创伤的另一种办法。他两个女友，一个是小百花唱越剧ຕ的，一个在金陵饭店卖内衣。他说那感觉很纯。她们痛苦的时候，他就去陪她们聊天，逛街，去跳舞。据他讲，最深刻的关系，是拉手或浅吻唇角。总之几乎是一些完全的心灵上的交流。张林一度说，他已经彻底告别他携带避孕套的年代，也就是告别ี过去，那个让他受心灵创伤的时刻。
“撇情操”后的大胡子张林已经很少出现在了南京。他的客户都在苏州和上海。但有几次，他在外地，还是带了艾月，他的第一号情人。一次，他给我打电话说：“艾月让我阳萎了。一天，我正和她做那个，突然一抬头，发现有人拿把刀正要从我窗口翻进来，一开始我以为ฦ是她爸，最后是一个喜欢她的同学，追来了上海！一个ฐ读高中的小子。说要来杀了我。我那东西立马缩成一小团。这几个月，我都不行了，还去医院看了几回，也没效果。刀在那个时刻出现的感觉真坏。”
那一年，我二十三岁。留连于南京这个城市的某些让灰尘和梧桐细毛覆盖的角落。我等待东郊梅花山梅花盛开，又看见秦淮河污浊地缭绕。幻想通过写诗、和朋友们谈话、直截了当的漫游或荒唐的生活，度过自己้看起来似乎是灰暗色的青年时代。
大三那年我还差点被劝退，我的父母都来了学校，最后当过志愿军战地护士立过二等功的女系党委书记决定给我最后一个ฐ机会，而我则拉着她的手假装ณ要感动得哭泣的样子。到最后一年，我还有两ä门主ว修课没有及格，我懒得再去重修，所以结业。
我说：“我来。”
我收了电话，一回头，看见眉丽ษ已经站在我身后，她脸色白得和昨夜天上飘的雪花一样。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南大。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送她上了她宿舍就被看门阿姨赶了下来。
下楼后，我又给艾月打电话，却传来了手机关机的声音。我给她住的地方打也没人接。然后，我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后，就去订了当天傍晚去北京的机票。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我又在眉丽的宿舍下面喊她的名字。我喊了半天才有人探出头来说眉丽ษ去她亲戚家了。于是，我给眉丽留了两千块钱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有事去北京，你要好好休息。”我把这些放在了一个信封里，让她同学转交给眉丽，就打的去南京机场了。
4
到北京后，我打电话找到了艾月，那时，她正和一个电å视连续剧组一起住在一家酒店里，过几天说就要正式开拍了。里面还住了一个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大牌女明星王喻。那女的是艾月老板八十年代的梦中ณ情人，将担纲那ว部电视剧的女主演。现在只是还在扯报酬问题而没有最后签约。而我住在艾月住的那个酒店边的一个更大的酒店里，星级还比她住的高一级，这样才不至于让我过分自卑。
我住下后，艾月就来了，还带了一副大墨镜。她说：“运气不好的时候，也有人会在街上认出我是演员。”
然后，她说：“老鱼，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我感觉我的演戏唱歌生涯已经走到เ头了。我需要真实的生活。”
我说：“你忘了你贫寒的父母了和你这些年奋斗的血泪史了？”
她说：“我有点钱了，够我们结婚和给他们老两ä口在雨花台外买套房子。”
我说：“你真要和我结婚还是开玩笑？”
她想了想，说：“实际上还没想好，就叫你来了。”
我说：“没关系。”然后就俯身过去吻了她。那吻虽浅但很漫长。那是一个寂静的北京的下午。
然后，她就脱去了她的衣服，速度很快，几乎ๆ让我目不暇接，似乎ๆ只有五秒钟的时间。完全赤裸的艾月问我：“老鱼，我和以前比，漂亮了还是丑了。”
在下午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她的身体看起来几乎ๆ是完美无缺，使我像起了达力画里的那ว些美丽裸女。我一直感觉达力画里的美女们有一种持久的魅力！我叹了一口气，说：“我答应过眉丽，不再和你那样。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艾月说：“你太老远坐飞机来就是为和我说这句话？”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她那眼睛似乎一直在看一个很远的地方。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真实地处在了她的视线里。或者是她那看见的很远的地方上坐坐着的一个小小毛孩子。
我流出了眼泪。觉得这眼泪里面有一种幸福加迷茫的成份。
我呆在了那ว里，很久，我再次呆掉了。只到เ艾月为我也脱去衣服。我们相拥而眠。我的身体都没有特别ี激动。我搂着她，像搂着一堆美丽无边的夜色，就这么，我们俩奇怪地在裸身相拥中感觉着生命里最残酷的幸福。
艾月说：“我喜欢和你这样。我老是回忆以前和你这个样的时候。真的。我们还是不要真的相爱了。我喜欢以前的那些感觉。我们保持下去吧。这样，你也就对得起你那个女大学生眉丽了。”
我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