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问韩乐的是那个ฐ高个子，坐下来之后就问：“为什么打架啊？”
“那他为什么打你？”
“自己对未来有没有什么规划？”周海又猜，然后建议，“大学准备学什么专业？”
周海敏锐的抓住了她的神情，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乔艺雨说过准备上大学的话，现在改口，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于是小心的追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เ困难？”
周海在后面按钥匙，滴的一声吓了她一跳，然后她和童怡就一起叫起来：“看不出来啊！早ຉ知道我还跟你客气什么！”
被严甜一手刀：“没让你去陪自行车就对得起你了！”
进了店门乔艺雨才知道，原来麦当劳和肯德基都差不多，薯条，鸡块，夹在面包里的鸡块，辣鸡块，不辣的鸡块……哦，还是有点不同的，麦当劳里有牛肉块。
这个韩乐觉得这个话题自己还是有点言权，他在网上看到过：“鸡肉转化蛋白质的效率最高，同样长一斤肉，牛肉需要的谷物是鸡肉的三倍。”
开会的时候已经是快下班的时间，出公司的时候，外面路灯也全都亮了，取自行车的时候韩乐才记起来手机——开会过程中ณ谢永青打来好几个电话，后来还有短信，不过当时沈全锋正在分配任务，气氛被搞得有些严肃，韩乐他没好意思接。
“我还以为你们公司把你给卖了呢，”谢永青说，“还回不回来吃了。”
乔艺雨微笑着摇头：“真的没这个打算……从来没想过这事。”乔艺雨觉得自己距离需要恋爱的程度还远的很。
乔๒艺雨还是保持着浅笑，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真的没有。”如果有这个想法，她就不会来这里了，最起码也不会选择一个人来——单独行动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当然，对乔艺雨来说，也意味着更大的自由á。
周海ร本来打算不喝酒的，既然乔艺雨奉陪，他也就干了——然后对助手说：“你就别喝了，待会还要开车。”
所谓应酬吗，程序总是类似的，开始时靠场面话，几杯酒下肚，就自然而然开始说话，男ç人之间的话题永远就那么เ几种，钱，女人，不过有乔艺雨在场，再加上沈全锋也的确不是一个数量级，周海多少还端着点，不过沈全锋可真算原形毕露了：“……当时我拿着小雨的简历，只看一眼照片就呆了，还以为ฦ是谁把明星照片贴上来了呢……哈哈……”
乔艺雨摇头：“我昨天睡的比较早。”三点多她就醒了，然后就坐在这看看电脑แ，呆，说真的，才来这里几天，她已经开始怀念来之前的生活了，那么简单，明确，自在……
“你呢？昨天谢永青说我来之前，你一直都是中午才睡醒。”乔艺雨的反问就有力多了，一句话就把韩乐说进了卫生间。
“总有事情可以去干的吧？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喜欢做的？或者想去做的。”
这个道理理解容易，但是真要宣之于口，韩乐่总觉得别扭，和别ี人不一样，他没有大多数人都有的借口——比如换成谢永青，他肯定会说还不是为ฦ了吃饭，生活所迫没办法，韩乐不存在这个借口，这两套房子足够他这一辈子花的了。
刻画完成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最初的轮廓基础上，不断ษ的在细节上完善，强化光影，让整幅画ฑ面更有立体感，不过有个地方乔艺雨总觉得不是很满意，那就是画ฑ中的韩乐——和其他玩游戏的人不同，韩乐即使在最投入的时候，眼神也不是全部盯在屏幕上，似乎他总是在顾忌着什么，或者说，他总是显得不够专心，这种不专心让她画中想要表达的，网吧里人完全投入游戏的这种状态出现了瑕疵，尤其是韩乐还是这张画ฑ的主ว角。
乔艺雨最终完成这张画的时候，韩乐这把游戏也到了最关键的高潮阶段——启蒙一波的爆已๐经成型，炼钢科技一好，韩乐立刻将科技从百分百调为百分之3๑o，所以打钱的城市转为制造加农炮和火枪手。
韩乐在房间里匆匆忙忙吹了半天头，因为ฦ缺乏经验，头被吹得全部ຖ像金毛狮王一样耸了起来，结果又去卫生间弄水企图“修改”一下，但越改越糟糕，最后索性快冲洗了一次，擦干之后又戴上顶厚帽子——他吹头的主要目的只是怕冷而已，叫乔๒艺雨去吃饭的时候，已๐经六点过一刻了。
乔艺雨这次选择的早餐依然是煎饼，不过比起吃它，乔艺雨还有更好的打算——她跟那个ฐ四十多岁，被寒风吹的满脸通红的卖煎饼大妈商量，是不是可以让自己亲手来做。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反锁，又打开灯之ใ后，韩乐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开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第二页ษ也差不多，都是密密麻麻的乔艺雨，只是细看一下，字本身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从一开始规规矩矩的横平竖直，如同小学生一般的宋体字，变成后面略显飘逸，还带一定笔锋的楷体。
一会乔艺雨又出来了，问：“床上的被子是给我用的吗?”
“我觉得应该够了。”乔艺雨转过身去，不过又回了一下头，“谢谢。”
“这里已๐经住了两ä个，都是男的，你不介意吗？”韩乐记得自己้在网上提到过这里的情况，不过还是回了这么一句，出这句话之后，韩乐่眼神朝窗外飘了飘，想着晚饭吃点什么好。
“那价格的问题明天见面谈行吗？”
这个问题让乔艺雨犹豫了更长的时间：“是的。”按古人的所有权概念来说，的确是的，但严å格来说其实不是，乔๒艺雨所在的时代不承认个ฐ人所有权，但是显然，这一点不能ม说。
“里面的钱是哪来的？”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韩乐觉得乔艺雨应该会拒绝回答。
但乔艺雨回答的很干脆ะ，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这些钱都是我的，但它们都是假币。”
“假币？”韩乐吃了一惊，“全都是？”
“全都是，”乔艺雨又说，“包括之前我给你的那ว6ooo房租。”
韩乐只觉得脑袋懵了一下，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在刑法里有这么一条出售、购买、运输罪，假币数目过2o万的，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至无期徒刑……不过他还是最快时间内恢复了理智：“不可能，我六千块都存银行，银行怎么没认出来？”
乔艺雨看到เ韩乐脸色都变了，连忙安慰他：“你放心，这种假币和真币没有任何差别，银行是查不出来的。”伪造货币在所有细节上的精度差异甚至小于古人制造的“真正”货币，可以说这些钱比真的还真。
韩乐่却错误的理解了这句话，他将这个ฐ信息下意识联系到乔艺雨的美术功底，以及画的那ว张人民币上去了：“该不会这都些都是你造的吧！”
乔๒艺雨笑了：“你想到哪去了……我要保守的秘密和这些钱没有太大关系。”
韩乐被刚才的话题弄的有些激动了：“那和什么เ有关？”
乔๒艺雨轻轻摇了摇头。
韩乐่始终还是耿耿于怀：“不管多像真的，始终都是假币……万一被现麻烦就大了。”
对于韩乐的担心和劝告乔艺雨无法说什么，会不会被现还在其次，也许对古人来说这么做不道德是更重要的原因，乔艺雨无法就这一点位自己้辩白什么เ，所以她只是保持沉默zhaishuyuan，正如同教官对自己说过的，如果带些黄金过来也许这种道德上的亏欠感会少一点，但本质其实还是一样的——无论是黄金还是纸币，它们本质上都是货币，能够履行货币的职能只是因为古人认同它们的价值，在这个ฐ意义层面，乔艺雨做什么都是不道德的，区别只是在于可能ม古人觉得黄金在感情上更容易接受一些罢了，起码黄金本身看起来是值钱的。
这个小小的不愉快让气氛尴尬了几分钟，不过韩乐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而打断ษ，也许在乔艺雨喊停之前，他都不会停止继续提问：“你是怎么เ通过箱子和我联系的？上网吗？”
乔艺雨摇头：“这个我不能回答。”
韩乐并没有放弃，而是换了个ฐ提问角度：“箱子里装的应该不是电脑แ吧，我没听到风扇声音。”
“我可以告诉你不是电脑，”乔艺雨说，“但我不能说它是什么。”乔艺雨始终明确着这条底线，她知道在这方面只要露出一丁点缝隙，韩乐的好奇心就永远也满足不了了。其实她不说也一样，从她决定求助的那ว一刻起，就注定这种情况的生。
“那这个箱子是中ณ国制造的吗？”
乔艺雨还是摇头，但却不是否认：“我不能ม说。”
“是机密吗？”韩乐่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乔艺雨不再摇头了，老是这样太累，而是直接看了一眼韩乐——韩乐明白的很快。
韩乐没再纠缠着这个箱子不放，而是回到很久ื之前自己就怀疑的一点：“你之前是不是没用过中文？”
“之ใ前？”
“就是我们遇到前。”
乔艺雨稍稍的惊讶了一下，她不知道韩乐่是怎么现的，但这的确是个事实：“是的。”
“那你应该不是中国人咯？”
乔艺雨稍稍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带有排除法的嫌疑，不过想了想还是承认了，毕竟地球上还有其他很多国家：“是的。”
“那能告诉我是哪国人吗？”韩乐觉得可能会被拒绝，但还是问了。
出乎他意料乔艺雨回答了：“我没有国籍……打算申请中国国籍。”
“没有国籍？”韩乐有些不确定，“每个人默zhaishuyuan认都有……”
“我在网上看了，的确存在这种情况，”乔艺雨说，“我觉得我就是。”
“那你是怎么……”韩乐่这个问题才问到一半，就被乔艺雨看了一眼，他知道不用问下去了。
虽然没有从乔艺雨嘴里得到เ答案，但韩乐脑袋里却已经展开了丰富的联想，看乔艺雨的面孔，朝鲜、韩国、日本、台湾……？在原来国家犯了事来中国？再加上那个箱子，韩乐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谁知道这些国家是不是私自藏了点黑科技呢？也许只是个实验室产品……
再顺着这个思路仔细想想，其实做一个箱子这么大的电脑依现在的技术根本不困难，关键在于硬质的金属材质怎么会突然变软，难道是自己之前看错了？也许仅仅是画面变黑导致的错觉，还是说那ว个开口本来就存在，只是自己之前没注意？
正如乔艺雨之ใ前所认为的那样，如果她坚持保守秘密，那ว么本来无法解释的东西在人的想象力作用下，也会自然得到เ解释，虽然这种解释并不完美，但还是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一些麻烦。
当然，猜测归猜测，韩乐并没有因此就放弃自己提问的权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问题，但等这些问题结束，他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在那些凡是涉แ及自己身份、经历的问题上，乔๒艺雨总是拒绝配合，似乎那是一道不可跨越的红线。
“你该不会是外星人吧。”见正常的问题再也没办法套出更多信息，本来还满怀希望的韩乐有些沮丧道，现在的他感觉就像是看到เ一部只露着脸，其他部位都打了码的av，只知道其中一部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要看怎么定义了，乔艺雨在心里说，但还是保持着沉默zhaishuyuan，忽然间两个人在一个ฐ十字路口停了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走了？”乔艺雨说。
韩乐名义上在申海住了几年，但绝对是个路盲，出门稍远一点不查地图肯定迷路的那种，看到เ周围陌生的高楼大厦，以及那西沉的太阳，韩乐这才意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ณ流逝的那么快，再回头看，现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乔๒艺雨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麦当劳说，韩乐没客气。
乔艺雨去点餐的时候，坐在位子上等的韩乐就开始仔细琢磨接下来怎么设计问题，在对方แ没有察觉中得到答案——韩乐显然对这种说话的艺术不是很精通，直到เ乔艺雨回来，他依然没有想出一个他自己觉得足够好的主意。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在没见到乔艺雨之前，韩乐三天都接不到一个电å话，但是今天一天就接到三个，而且前两个都不是什么เ好事，第一个让他脸上挨了两拳，第二个间接造成几十万、乃至数百万的损失，现在这是第三次，韩乐不认为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生。
但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韩乐่就觉得也许未必——这个号码似曾相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周海的，接到เ耳旁一听，果然是：“韩乐่？你和小雨在一起吗？”
“小雨？”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韩乐看了一眼对面正在啃汉堡的乔๒艺雨，指了指手机，嘴里出周海ร的口型。
乔艺雨没什么表示，那韩乐่也就老实交代：“对，我们正在外面吃饭。”
“那能不能让小雨接电å话？我有……”
韩乐不想听他解释，直接把电话塞给了乔艺雨，听电å话的时候，她一边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嗯着算是回答，只在最后说了一句：“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他没你电话号码吗？”韩乐诧异，“找你什么เ事？”
乔艺雨看了他一眼，韩乐今天已经被这眼神刺激的敏感了，赶紧解释：“我只是随便问问。”
“是好事，”乔艺雨说，“他说沈全锋同意和解，工资也明天会打给我们。”
对这个结果韩乐倒没觉得奇怪，然后又问：“那ว两家公司的合作呢？”韩乐原本还没什么想法，但在沈全锋朝他砸过那个烟灰缸之后，真心希望这桩生意能ม黄了才好。
“应该还是会继续吧，”乔艺雨猜，“沈总经理……嗯，沈全锋也在电话那ว边，我听到他声音了。”这个答案不奇怪，只是稍稍让人有些失望罢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韩乐่问，“再换一份工ื作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乔艺雨有些为难，不是之ใ前那种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工ื作太……太无聊了，有些不能适应。”
“如果工ื作是一种美妙的享受，那应该是我们给资本家钱而不是相反了。”看着乔艺雨的脸色，韩乐开玩笑道。
这对乔艺雨来说始终都是个问题，之前坐拥两ä百万的时候，乔艺雨觉得似乎还不必那么เ着急，但是今天一场意外然给自己的财产骤然缩水之后，她觉得必须得慎重考虑收入的事情了——按她现在这个花钱度，二十多万估计一年都撑不住，在这之ใ前她还在计划学习投资、买车、环球旅游、重点项目人物考察……等一连串ธ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生活呢，但是现在肯定都泡汤了，现在保障自己的基本生活成了要目的。
“也许吧，”乔๒艺雨说，想想五六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想着坐牢，乔艺雨觉得工ื作也未必不能接受，“不过这次一定要找个靠谱点的。”乔艺雨说。
“你说的靠谱是什么意思？”韩乐有点好奇。
“嗯，起码不会有人打架吧，”乔艺雨看了一眼韩乐่脸上的伤口说，“哦，工资最好也能高一点。”其实她心里还有更多的标准，比如不受骚扰之类。
“哦，那ว你找到符合这些条件的岗位了吗？”
“嗯，”乔艺雨说，“下午我在网上看到เ一个酒吧缺一个弹吉他的，我准备去试试。”本来音乐纯粹只是爱好，但现在乔艺雨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用爱好为ฦ自己渡过难关。
韩乐一口可乐呛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酒吧？没人打架？你不觉得它们根本就是一对反义แ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