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重山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抱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纪青,然后发话道:“你知道你姓什么吗?”
纪重山道:“你最好永远记着,你姓纪,是我纪重山的儿子,我是你的父亲。我的话你永远都要顺从,现在我让你跪着,你就得跪着,以后我让你跪着,你还是得跪着。记得?”
给纪青上药,小孩子便扁着嘴委屈地抽咽。蒋荣抬头看了看纪青,又低头给他轻轻的抹药,对他道:“先生最是严谨,你以后可别在他面前淘了。要乖,要懂事。”
荣伯抹好了药,坐在纪青对面,看着小孩儿问道:“疼不疼?”
蒋荣身为ฦ管家,要在各种人之间周旋๙,打点关系,情颇为温和。纪重山也很是看好蒋荣这种于事圆润,能把所有事都弄的井井有条的格,这样才是以退为进,最终的胜利ำ一般会属于这种人。直到后来纪重山也发现了蒋荣这种子的弊端,优柔寡断,心肠太好。
于敬问:“李青是谁?”
纪重山带纪青出席一切有必要的商业酒宴,为ฦ他以后的事业打点关系疏通脉络。父子俩站在酒光交错的一禺,对酒会上所有有身份的人物一一剖析。纪重山毫不藏私,纪青也一滴不漏的听着。这孩子学习能ม力很好,这是纪重山对纪青的评价。
一年的时间完全足够纪重山把纪青培养成一名合格的接班人,至少,可以让纪氏不出大事的情况下稳定动作。更何况纪重山有一批强大的幕后团队,有他们帮助纪青,自己就可以退位了。
“小少爷,先生让你去书房。”
纪青小脑แ袋点了下,越过蒋荣慎重地走上了楼ä梯。
轻轻敲响父亲书房的门,纪青听到里面低沉的男音传来:“进来。”
推开门纪青又返身把门关好,然后才走向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叫了声:“父亲。”
纪重山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纸,上面金砂写着第一名三个毛笔大字:“蒋荣说你今天很高兴?”
纪青捏着手,手掌里有汗,听见纪重山的问话便抬头对上父亲的眼睛,道:“嗯。”
纪重山坐在那里,虽然是仰视的角度,但是还是给纪青一种非常压力的感觉:“为什么?”
纪青不明白纪重山这句问话的意思,为ฦ什么高兴?这个……他好像也不知道。
“父亲……”
纪重山看了眼手里的红纸,冷声问道:“因为得了第一名,所以很高兴?”
纪青道:“是。”
纪重山看着那张红纸,似乎ๆ是在思索ิ,淡淡问道:“是吗?”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旁边玻璃矮几上的酒小碗,然后把手里的奖状递给纪青。
纪青木木的接过来,看着他父亲,不明白父亲这是什么เ意思。
纪重山抬了下下巴指了指旁边燃烧的酒灯,对纪青道:“烧了它,自己烧了它。”
纪青瞬间红了眼睛,乞求道:“父亲。”
纪重山看着纪青:“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纪青脚步轻移,拿着刚刚到เ手的红色奖状伸向那盏酒灯碗。火舌一下子把红色的奖状燃烧,然后化成灰烬。
纪青看见那张原来红色的奖状变成了黑色的灰飘浮在酒碗里。
纪重山说:“这只是过去,它是对你过去的肯定,不是将来,将来你不靠它。不要以为ฦ这次拿了第一名你就可以给我松懈,听明白没有?”
纪青忍着泪水,哽咽道:“听明白了。”
纪重山皱了下眉头,对纪青道:“滚下去,别让我看见你的眼泪,你是男孩子。”
纪青抬手擦掉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吸了吸鼻子,没敢再哭。
记住了父亲的话,一切的奖励不过是对过去的肯定,将来要靠现在的努力。所以一个学期结束后纪青依旧是年级第一,而且甩了第二名十分之差ๆ。
奖状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贴在自己้卧室或者更显眼的客厅的墙上,纪重山点燃酒碗,纪青亲手烧了它,每一张都如此。开始或许会心疼,但一次两次之后纪青也淡然了。他一心只扑在学习上,因为只有这样父亲才会肯定他。
寒假的时候纪青又去看了阿婆一次,阿婆发现这个ฐ孩子被教导的成熟多了,或许是长大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皮了。
虽说是放假,但纪青的作息却没有变,依旧是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九点睡觉。
这日天蒙蒙亮,外面开始霜降了,六点的时候纪青的生理钟让他自己早ຉ早就起床了,他推开卧室连接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纪青觉得今天特别ี的冷,难道今天也要晨跑吗?伸手了阳台上冰冰的露水,好冷。就这样站在这里都好冷了,纪青想今天大概父亲不会让他去晨跑了,或许另外有安排?
如此猜想着,纪青还是穿着睡衣走出了房间,刚到大厅就发现纪重山已๐经等在那里了。
发现纪青站在那里,纪重山道:“怎么?准备好了吗?”
纪青看着自己的父亲道:“外面好像快下雪了。”
“下雪了也跑。”
纪青愣了下,犹豫着说道:“那、我上去穿件衣服?”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纪重山道:“给我回来!”
纪青感觉自己้后领被父亲猛地一拉,系带的睡衣一松,衣服便被父亲一下扒了下来,上身便光溜溜的了。
“裤子也脱了!”纪重山命令道。
纪青弯下腰来脱睡裤,一边看向纪重山道:“可是父亲,我冷。”
纪重山扔掉手里的小睡衣,转身走了出去:“你今天话多了,快点。”
纪青从不知道这世上有这样的酷刑,寒冷的风打在身上,微微躬着瘦弱的身体,一步步赤着脚踩在小石路上,慢跑着。
或许是自己今天不想跑的原固,父亲并没有站在那里监督他,而是跟在他身边,一边对他叫道:“快跑,不许停!”
纪青一步步跑着,浑身发着抖,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疑问:这是他的父亲吗?他是不是他的爸爸?
纪青这样想着,便哭了出来。或许是太冷了,声音便不觉大了起来,他喊纪重山:“父亲。”可是纪重山不回答他,他只对他喊:“快,不许停!”
纪青一边本能ม地向前跑一边哭:“父亲,我冷,我不行了。”
纪重山说:“还没下雪。”
纪青双脚踩在冰冷的石籽路上,脚下嗝地疼。早上的风很大,冷地刺๐骨,吹在身上像针在扎,浑身上下一件衣服也没有,只有一条白色的小短裤。
震动着小膛,纪青浑身冰冷,他真的受不了了,纪重山就在他的旁边,他求他,喊他:“父亲,我冷~~~”脑子里无法再思考其他,纪青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这样,纪青病倒了。家里新请了家庭医生,他给纪青看了病,说:“没什么เ,染了风寒,熬点姜汤,我再给配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然而这样,纪青也只休息了两天,病好后依旧ງ是坚持每天的晨跑。只到快过年了,下雪了也没有断过,不过是一小时的晨跑缩短了时间变成了半个小时而已๐。
从最开始的一两ä天病倒一次,到最后的半个月也没有感冒发烧一次,纪重山知道纪青的身体比起以前在变强。
纪重山在为ฦ纪青以后的学习博斗打好身体的基础,即使这方法有些残酷。纪青做为他的儿子,他有责任教导他,但纪重山不否认,他也恨他。他无法忘记纪青的无情,他那样全心全意的爱着他时,他却想要他的命。
“你怎么下的了手?我的孩子。”纪重山问自己้,他无数次的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所以他要把纪青教导地对他唯命是从,他要他不能ม对他反抗,他要他从心里敬畏ั他。所以纪重山不能对纪青心软,纪青既然能ม开枪杀了自己的父亲,纪重山相信这绝对是匹长了獠牙的狼。
纪重山当然也如他所说的对纪青毫不心软,所有的磨砺一方แ面是为了缎练他,但一方面纪重山不否认他对他的恨。但是他也是乎忘了,忘了前世在他还不知道纪青是他儿子时,纪重山却被纪青吸引了。
前世纪重山喜欢男ç孩子,这在朋友圈乃至商圈里都不算秘密,他无意隐瞒,其他人便有意奉承,这时的纪重山便也无所谓,想要时便把送上门的人留下。
重生一世,或许是把所有的神都放在了纪青身上,纪重山对于自身的要求倒是淡化了。这样无意的改变,外界也没有了纪重山那样的一些舆论。
纪重山对于这些小小的变化无所谓,他现在一边督促着纪青的学习成长,一边要把纪氏一安部就班朝着前世的发展发展下去,一边暗地里又为ฦ纪氏开辟另一片领ๆ域。熟识的各国政向变化以及未来十几世界的经济发展,这些都让纪重山做一些事很有利。
在这样平静或者又不平静的时间里,纪青在慢慢长大,男孩子身体的变化总是较晚的。纪青也是在上了初二时身体才发生了大的变化,他的身高一下子拉长了,从原来的一米六一下子长到เ了快一米七的个子。原来软软的瓜子脸也立体起来,眼睛在脸上看起来也不显得太大了。因为少言,子看起来便温和,一下子就成了学校里众女生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形象。
这一年,纪青十三岁,在他父亲身边已生活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