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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落花流水还依旧(第4节)

乘今日不当值,把要带去的随身物品整理出来。正在低头叠衣服,听到门外低低但清晰的两ä三下敲门声,一面仍低头叠衣物,一面随口应道:“进来吧!”但门并没有如我所想被推开。我放下衣服,看着门,又说了一声:“进来吧!”门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我纳闷地起身,拉开门,随着室外阳光一起涌入眼帘的是八阿哥,我有些惊异。原以为他要进屋,可是他只站在门口扫视了一下,便又退回到院中了。

我立在门口呆看了他一会,他静静地回看着我,眼里是柔柔的温暖。我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他微笑着说:“对于领头女官来说,你屋里的布置,简单了一点,不过,倒是素า雅大方แ。”我笑着说:“我虽是领头的了,可也๣不能太张扬了。玉檀她,和我住一屋呢。”他低头默默地注视着我,眼里笑着。

行宫融南北建筑艺术精华,园内建筑规模不大,殿宇和围墙多采用青砖灰瓦、原木本色,淡雅庄重,简朴适度,与京城的故宫,黄瓦红墙,描金彩绘,堂皇耀目呈明显对照。但仍沿袭皇宫“前๩朝后寝”的模式建造,康熙接见官吏,批阅奏章,读书๰写字在“万壑松风殿”,就寝在“烟波致爽殿”。

从“澹泊敬诚殿”后绕过回廊,向北行至一座五开间的平房,康熙细细欣赏品味,缓缓说道:“地既ຂ高敞,气亦清朗,四周秀岭,十里平湖,致有爽气,好景好景哪!”从正宫下蹬道,过了小桥,便到เ湖区中心的长堤。此堤穿湖修筑,是湖区主ว要风景观赏线,堤岸垂柳成荫,平沙如雪,湖光波影,胜趣天成。康熙停了下来休息,手捻胡须,思忖片刻后道:“此堤逶迤,径分三支,东北通云朵洲,中通如意洲,偏西通芝英洲,这一堤三岛形状如灵芝,定名为‘芝径云堤’吧。”

西湖龙井,狮峰出产的最佳。而龙井茶,按产期先后及芽叶嫩老,分为“莲心、雀舌、极品、明前๩、雨前、头春、二春、长大”八级。在清明前采制的叫“明前茶”,谷雨前采制的叫“雨前茶”。向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到了顺治、康熙年间,莲心、雀舌、极品则是专供皇家了,绝不会流于市面了。尤其是“莲心”,一个熟练的采茶姑娘,每天最多只能ม采摘嫩芽十二两,一斤干茶有三万六千颗嫩芽,故极为珍贵,称得上珍品中ณ的绝品。“莲心”是康熙最爱喝的,康熙ກ极少赏给皇子、后妃。

泡龙井也很讲究,不能用刚ธ烧开的水,应该让水稍凉十分钟左右;泡茶的水用泉水;用开水温过杯,倒出水,再投放茶叶,然后,倒五分之一开水,浸ฤ润,摇香三十秒左右,再用悬壶高冲法注下七分满之开水,三十秒之后,即可饮用。

我和其他几位宫女鱼๠贯而出,给太后、皇上等人上了茶,白玉般的瓷茶杯,映着清淡的茶香,就着这暖暖的春意,倒是有几分其乐่融融的气氛。

于是太后命兆佳婉冰也画一幅,婉冰先是环顾四周,我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小小的鱼池隐约可见几只锦鲤,依水堆筑着一座错落有致的假山,假山上还有一个流动的小瀑布,假山旁绿柳垂荫,枝条低的几乎ๆ触到了水面,艳丽的牡丹ล簇在假山鱼池绿柳之间,雍容夺目。可是这些景物如果都画下来必然杂乱ກ,我虽不会画中国画,但也๣知道中国画是讲究意境和简洁的。只见婉冰想了想,拿起了画笔……

可他偏拉着我来找你。”十阿哥撇着嘴说:“我才不陪她,土包子一个ฐ。”我笑道:“土包子?人家可是尊贵的郡主。”十阿哥道:“蒙古人都是土包子,我说,十四弟,以后千万别娶蒙古公主、格格什么的。”十四阿哥笑着摇摇头。

对这番热闹的景象,我既好奇又兴奋。两ä个ฐ阿哥对这前๩门大街自是熟悉的,一间店铺一间店铺的给我指点了起来。我倒是对些小铺子更感兴趣些,没花几个钱๥却买了不少或是新奇或是实用的小玩意。而最令我感兴趣的是那些小吃,豌豆黄、云豆卷,糖火烧,驴打滚……逛着这么เ些时候了,见到เ这各色的小吃就不禁要流口水了,十阿哥、十四阿哥自然也不是小气之人,我今晚算是饱了口福,这些小吃在现代也๣吃过,可是自从来到เ大清就没吃过了。

八阿哥一身月白长袍,正立在窗边,听我进来,他没什么反应,仍旧凝视着窗外。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阳光透过六棱格的窗户打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听完我的话,舒了一口气,只是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透过它们直接看到我内心深处去。我坦然和他对视了一会,终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转回头,假装要找位子坐下,走离了他的视线。刚坐下,他却轻声说:“过来!”我抬头疑问地看着他,他温和地一笑,仍轻声道:“过来!”

院门前只有李福守着,看我们过来,忙俯下身子。八阿哥没有理会,径直牵着我进了书房。站定后,他放开我的手,帮我把雪帽拿了下来,又要伸手帮我解斗篷。我一惊,忙跳后两步说:“我自己้就可以了!”他笑了一下,没再理我,自顾ุ自己解斗篷帽子,挂好。屋里笼着火,很是暖和。挂好斗篷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站着。

我们就这么坐着,间中李福静静进来,换了两ä次茶,又添了些炭。动作熟ງ练快捷,一点响动也๣没有的很快就退了出去。“若是想看书๰,你自己找。”八爷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摇摇头,他凝视我片刻,继续低头看折子。

猛吸了几口气,睁开眼一看,是个太监,再一看他身旁站着四阿哥,四阿哥惊呼一声:“若曦!怎么是你?你怎会掉下去?”不等我回答,他立刻弯腰抱起我,我吓得大喊:“四爷,你要带我去哪儿?”四阿哥道:“带你换衣。”我更慌了:“不行,我要回八贝勒府。”四阿哥道:“你用用脑แ子,好不好?你这样怎么เ走?我送你去女人的房间。”我这才放下心来,突然想起玮静,我说:“我去钮钴禄玮静那儿。”四阿哥不耐烦地说:“真麻烦,听你的,行吗?”

玮静跟我身量差ๆ不多,换上她的衣服正好,我笑着对玮静说:“玮静妹妹,谢谢你,我会尽快把衣服还给你。”玮静白了我一眼:“若曦姐姐,这么เ说太见外了,不着急,啥时还都可以。”

不知马儿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八爷跳下马,把手伸给若我:“若曦,你下来。”我脑子仍是一片空白,但还是顺从地下了马。八阿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终于被他看得受不了了,我偏过头不理他。

八爷等了一会,问:“若曦,很喜欢十弟,是吗?”我随手抓住一片飞过眼前的黄叶,道:“是的!我很喜欢他。他爽朗,活泼,能让我开心。最紧要的是他待我很好。”我双手捧起落叶,轻轻吹了一口气,叶子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又轻轻地飘落在地,我接着说道:“不过我的喜欢,不是别人所想的那ว样。他只是我的要好朋友和玩伴。”八阿哥诧异地问:“那,你为什么这么เ难过?”

八阿哥笑道:“像你这样用功的女孩不多。选秀害怕吗?”我心想,除了那ว些拼命想当妃子的女孩,谁不害怕?自己以前也看过一点惊心动魄的宫斗剧ຕ。八阿哥道:“若是不想被选上,我会想法子的,别害怕,有空多陪陪你姐姐。”提到姐姐我愁云又涌ไ上心头,只是这些话都不好对八阿哥说,难道自己้要当面责问他,为什么这样对待姐姐?其实,八阿哥除了没有真心喜欢姐姐,对姐姐也还不错,吃穿用度并无຀不周,甚至远远超过庶福晋的待遇。

过了一会儿,十阿哥和阿巴亥郡主说笑着回来了。乌尔锦噶喇普郡ຉ王、九๡阿哥、十四阿哥也๣聊着天回来了。

今夕是何年。

惟恐琼楼玉宇,

挨板子?一口萨其马一下卡在我的喉咙里,大声的咳嗽起来,姐姐忙递了水过来,巧慧则忙着替我拍背,我连着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来。姐姐气笑着说,“才说着你温顺知礼了,马上就恢复原形,吃那ว么เ快干嘛,又没人和你抢!”我一边擦着嘴๨,一边心里琢磨,该怎么办?选秀女这个以前๩在清宫剧ຕ里也๣见过,似乎ๆ挺吓人的。

一听规矩,我头都大了,这贝勒府的规矩都烦死人,别说宫中的规矩了。

见他眼里寒光闪烁,我没有害怕,反倒被激怒了:“我没有不高兴,不过,随便四爷怎么看,我只要你现在放手,放开我!”他哼了一声,右手托住我的头,反将我更贴近他,我和他的脸距离不到半尺,他充满冷意的目光盯住我,在我的脸上逡巡,最终目光停在我的唇上:“还没有哪个女人,让爷如此费心过。马尔泰若曦,你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女人,我会等着你……”说着,他松开了我。

……

各自分别后,回来的路上,我看见十三阿哥骑着马的背影,刚才憋了一肚子气,正准备问他为何不教我,前方又闪现一个女孩英姿飒爽的骑马的身影,仔细一看似是兆佳婉冰,只见两人勒住马,谈笑甚欢,说了一会儿话,又一并骑马飞奔离去。难怪把我撂给四阿哥,原来有美人相伴,这个ฐ十三阿哥!

回到เ帐篷里,用过晚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ม入睡。一是因为四阿哥,我从没想过,他会对我有意;二是,看见十三阿哥和婉冰在一起时,我心里确实有点失落,难道我这些年与十三阿哥的友谊里,还掺杂着别ี的感情?一直以来十三阿哥都是我的知己,也๣是最聊得来的人。我对十三阿哥的感情是友谊,但又似乎超过了友谊,我确定自己并不爱十三阿哥,可我为何对他不同于其他阿哥呢?是因为他的思想与我最接近?抑或是因为他与黄棣长得有几分相似?

唉!头都想得生疼,还是不去想这个问题吧,只要确定自己并不爱十三阿哥就好……迷迷糊糊中我终于入睡了。