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知娘亲写这话的用意,但看上去有几分道理。还有另一行字,应当是楚弋笙的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张口正要说话时,却听得药碗破碎的声音。
“陛下!“
“楚弋笙怎么了?”我复问,问的大声。
“楚弋笙怎么了!”
他说的是薄江吗?好像是的。
“陈…陈煜…”我有气无力,只是不住的喊。
“不是姜子期的,难道会是我的不成?楚兮,我小看你了。”他言语奚落,尽是嘲讽。
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为何你偏偏要如此看我!
显然,芮水的叛军并非起义之ใ师。
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唯恐跟丢了我。
随风溅起的草碎打在衣裳上,有些打在脸上,可气味好闻,也不会疼痛,我倒有些享受。
虽说我在薄江上待了十几年,但薄江的风光与草原截然不同,凄凄凉凉的连树都不多见,深冬里更是冷到骨子去。而如今,我更喜爱这草原。
谁会料到,我们二人竟会有一日,一起沦落到เ这般田地。
半个时辰后,赫连墨牵了马,像是要动身了,我收好沾了血的钗ู,悻悻问道:“我们该往哪儿走?那些人你可知道是哪里来的?”
“阿兮!抓紧缰绳,别松手!”
可如今来的,不会是子期。
我打开纸卷,无非是两ä条信息,一是子期已知晓吴安之事,于帝都自会处理妥当。而另一则,却是有关胥王的,周竹与胥家,无论上倾下覆,终是楚家人,绝不有负,必助女帝成就大业。
“是。”流苏应了去,不一会儿吴安王和赫连墨便走了进来,垂首低眉,恭敬的向我行礼。举止间没有一丝桀骜,倒真像是两个忠诚的臣子。
口气极冲,声音却是好听的,只是怒意冲天。
我便想起浣儿的歌声,当真是要永远流传于周竹了。
随后车帐子被撩开,浣ã儿上了马车,在我一侧坐下。
我仔细瞧了他的佩戴打扮。腰间腰佩乃是上等古铜,我自薄江便知晓,这等古铜非官宦不可佩戴。可他衣着倒也不如官宦家华丽,只是料é子好些,却也不是上品。
我抬了头去瞧走进来的女婢,惊喜道:“浣儿!”
“正是奴婢。”她浅浅一笑,朝我行了个礼。
“一直说调来了两个新的女婢,没想到竟然是你,那另一人,不会是流苏吧?”
“正是流苏姐姐,公子怕她人不放心,只好安排奴婢和流苏姐姐进了宫。”她恭敬的答道。
“如此也好,可是浣儿,我在床上卧着大半日了,实在想活动活动。”我嘟着嘴,不满道。
浣儿一笑,走近来扶我,“那可只能在这儿走走,免得被外头的有心人瞧见了去。”
我点头。
浣ã儿扶着我在床边的空地走了几圈,又扶着我桌旁้坐下,为我添茶倒水。
“女帝!”
远远的便听见若素进了殿便急声呼我,直到走到我跟前,又行了礼,看了一眼立在我身旁的浣儿,踌躇着要开口。
她额上尽是细密的汗渍,像是一路跑回来的,嘴唇干涩。
“什么事儿,看你一副着急的样子。浣儿,给她倒杯茶。”
“是。”
浣ã儿斟了茶,递进若素手里,又朝我行了个礼,退到外殿去。
“喝口茶,说吧。”
若素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徐徐道:“出事儿了,女帝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连日大雨滂沱,就连宫里都处处积水成滩,寸步难行?”
“这又如何?”我皱眉。
“连日大雨,将农家春田尽数淹了,锦都里遭了涝灾,百姓的粮食初ม春下种,如今全毁了!”
全毁了?
“那再种下不就行了?”
“女帝ຓ有所不知,如今已是春末,入夏无雨,庄稼既算遭不了旱灾,秋后也未能成熟,入了冬又岂能有收成?今年年初,上缴的赋税比往年少之,如今百姓又拖欠着迟迟不缴税,各位大臣正是苦恼呢。”
若素说了如此之多,我也听了几分明白。
春种秋收,可如今庄稼都毁了,今年的收成比之往年,怕是要少的多。
宫里头的粮食,都是从百姓手里缴上来的,如今这样,不仅是赋税难收,怕是连吃食也要节俭了。
国库并不充足,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些老臣难免苦恼,我又恰好在这个时候病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天灾**。
“那些老臣打算如何处理?”
若素想了想,低低道:“我听伯安说,墨大人下了严令,这税收一分都不能少。至于农家,按理来说应是抚恤,可国库并不富足,也只好当做不知道,抚恤几个富农就罢了。”
“岂有此理!”
我大怒,狠狠的拍着桌子,难怪往年来,薄江上水灾频频,颗粒无收,一直拮据不堪,总说着要抚恤,却从未见银子。
原来这墨大人才是始作俑者,恐怕历来抚恤薄江的银子,都进了他的口袋。
“若素,去把后三张折子拿来,难怪要我从国库里批一万两银子,只
怕,三分入了富农,七分到了他自己手里。”
“是。”
若素将折子取了来,放到เ桌上,踌躇道:“那,女帝ຓ打算怎么เ办?”
我皱着眉,将折子翻开来。
这三张折子,一张是墨大人上呈,另两ä张是安御史,同为请愿赈灾。
我将三张折子并在一起,双手用力撕成两半,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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